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苓其實原本不會去關注他是否提前掀開蓋頭, 只是現在她手中藏了東西,心裡有鬼。蓋頭一被掀開她豈不是就要面對他了,一面對他豈不是就要露餡了, 所以她情急之下就找了這麼個藉口。
蘇苓咬了咬脣, 道:"聽說提前掀開了蓋頭會不吉利, 陛下不知道麼?"
風澗溪嗤笑一聲, 繼續手中的動作, 掀開蓋頭看到了美豔傾城的嬌嬈女子,戲謔着問道:"你很在意和朕之間的吉利?嗯?"
蘇苓早已羞得滿面通紅,早知道說了他也要掀, 剛說那句話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下又被他逼着詢問, 只好梗着脖子道:"當然, 哪個女子嫁人不希望和夫君吉吉利利的呢?"
風澗溪嘴角的笑意越發擴大, 一本正經地道:"嗯,這個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蘇苓一臉茫然地道:"本來就是, 那你笑什麼?"。
風澗溪此刻卻是笑出了聲音,爽朗地道:"看來南疆與朕和親的公主膽子很大?"
蘇苓猛地想起剛剛似乎直接稱呼他作"你"了,看來這土長的公主果真就是不太靠譜了點。蘇苓小心地瞅了一眼風澗溪沒有什麼異色的臉,清了一下喉嚨道:"這哪能說我膽子大的,明明要掀蓋頭的是陛下您來着。"
風澗溪眼底飄過一抹異色, 執了蘇苓的手, 耐心的道:"看來愛妃很單純, 朕要給你普及一下知識了。"
蘇苓先是心驚了一下他執了她的手, 手心裡藏了布帛, 幸而他卻只是執着沒有進一步動作,繼而詫異, 脫口問道:"陛下要普及什麼知識?"
風澗溪神秘一笑道:"公主不知道民間夫婦新婚喝合巹酒的時候新郎要掀蓋頭麼?"
蘇苓一臉僵硬,其實她還真不知道,好多東西她已經忘光了。只能硬着頭皮回答:"這我知道是知道一點點的!"停頓一下,反思過來驚訝地道:"陛下不會是想現在在路上就喝吧?"
風澗溪讚許地點了點頭,"公主聰明。"
蘇苓嘴巴張得極大,"你幹什麼現在這麼急啊?到時候一到你宮裡難道就送入洞房嗎?"
"噗……"風澗溪終於是忍不住了,她實在是太可愛了,將酒杯交予蘇苓手中,兩人喝過後,風澗溪優雅起身,"朕是體諒愛妃辛苦,一路上有這個東西蓋着豈不麻煩?"
蘇苓深諳此理,贊同地點了點頭,然這樣回想起來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由地窘迫萬分。
"額,那謝謝你啊!"蘇苓小聲羞赧地道。
風澗溪神清氣爽,"愛妃不用謝。"
說罷,風澗溪依舊優雅轉身下了轎子,吩咐了隨風、隨雲兩人好生照看她們的主子。
蘇苓掂起腳尖待看到風澗溪確實已經離去後,招來隨風耳語道:"隨風,你去給我弄個燭臺過來。"
隨風一愣,不知道她家公主要燭臺做什麼?但還是按照吩咐去取了新的蠟燭自喜燭上點燃了託到蘇苓面前。"公主,燭臺來了。"
蘇苓眼前一亮,伸手接過來,將手中藏了的布帛拿出來點着了,看着它燃盡後心底裡鬆下一口氣,"呼……"隨即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隨風、隨雲二人見了眼底不禁驚訝了幾分,她們公主似乎有哪裡變了,以前冷冷清清的性子就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如今她和風國主相處起來狡黠的樣子,這般明媚的笑容可謂添了幾分人氣。
南疆離風國的距離不算遠,行軍不過一日的樣子,軍隊就已經到了兩國交界的地方。
天色已晚,風澗溪下令軍隊停留駐紮,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上路。
由於條件缺乏的原因,軍隊裡只闢出一處主帳的位置。風澗溪攜了蘇苓入帳,蘇苓感到窘迫萬分,心裡默默地想,有些忐忑:"他不會今晚就要……吧?"打住,蘇苓緋紅着臉色趕緊停住了幻想下去。
風澗溪轉首見到她的異樣,不禁道:"愛妃是否不適?"
哎!從今天鬧那一出,這個風國國主的稱呼就改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話她。蘇苓迷糊中點了點頭,風澗溪繼續道:"朕讓愛妃受苦了,放心過來今晚就好了。"
蘇苓現在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分明沒有聽到風澗溪說了什麼東西,忽然回首對風澗溪憋屈地道:"陛下,你們風國是不是很窮啊?"
風澗溪一臉莫名地看到她,聽她如此發問,不禁好笑地道:"噢?愛妃爲何如此以爲?"
蘇苓一臉認真地道:"因爲陛下你作爲一個國主,卻要在營帳這種簡陋的地方和一個異國公主分寢。"
風澗溪睨着她,戲謔地道:"愛妃是不是特別想和朕洞房啊?"
蘇苓立即反駁道:"纔不是!"
風澗溪反問道:"噢?既然不是,那爲何你每次都要提醒朕和你現在獨處一室,潛臺詞就是要告訴朕,有些只能單獨乾的事正好有機會幹?嗯?"
蘇苓面對着越來越湊近自己的風澗溪別過臉去,急呼呼地道:"陛下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說你應該自己單獨睡一個帳子的,這樣纔好體現您的天子威儀嘛!"
風澗溪直起身子,哂笑道:"真的?"
蘇苓點頭如搗蒜,"當然是真的。"
風澗溪一臉審視地看着她,道:"那你爲何總是提醒朕……"蘇苓忙不跌地打斷了他的話,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陛下要知道,通常一個人老是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呢,不是因爲她想而是因爲害怕。"
風澗溪這才收起笑容,道:"你害怕?"
蘇苓眼見着說服他有戲,如實地點了點頭。
風澗溪頎長的手指擡起蘇苓的下巴,讓她認真地看着自己,道:"朕答應你,今晚在你願意之前,不動你,可放心了?"
蘇苓異常驚訝,沒有想到他身爲帝王的身段,會給自己這樣的承諾,呆呆地道:"放、放是放心了一點點。"
是夜,兩人安寢在同一帳子裡,蘇苓得了他的保證,立馬就撤掉了心底裡所有的防備。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若是一個男人真的想要佔有你去了,他何時會去在乎那些束縛的條件,儘管是金口玉言的皇帝也是如此。
蘇苓歡快地鋪着被子,並在大大的牀榻中間用一條小被子小心地隔開來,擡起小小的臉蛋,詢問道:"陛下要睡外面還是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