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吏日常 二百五十三 和親血案(十八感謝樹樹加更一章爲真相上)
“我是人渣,我是混蛋,我只求一死。
崔翰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雖然在你捅那一刀之前公主已經死了,可你處心積慮設局想殺死公主,只爲了維護你那所謂的清白名聲,公主雖不是死於你那一刀,但你那一刀是真的通在她心口上,無論她這個人多麼驕縱多麼狂妄,甚至我們背後開玩笑還叫她草包,可這都不是你殺死她的理由。更何況,你——崔翰林還是爲了維護什麼名聲,名聲那麼重要?可以讓你犧牲一切?”
“是,讀書人,清白名聲就是一切,你是巧宦,憑藉一技之長得到聖上青眼,你怎麼能明白我們寒窗多年的苦。我讀書天賦並不高,要想在衆多進士中脫穎而出必須和別人不同的東西,那就是對自己的苛刻,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我十年如一日保持自己清白的形象,爲了維護這個形象,我逼死了自己心愛之人。”崔翰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他用手胡亂抹着眼淚:“是,我的妻妹,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她,她對孩子們也好,可她畢竟是妻,妹。我擔心娶了她會被人嘲笑成李後主,姐姐生病卻和妹妹暗度陳倉,會敗壞我的名聲,我狠心拒絕了,卻還得她悲憤自盡,這些年我一直過着苦行僧的生活,不續絃不納妾,就爲博得一個清白君子的美名,沒想到功虧一簣,一切都毀掉了,毀掉了啊。我活了三十三歲,隱忍了二十年,爲什麼,爲什麼最後成了這樣。”
鬱世釗忍不住搖頭嘆息:“崔翰林,你的學問已經是頂好的,萬歲也有意提拔你,本就決定這次和親事情高一段落回去讓你進軍機行走的。說要好好磨練磨練你的能力。萬歲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若你和公主有了首尾,念在你當時並不知道公主真實身份。萬歲也不會真的把你下獄,珍姬公主既然是唯一的嫡公主,在朝鮮國內那必然是極爲受寵的,既然做了這等事。朝鮮國也只能一牀棉被蓋起來。最壞的結果是你入贅朝鮮,在那邊做官,以你的學問能力,那不是綽綽有餘,可是你只爲一個清白名聲。就把一切都給毀掉了。”
“殺害扇子是因爲去後院被她看到的原因吧?”
許嫣在一邊插嘴問道。
“不,我沒有殺害扇子。她的確是約我在池塘邊見面,我知道她看到我從公主房中逃出一定會找我麻煩。果然扇子心機很深,幾次有意無意的暗示我,昨夜你們剛走,我和她擦肩而過,她低聲說夜半池塘見。我只能如約前往,她威脅我要我給她一筆錢,她說自己向朝鮮王子示好並沒有得到迴應,擔心回國被殺。所以急需一筆錢出逃。我考慮再三答應了她,我給她五百兩銀子,她就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到房間後,我看到顧副使的懷錶在桌上,就又將時間撥了回去。天亮後,聽說扇子死在池塘裡了,我嚇壞了,一低頭看到自己的靴子滿是泥巴,就在去別苑報信途中買到一雙新的換上,沒想到這個疏漏被顧提刑發現了。殿下。我說的句句是實,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是不會用假話搪塞的,扇子姑娘真不是我殺的。五百兩銀子,對我而言不算一筆很大的數目,可以拿出來,我爲什麼鋌而走險要殺她呢。”
“不錯,對你而言五百兩銀子能買到名聲不手損,真是太便宜了。王子,你又是爲什麼殺了自己的親妹妹,又殺了扇子呢?”
蓮生看向王子,眼中嘲弄之色很是明顯:“讓我猜猜,是她不想嫁給秦王世子,讓你覺得丟臉了?我看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王子一甩袖子“你這女人真是囉嗦,說完了嗎?說完了我想回房休息一下,一大早就被你們吵鬧,真是煩人。”
說着打個哈欠:“月如,扶我回房。”
月如上前扶住王子的胳膊,主僕二人拔腿就走要走。
“站住。”鬱世釗一聲令下,侍衛上前將朝鮮王子團團圍住。
“英王,你這是做什麼?我是朝鮮使團的負責人,在你們大順擁有獨立的使節特權,沒有人可以抓我!”
“是,按照一般情況下,兩國的使團是不能夠被侵犯的。”
鬱世釗啪地拿出扇子,王子高傲地一揚頭:“那不就得了,英王殿下還是明白事理的,速速放本王回房休息,回國覆命本王還能在我國王上面前爲你美言幾句,我可聽說你離儲君的位子還有一大步呢。這是進是退,別人管不了,邦交國總是能過問一二的吧。”
哈哈哈哈!鬱世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他指着朝鮮王子問:“你確定你們那彈丸小國也敢幹涉我天朝的立儲之事?”
許嫣在一邊也拍手笑道:“不過是個郡王,還沒英王殿下和秦王殿下品級高呢,就敢這麼仗義?真是笑掉我的牙,師傅,果然夜郎自大這個詞可不是白來的。”
芳生擔心引起國家糾紛,急忙圓場說:“大家不要說這些,王子,你有什麼事情最好說出來,大家也是爲了給公主申冤嘛。”
“他不說我來說,反正事實擺在那,你不承認也得承認!”
蓮生上前一步,義正言辭。
王子勃然大怒,指着蓮生罵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本王子給你面子聽你嘀嘀咕咕到現在,什麼時候也輪到你個不入流的小官對本王子說三道四。”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鬱世釗已經一巴掌甩在王子臉上。王子捂着半邊臉睜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鬱世釗:“你敢打我!你敢打朝鮮國的使節!兩兵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你竟然敢打我!”
“爺打的就是你!”說着又是一耳光。
王子嗷的一聲嚎叫,樸將軍唰地一聲拔出劍,劈向鬱世釗,只見鬱世釗只伸出兩個手指,就將那劍牢牢夾住,笑眯眯地說:“樸將軍,稍安勿躁,聽顧提刑講完你們這混蛋王子的所作所在,你在考慮是否拔刀相助。”說着微微用力,那劍不可思議的彎了下去,接着嘣的一下,竟然斷了,震的樸將軍虎口發麻。
”讓王子安靜一下,別打擾本王聽故事的興趣,顧提刑你繼續講。”鬱世釗掏出帕子擦擦手,接着隨手將絲帕一扔,還不忘揶揄王子:“我說朝鮮王子,要不要把我這帕子撿起來擦眼淚,真絲的呦。在你們國家這可都是好東西,一般的達官貴人都用不上呢。”說着還衝蓮生拋個媚眼。
“王子爲何殺害公主,我想身爲嫡女的公主過去對庶子出身的王子也不會多客氣吧,否則也不會面對公主和侍女交換身份的胡作非爲不予阻攔,王子,我說的可對?”
王子被鬱世釗的侍衛點了穴乖乖站在一邊,只鼻子冷哼一聲。
“一個驕橫跋扈的公主,一路上欺凌一個倒黴的王子。更可怕的是,這個公主雖然胡作非爲可是人聰明,她竟然發現了這個王子的秘密。”
說到秘密二字,月牙猛地擡頭看向蓮生。
“月牙姑娘,你說你曾經生過一個孩子,是你們國家皇帝,在我們國家要叫你們的王的,但是並沒有得到冊封,是這樣嗎?”
月牙將頭埋的低低的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那個孩子,恐怕親生父親是這位不受寵的倒黴蛋王子吧?公主對你們之間的事情瞭如指掌,她也許是和你爭吵不想嫁給秦王世子,或者用你後宮來逼迫你,總之引起你的憤怒,你決定殺死她。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