這一夜,溫馨而安靜。他們像一對真正的小夫妻一般,帶着孩子,緊緊相擁。
第二天,率先醒來的是黎芷晴。
她被顧衍澤摟在懷裡,而自己懷裡卻靠着睡得很沉的兒子。一大一小的溫暖,讓她揚脣會心的笑開,一種甜蜜和幸福從胸口漾開來,漾出一圈圈難以言喻的漣漪。
小心翼翼的將孩子從懷裡挪開來,讓他獨自睡在一邊,又動作很輕的想要抽開此刻正密密纏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這樣美好的清晨,這樣溫馨的氛圍,她是真的很想再沉溺一會,可是,現在她必須得起來給他們父子做早餐。 шшш ⊙ttKan ⊙¢ O
也許,在以後的日子裡,這會是她生命最後時光裡,最美好的回憶了。
好不容易拿開顧衍澤的手,正準備悄然起身,他卻忽然又纏上來,將才坐起的她,又重新密密摟進懷裡。
這一次,她是面對面的跌進他的懷抱。
“吵醒你了?”黎芷晴微微擡頭去看他。
他顯然還沒清醒,睡眼惺忪的,懶懶睜開眼來看她,性感的下頷佈滿了胡茬,他呢喃着問:“幾點了?”
“七點多,你再睡一會,我做完早餐叫你們。”黎芷晴輕聲說。
顧衍澤這才擡頭看了眼牆壁,又轉頭,越過她的頭頂,可以看到孩子仍舊在酣睡的睡顏。
他勾了勾脣,又摟了摟黎芷晴,纔有些不捨的鬆開她。
黎芷晴起牀,稍微洗漱了下,穿了睡衣就下樓。彼時,顧衍澤也揉了揉一頭亂髮,從牀上爬起來,滿足的看着她翩然離去的身影,又低頭吻了吻孩子細嫩的臉頰,才起身進了盥洗室。
黎芷晴分別衝了三杯熱牛奶,又動作熟練的烤了吐司。正專注的將幾片吐司分別在碟子裡裝好,忽而,腰間一熱,一道長臂從後纏了過來,讓她微驚,手裡那塊吐司恰恰好掉在碟子裡。
聽到熟悉的呼吸聲,伴着清新的鬍鬚水的味道,瀰漫在鼻息間。
“怎麼又醒了?”黎芷晴心跳得很快,手下意識的撫着碟子的邊緣。
顧衍澤將下頷靠在她肩上,他深深的覺得最近的自己,對眼前的女人越來越無法控制。就如同剛剛這個擁抱——在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后,突如其來的衝動,讓他無法自抑……
“睡不着了。”懷抱裡,突然空了,讓他覺得失落,所以,還不如索性下來看她忙碌。
在遇上她之前,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繫着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畫面,竟然也能這麼好看,一舉一動間都滲透着一種讓人覺得動容的幸福和甜美。
“那先吃早餐。我去把孩子叫起來。”黎芷晴靠在他胸上。
“嗯。”顧衍澤點頭,卻不動,仍舊擁着她。黎芷晴也不捨得掙開他的懷抱,任他就這麼擁着自己。
這種感覺,太奇妙。她一點都不想打破。
“黎芷晴……”他突然在她耳邊輕輕的喚她。
“嗯?”黎芷晴側過臉
去,隱隱的能看到他長卷的睫毛低垂着。
“我們結婚吧。”他認真的開口。
黎芷晴瞠大眸子,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是聽錯了嗎?
“我說,我們結婚吧。不,我們復婚。”彷彿擔心黎芷晴沒有聽清楚,顧衍澤鄭重的重複一遍。
上一次他們的結婚,只是遵從家族的安排,好像,他還沒有真正的求過婚呢。
黎芷晴胸口一陣顫動,眼眶微微有些潮溼。但,下一秒……突然想到什麼,她那閃爍着光輝的星眸,忽而黯了黯。
“怎麼了?”發現了她細微的變化,顧衍澤狐疑的問她。
黎芷晴輕咬了咬脣,深吸了口氣,才問他道:“如果……如果沒有開心,你現在還會和我復婚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顧衍澤也怔了好幾秒。
他沉吟了很久,重重的看一眼黎芷晴,“你想聽實話?”
“當然。”黎芷晴點頭。事實上,答案是什麼,她心裡很清楚。
“不會。”他如實回答。
至少,不會這麼快。
在知道自己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前,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黎芷晴復婚,戀愛的感覺,很美,何必急着用婚姻來捆住?
如果真的要復婚的話,他會希望等到彼此之間可以坦然了以後,順其自然會更好。
而開心的出現,顯然是個意外。可是,現在他卻發現,這個意外,很美很美。就算是沒有心理準備的婚姻生活,他也真的已經在開始期待……
雖然早知道答案,但此時從顧衍澤的嘴裡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黎芷晴的心裡還是劃過一絲苦澀的味道。
他的答案,直白得讓她略微有些難堪。
“早餐已經做好了,我去叫孩子起來。”勉強撐起笑,將吐司擺好後,她轉身想避開他,走出廚房。
“黎芷晴!”顧衍澤抓住她的手臂。
觸到她的神情,他胸口一緊。
啓脣想解釋什麼,卻聽到她先開口:“復婚的事,不用着急。我不能因爲開心嫁給你,你也不能因爲出於對孩子的愧疚而娶我。”
她說着,微微別過頭來,臉上有着淡淡的笑。
“我不只是因爲孩子才娶你。”顧衍澤解釋着。
黎芷晴的心,因爲這句話狠狠跳躍了下。
她擡頭,祈盼的看住他的眼睛,“那是因爲什麼?”
“因爲……”顧衍澤沉吟了一下。
因爲他心頭那份心動;因爲那份她給他的溫暖;也因爲,那份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黎芷晴心底燃起的希望,卻因爲他長時間的沉默,一點,一點黯下去。
最終……黯然的從手裡抽出手來,沒有看他,只是說:“我去叫醒開心。”
不等顧衍澤再說什麼,她已經徑自轉身出了廚房,往樓上走。
看着那離去的背影,顧衍澤懊惱的直拍額頭。那
些矯情的話,他從來不曾說過,哪怕是以前面對着於曼柔的時候。
女人爲什麼這麼麻煩,喜歡聽甜言蜜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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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芷晴回到樓上的時候,開心已經醒了。一個人蒙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咯咯直笑。
“想什麼這麼開心呢?”黎芷晴解開身上的圍裙隨手放在沙發上,坐在牀邊,眯着眼打量孩子,“不會真你爹地說的那樣,和小棉球戀愛了吧?你還這麼小……”
黎芷晴深深的覺得孩子的戀愛經歷太早。
“不是啦,你別聽老爹胡說。”不等她的話說完,開心已經切斷了她的話,“人家只是高興人家以後也有爹地和媽咪陪着睡覺啦。嘿嘿,媽咪,昨晚是爹地抱着你睡的,我有看到哦——”
“人小鬼大。”黎芷晴拍了拍孩子額頭,想到昨夜,她會心一笑,朝孩子伸出雙手,“該吃早餐了,起來吧。”
“嗯。”開心從牀上爬起來,小小的手臂吊在黎芷晴的脖子上,“媽咪,你會和爹地結婚嗎?”
孩子的問題,讓黎芷晴愣了愣。
想到剛剛顧衍澤的那句問話,她沉了沉目,邊替孩子脫身上的卡通睡衣,邊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開心希望你們結婚啊,這樣爹地就不用孤零零一個人生活了。開心也可以每天陪在爹地媽咪身邊,不用兩邊跑咯。”孩子的想法很簡單,只可惜……
現實,卻總是很複雜,也很殘酷的。
“結婚這回事呢,不像你們小朋友扮家家酒,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媽咪和爹地都不能隨隨便便就做決定。”
“所以,你們不能結婚嗎?”開心好失望,好失望的睜着那雙清澈的眸子,可憐兮兮的看着黎芷晴,看得黎芷晴整顆心都痛了。
從一旁撈過開心的衣服,吻了吻他的小臉,才邊替他穿衣服,邊說:“當然不是一定不能結婚,不過這種事情是要看緣分的。也許,有一天爹地和媽咪的緣分到了,我們就能結婚了。”
黎芷晴覺得這種話和孩子說,孩子根本不能懂。
“那就是說,也許……將來的某一天,爹地和媽咪可能會結婚,對嗎?”
“嗯。”黎芷晴不想孩子失望,笑着點頭。
心裡卻很慚愧,對不起,開心,媽咪對你說謊了,我和你爹地,只怕永遠不會有復婚的一天了。
孩子果然又重新恢復了笑意,“沒關係,那開心就等好了。反正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以後的幾年啦。只是媽咪,再等下去,你就老得嫁不出去了。”
黎芷晴笑,“要是媽咪嫁不出去了,以後開心負責養媽咪,好不好?”
“爹地養,他比我有錢。”
“哼,以前是誰說要養媽咪的?”
“以前爹地沒有出現嘛,我覺得他比開心更加適合。”小傢伙極力推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