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澤來到遊戲室,沒看見兒子的身影,於是上樓來到開心的房間,發現房門關着,他試探地敲門,聽到裡頭傳來回應,兒子果然躲在房間裡。
“爸爸。”開心喊道,拉開門讓他進來。
他發現,自從黎芷晴離開以後,開心不再喊爹地了,而是很禮貌尊重的喊着爸爸。
“在寫功課嗎?”看見他桌上有本攤開的練習簿,知道他在寫作業。
“對。”開心回到書桌前,繼續寫功課。
“喜歡上學嗎?功課有沒有什麼問題?”顧衍澤坐在兒子牀上,試着跟兒子聊天。
爲什麼,以前不知道開心是自己兒子的時候,他們相處的還要輕鬆愉快一些?開心自從回到顧家以後,反而變得有些拘謹,態度十分奇怪了。
“沒有,爸爸。”
“功課跟得上嗎?家教老師跟我說你學得還不錯。”
“嗯,老師教的我都聽得懂。”開心不帶喜悅地回答。
“那很好啊!”顧衍澤看着兒子鬱鬱寡歡的臉龐,乾脆直接問:“開心,你最近怎麼了?好像不太有精神,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呀。”開心對父親搖搖頭。
顧衍澤喪氣極了,問了半天,他還是不知道兒子爲什麼突然變得沉默寡歡。
開心低着頭,默默不語,片刻後鼓起勇氣,怯生生地問:“爸爸,媽咪到哪裡去了,爲什麼不來看開心了?”
原來,開心既沒生病也沒被人欺負,他只是思念母親而已。
“爸爸也不知道媽咪在哪裡。”顧衍澤老實地告訴兒子。
“喔!”開心低下頭,拼命忍住想哭的衝動。
看見兒子滿懷期待卻又被失望佔據的臉龐,頓時有股怒氣衝上顧衍澤的胸膛。
那女人真是該死,她居然一拿到錢就拋下兒子,甚至連一句再見都不說?他猜想,現在她八成已經拿着那筆錢,在國外大肆採購,好將自己裝飾得像顆包裝精美的糖果,企圖引誘男人前來品嚐。
開心有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實在可憐!
但悄悄在心底掛念那個失蹤的貪婪女人的他,更可悲。那個女人果真如此無情,一拿到錢就迫不及待遠走高飛?
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肯定是黎文山教唆的,帶着錢,父女倆跑路了。
顧衍澤轉過頭,發現開心的肩膀劇烈抖動,不禁詫異地問:“開心,你怎麼了?你在哭嗎?”
因爲太思念媽咪,開心忍不住哭了起來。
“開心,別哭。”顧衍澤心疼地拍拍兒子,開心立刻張開嘴號啕大哭。
“嗚……爸爸,我好想媽咪,我要媽咪。嗚……我要媽咪。”
“好,爸爸替你找,相信我,媽咪很快就會回來看你。”哪怕她正相男人玩得樂不思蜀,他也會強押着她回來。
既然兒子是她生的,她就不該悶聲不吭地拋下他一走了之,最起碼,她得給兒子一句解釋和道歉。
爲了兒子,他決定揪出那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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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顧衍澤出現在自己面前,老闆並沒有太驚訝。
之前打電話彙報情況的時候,樂競天就提醒過他了,不知道爲什麼,樂競天一直有這個直覺,顧衍澤遲早會找上門來。
而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其實,老闆和老闆娘夫妻倆,是樂競天安排的,讓他們一起來照顧黎芷晴。因爲知道黎芷晴其實很喜歡園藝,纔會做這樣的安排,希望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可以開心一點。
說來真是湊巧,回美國之後,樂競天去醫院體檢,居然無意中認識了黎芷晴的主治醫生,終於知道了那個女人堅持要回國的主要原因。
她得了絕症,害怕兒子以後沒有依靠,所以,要給開心找一個好的歸宿,纔會主動回國找到顧衍澤,開心的父親。
而樂競天自己呢,並不是一個可以爲愛付出一切的男人,家裡下了禁令,如果再不服從他們的安排相親結婚,會斷絕一切經濟來源。
沒有錢的日子,樂競天根本無法體會,而且也無法幫助黎芷晴了。所以他順從了家人的安排,答應他們,不會再回國的。
卻不放心那個小女人,於是託人照顧她。
“我要找黎芷晴。”顧衍澤望着面前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男人,還算有禮貌地開口。
一旁的老闆娘也上下打量他,心中暗自讚賞黎芷晴的眼光。也唯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她即使分離多年,心裡依然住不進其它人。
“請告訴我她人在哪裡。”顧衍澤強迫自己忍受別人誇張的打量。
“我答應過她,所以不能告訴你。”
顧衍澤聽了,絲毫不願浪費時間,立即調頭走人。
“但是——她託我們轉交一樣東西給開心。”老闆娘在他身後喊道。
“什麼東西?”顧衍澤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你等一下。”老闆轉身走進辦公室,打開保險箱,取出某樣東西交到他的手上。“這就是芷晴託我們轉交的東西!” ”
她原本的叮囑,是要他們在她過世後,才把它拿到顧家交給開心,但現在他決定提前轉交給開心的父親。
這樣既沒有違背對於黎芷晴的承諾,也了卻自己的心事,實在是,他們太擔心了,黎芷晴現在的狀態十分非常的不好。
“這是?”顧衍澤蹙眉盯着躺在手心裡的一把銀色鑰匙,不知道黎芷晴給開心一把鑰匙幹什麼?
“芷晴用開心的名義,在銀行租了一個保管箱,留了一些東西給開心,這就是保管箱的鑰匙,鑰匙上有編號,你去看看就會知道她留了什麼東西給開心。”老闆娘意味深長地道:“或許這把鑰匙,可以揭曉一個秘密也說不定。”
“秘密?”什麼秘密?
她愈說,顧衍澤愈糊塗,不過他還是感謝他們夫妻的幫助——無論在哪一方面。
“謝謝你,改天有空請到我家坐坐,開心一直很想念你們。”
“哈哈,我們也很想他,搞不好我們忍不住,過兩天就厚着臉皮去拜訪了。”
老闆娘爽朗地笑了笑。
之前跟黎芷晴剛認識的時候,他們跟開心也打過交道,同樣喜歡花花草草的小傢伙很喜歡他們夫妻倆的。
“隨時歡迎!”顧衍澤嘴角微揚,略一點頭後,轉身離開園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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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鑰匙來到銀行,顧衍澤獨自坐在小房間裡,瞪着眼前那個不算大的保管箱,猜測黎芷晴到底放了什麼?
不管她放了什麼,如今保管箱已經在他的面前,只要打開它,他就可以知道里頭藏有什麼秘密。
深吸一口氣,顧衍澤伸手打開保管箱。乍看,裡頭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大多是一些紙類的物品。
他將東西取出來,一樣樣檢視。
一本日記——他稍微翻了翻,那是她爲開心所寫下的成長紀錄,每篇都詳盡記載開心當天所發生的大小瑣事。
一本相簿——裡頭都是她與開心的照片。
一本存摺——那是新開的戶頭,裡頭只有一筆存款紀錄,仔細一看,他頓時驚訝地睜大雙眼。
兩千萬?她把兩千萬存在這個戶頭裡,沒有帶走嗎?
最後那件東西是一封信,給開心的信。
信被封了起來,顧衍澤看着信件,猶豫着該不該開啓。考慮片刻,他毅然決定代替開心先閱讀這封信。
他拆開信封,取出信紙讀了起來。
親愛的開心:
我想你一定不能諒解,媽咪爲什麼丟下你不管?其實媽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沒辦法陪着你一起成長,媽咪感到很抱歉,請你原諒。
媽咪留了一筆錢給你,存在那本存摺裡,那是媽咪特地爲了你,向你爸爸要來的。如果將來你長大了,有自己想實現的夢想,或是喜歡上某個女孩,但爸爸和爺爺、奶奶不同意時,你就把錢領出來,帶着她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媽咪永遠支持你。
至於媽咪去了哪裡?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等你將來長大了,林叔叔和乾媽會告訴你,到那時候,你也別替媽咪難過。
無論媽咪在哪裡,都會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永遠守護着開心。
愛你的媽咪留
這是什麼鬼東西?
顧衍澤像扔掉什麼不祥的東西,飛快扔開信紙,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讓他的胸口隱隱作痛,煩悶得難受。
那女人在搞什麼鬼?留着兩千萬不用,又寫這種遺書似的信給開心做什麼?他將東西收回保管箱,便急着離開銀行。
他真的覺得事情愈來愈詭異,從黎芷晴的失蹤,到那個莫名其妙的保管箱,還有她留給開心的信,樣樣都透露出不尋常的氣息,但他找不到原因。
他想,他需要更多線索瞭解這一切。一開始,他沒有太過在意,以爲黎芷晴只是臨時有事,纔會沒有出現。
直至——他發現,黎芷晴是和黎文山一同消失的,又想當然的以爲他們父女帶着錢跑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除了請人調查黎芷晴的行蹤之外,顧衍澤別無他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