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

小番外之靖安王

“報——!將軍——我軍於帳外五百米處俘虜了一可疑女子——”來人是軍中一名傳令兵。

大帳內一時寂靜, 針落可聞。

帳中擺放一長桌,桌上放置着戰況分佈地形圖。

數位將軍面上血跡未乾,處於一種爭執狀態, 傳令兵進來之前許是衆人正在討論這一場戰事勝負情況。

滿座衣着甲冑, 唯有一男子錦衣華服位於座首, 不語, 面色含霜, 恍如神祗。

“放肆!”一名將軍怒拍桌子喝道,“沒看到王爺在此!瞎了你的狗眼嗎?”

桌上充當地形的沙具被震得跳動,那被稱作王爺的男子依舊不語, 顯得雲淡風輕的樣子,將軍動作一僵, 倒像是也不知剛剛那番怒氣擺給誰看。

傳令兵跪在地上, 忙轉向座首拜道:“參見王爺。”

那將軍目珠突出, 指向傳令兵正待要罵,靖安王爺輕一擡手製止了。

“既是俘虜, 何不關押起來?”靖安王爺出聲,輕擊玉落,清脆可聞。

“回王爺——”傳令兵囁嚅道,“屬下覺得這女子有些可疑,不敢擅做決定。”

“殺手?”靖安王爺不經意般地問道。

“是。”傳令兵稍一遲疑, 不知王爺如何得知答案, 遂拱手回道。

靖安王爺自座中起, 回身招了招手。

傳令兵還跪在地上愣神, 將軍咆哮道:“蠢材, 還不把人帶進了,王爺要親自審問!”

“是!末將遵命。”傳令兵自地上爬起來飛快跑出大帳, 帶人犯去了。

又答錯了!應該先答罪王爺。

將軍閉眼不敢看但未有過多自責的意思,轉而拱手向靖安王爺賠一禮道:“王爺恕罪,邊陲小兵,不知禮數,末將失責。”

靖安王爺空質玉透的嗓音,吐出兩個字:“無礙。”

靖安王爺乃當今聖上胞弟,昔日聖上尚爲皇子時與諸兄弟爭奪皇位,攪得朝堂一片腥風血雨,唯有靖安王生性閒散,一心避開了權力旋渦的爭端,是以皇帝兄弟中亦只剩靖安王這一支遺留完整。

靖安王爺自聖上登基以來一路閒散,閒散到如今三十好幾的人了尚未大婚,若說房中侍妾依靖安王這性子亦是不會有的了。

不婚即無後,爲此皇帝常想是否因當初自己手段狠辣,導致後宮子嗣本就不如何繁盛,並且如今無子無後的報應將要降臨在這僅剩的一母胞弟身上。

皇家本就忌後嗣單薄,提倡枝葉繁茂。

大臣多次上奏摺催靖安王大婚,皇帝本人亦曾多次動過要爲他親自指婚的心思,但靖安王被他召進宮多次詢問皆不應,未果,皇帝爲此愁悶操碎了心。

適逢邊陲湥止小國在邊境滋事,皇帝知其不喜政事,故拿大婚與邊關戰事二者相脅令其必選一。靖安王身手不凡,皇帝這事是知道的,故當其寧願選擇到邊關來督戰也不願大婚時,皇帝也無奈只得準了。

而在羣臣眼中,此事卻非同小可,皆猜測皇帝這番是要開始重用靖安王了,一時朝堂風雲瞬息萬變。

“稟王爺、將軍——”傳令兵再次進來,“人——帶來了——”

傳令兵說話有些猶豫,因爲他身後跟着兩個士兵,將那疑爲殺手俘虜的女子是擡着進來的。

靖安王爺和衆位將軍見到那女子已經昏迷了,全身穿着五彩斑斕的絲質衣裳,皮膚白皙,泛着瑩潤的光,眼睫如蟬翼薄薄的一層陰影打在臉上,這女子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美、柔弱,柔弱且美,是一種柔弱的美。

衆將軍面面相覷,這女子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一名殺手,除了她手中拽着不放的那柄精緻匕首,匕首刃上泛着寒光,一見就知不是什麼尋常的東西,鋒利得很,再看那匕首柄及匕身鑲嵌的彩色寶石,這般貴重的東西會被一個殺手拿來殺人就越發耐人尋味了,倒是這麼精緻的一柄匕首配上這女子的氣質絕不違和。

但那女子手中明顯因拽了匕首而起的紅痕,向衆人昭示着將其視爲殺手的荒謬。

而回想剛纔傳令兵那急慌慌冒冒失失,答起話來猶猶豫豫模糊不清的樣子,真相自然不言而喻,想必那傳令兵剛剛沒料到靖安王爺在帳內,而抓獲這女子也不是懷疑她是什麼殺手,只爲來給將軍們送賄來了。

邊陲風沙重,除了他們這些大老粗們皮糙肉厚,哪還能找到什麼水靈的姑娘來啊,這好不容易找了這麼個絕色,自然先送給將軍們享用了,沒準運氣好,將軍吃完肉還能分他們點湯喝喝,饞啊。

將軍們乾咳一聲,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朝靖安王爺一笑,批評那傳令小兵道:“看清楚!這哪像殺手啊,送回去吧。”

將軍揮揮手。

靖安王爺卻制止道:“慢。”

將軍們心下一緊,莫非這王爺對這女子起興趣了?但想想又不對,靖安王本就爲避大婚而來,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靖安王爺上前,將軍們趕緊讓開位置來,靖安王傾身看了那女子手中匕首一眼,繼而伸出瑩白如玉頎長的兩根食指與中指微微用力撐開女子的眼皮。

衆位將軍皆是一驚,因那女子瞳爲異色,傳聞只有湥止皇室近親血脈纔有異色瞳孔,衆人皆已想到——這是一位湥止皇族公主。

衆位將軍面上不禁一陣愧色,原本他們不怎麼看得上這位突然來督戰的閒散王爺,想給他一個下馬威,這邊關本就是他們這起粗人,捨命爲大今保衛國土的地盤,誰想要突然來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王爺來指手畫腳。

況且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皇帝老子還不敢和他們正面槓呢,何況是這麼個王爺隻身跑到邊關來,是以之前衆人故意在王爺面前頭破血流地爭論起來,就是要煞一煞他來着,沒曾想到王爺也好脾氣一聲未曾制止他們。

這回將軍們在靖安王爺面前一連栽了幾跟頭,不得不一個個悶頭低聲下氣起來。

靖安王依舊用剛剛那兩根手指夾住女子手中匕首鋒刃,稍一運用內力震開女子拽緊的手,將匕首取了出來,收入袖中。

這一下動作行雲流水、快如閃電,將軍們目瞪口呆,這才知道這靖安王爺身手不凡,一看即是個練家子武林高手,難怪其敢隻身前來這殺人如切菜的戰場。

若說剛剛將軍們對靖安王爺的臣服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話,這下子就全都發自肺腑地心悅誠服了。

“帶到醫帳中去。”靖安王揮了揮手,吩咐那兩小兵道。

小兵們自然見將軍們眼色行事,而見到將軍們明顯對靖安王爺重視起來,是以對他的命令不敢不遵從,趕緊擡着這位不知湥止的什麼公主出去了。

*

深夜。

一片寂靜。

靖安王爺帳中,他早已揮退了服侍的隨從,帳外只有將軍特意派來守衛帳門的兩名小兵,靖安王爺早已躺下歇息了。

靖安王爺閉目躺在榻上,風,耳蝸動了一下,但他依舊躺着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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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那枚鑲着寶石的鋒利匕首靜靜地躺在榻旁一側的案桌上,發着冷厲的寒光。

綵衣女子踏着赤足而來,悄無聲息,帳外的守衛亦打着沉沉的瞌睡。

素白的手握住匕首瞬間翻到榻上,匕首抵至靖安王爺頸間,冷冷的匕首碰上比它更涼的肌膚,靖安王爺睜開星眸,寒芒乍現。

刺得女子手一抖,進而死死抵住靖安王爺脖頸:“不許動——再動我便殺了你。”

電光火花之間,一陣天旋地轉,榻上女子位置已經和靖安王爺掉了個個兒,匕首回到靖安王爺手中,抵在女子頸間。

“動了又如何?”靖安王爺寒眸一斂,冷聲道。

“你——”女子怒瞪了靖安王一眼,但技不如人,偏偏此時還被人死死壓制在身下,也不能說出更具威脅性的話。

女子閉上了眼睛,一臉從容赴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意思。

等了一會兒,女子感到臉上那道灼熱的視線撤去,不知是否聽到靖安王爺一聲嘆息,她頸間的匕首亦被移開了。

女子睜開眼睛,見到靖安王爺背立在榻前,一身孤寂與落寞。

“你走吧。”他道。

女子爬起身,迅速奔下榻,怕他萬一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放她走。

赤着足奔至帳邊,女子摸了摸涼颼颼的脖頸,有些遲疑地回首,不敢相信這位靖安王會真的放她走,適逢他的目光直射過來,眼中似乎帶了怒意了,好像在呵斥她:“爲何還不走!?”

女子往回奔了幾步,顫聲問:“你能把匕首還給我嗎?”

靖安王執過手中匕首,看了看,自嘲地一笑,將匕首置於掌中伸出手道:“給你。”

女子見他那一笑,突然有些恍了神,因爲她從未見人笑得那般好看過,就算她皇帝表哥笑起來也不如這靖安王,有如神祗一般的男人。

“嗯?”見女子怔怔地,靖安王出聲提醒,這匕首是還要不要?

女子回神,臉上一陣火辣,忙小跑着上前取回匕首。

卻突然在女子拿到匕首那一瞬,靖安王眸色一變,瞬間捏住女子手腕拉回懷中一陣天旋地轉“嘭”聲兩人砸在榻上,女子被靖安王壓在身下。

“王爺,發生了何事?”帳外守衛聽到聲音,急忙詢問道。

“無礙。”靖安王爺壓着嗓音回道,制止了守衛進來探詢。

“你在匕首上抹了什麼?”靖安王眸色猩紅,身上一陣灼熱滾燙彷彿要炸裂般,壓制着聲音質問女子。

女子一陣慌亂,還來不及呼痛,眼睛裡有些懵懵懂懂地這纔想起來,弱弱地回答:“眼兒媚。”

靖安王早已懶得聽她廢話,一感受這症狀他就知道不外乎是那幾類東西,毫不猶豫地用脣死死地封住了女子的櫻脣。

身手如靖安王,不曾想竟着了這女子的道。

看着越來越失控的靖安王,女子有些帶了哭腔,被他封住脣憋着不能呼吸般的難受,而他的雙手又用那麼大的力氣捏得她全身很疼,肯定皮肉都青了,衣服撕裂了,女子有些害怕。

不意靖安王很快又停了下來,決然起身。

轉至屏風外取來一件衣裳披在女子身上,指着帳外推着她:“滾。”

女子瞥見靖安王眸子還猩紅着,甚至比剛纔更甚了,卻不敢停留,足不點地瞬間掠出了大帳。

逃回去的一路上女子還在想,剛剛爲什麼自己想到的是害怕而不是不願意呢?

而靖安王打發走女子,在帳內大吼一聲:“擡水來!本王要沐浴!!要冷水!!!”

這便是靖安王與陵煙那個未曾出現在世人眼前的娘靖安王妃的第一次遇見。

*

再見時。

便是湥止國破了的時候,這一次是靖安王親自領的兵。

久經不斷的戰事在邊關持續了太久的時間,邊陲小國滋事頻繁,靖安王自無意間收服了將軍們之後,大事小事皆要來過問他,靖安王一時煩悶,下令一舉殲滅湥止小國,免得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搞得人筋疲力盡,不堪其擾,這對大今的兵力消耗是一極大不利。

靖安王領着兵直接攻進湥止皇宮裡去了,斥候來報湥止國皇帝不肯受亡國之辱,帶着數位寵妃躲到皇陵去了。

湥止皇宮頗小,遠比不上大今後宮佔地數萬頃,但其奢靡華麗的程度上竟不輸。

麻雀雖小,也算得上是五臟俱全了。

整座皇宮處在一片火海中,宮人內侍們奔走、逃命、呼號,靖安王放任了手下士兵們在皇宮中任意施爲,知道他們積怨已久,若是這回還不讓他們將該發泄的發泄掉,不太好的情緒會被一直帶在軍隊中,對下回倘若遇到更危急的戰事不利。

而同樣,靖安王又在無形中再一次收服了將士們的心。

湥止皇宮後面連着的便是皇陵,靖安王帶着一小隊人馬進入,都打到人家老巢來了,不去見一見湥止皇帝真正死狀還真說不過去。

皇陵內塟着湥止國曆代皇帝,靖安王等人踏步進去,頭幾間墓室中便有新的棺槨移動的痕跡,尚未復原,許是湥止皇帝來的匆忙,未有時間顧及形象。

原來大難來時,帝王之尊也和常人一樣的,命都沒了還有誰要顧及臉面。

靖安王示意手下士兵打開棺槨查看裡面情狀,第一座棺槨被打開,裡面躺了一位華服美人,但臉已經黑了,士兵們不需用手試探鼻息就知道這是已經服毒自盡了。

接二連三打開棺槨,裡面情狀不外如此,只是有些美人用手抓出棺蓋上斑斑血跡,死狀扭曲,士兵們咋舌,這看樣子是死得極不甘的了,可惜了好好的大美人。

靖安王搖頭未置一詞,君王身死,寵妃陪葬,這種事在帝皇家是極尋常得很的,他只要見到湥止皇帝的屍身便還。

直至開至第六個棺槨,湥止皇帝那張慘白麪容才從解開蓋子的棺槨裡露出來。

臉色慘白不像服毒自盡,靖安王走近伸手一探,心臟已停,呼吸早止。

靖安王甩了甩手似沾了極不淨的東西,勾脣冷笑,也不知這湥止皇帝是在棺槨中憋死的呢還是聽到大軍攻進後宮皇陵而活活嚇死的。

目的達到,靖安王揮手示意士兵們離開,湥止皇帝剩下那些寵妃們的死狀靖安王沒興趣繼續觀看。

就在衆人退出墓室,靖安王突然聽到一聲敲擊從某個棺槨中傳來,靖安王遲疑一下復又走回墓室。

底下士兵們見了,頓時一驚,怕出簍子,一下子魚貫進入墓室,頃刻間動手將剩下的棺槨全部掀開了。

墓室內所有棺槨內中情境盡入衆人眼底,而製造聲音的罪魁禍首也在一時間與大家照面。

她撐着棺木坐起身,依舊穿着那日去營帳行刺時穿的那件五彩斑斕絲質衣裳,異色的雙眸乾淨透徹沒有一絲惶恐,手中握着那把精緻匕首,聲音就是剛剛用它敲擊棺槨所致的答案昭然若揭。

士兵們見此面面相覷,而她卻將一雙水眸盈盈向靖安王爺望過來。

靖安王依舊站着未動,他全身的氣勢仍是肅殺的,冷漠地將任何人拒於千里之外。

她卻好似不怕他,只脆着嗓子講:“上次離開得匆忙,忘了告訴你我叫寒兮。”

士兵們皆識趣地低頭默默退出墓室去了,剛剛那話誰都知道寒兮是對靖安王講的,遂爲二人留下空間。

許久,二人一個冷漠,一個盈盈看着,沉默。

終究,他長嘆一聲,一如那夜帳中他的嘆息。

靖安王走近,將寒兮從棺中抱起,離開墓室。

“我不想去刺殺,皇帝表哥讓我去,姐姐也讓我去。”寒兮在靖安王懷中蹭了蹭,“我失敗了回來,卻被打入了冷宮,說好的大婚,到手的皇后位沒了,姐姐怪我,皇帝表哥要我陪葬。”

寒兮悶悶地說完,好像寥寥數語便向他解釋清楚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第一次爲什麼會那麼輕易放她走,靖安王好像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埋在了他的那一聲嘆息中,也許是因爲懂得吧,帝王權術的中心,往往令人身不由己。

他抱着她走在從皇陵出來的道上,一步一步步子穩重,卻又像鼓槌有節奏地敲在人的心上,砰砰的敲得讓人心慌,慢慢的篤定也會變得不篤定,被動搖、不確定,心急而步伐紊亂。

“很想要皇后的位置?”終於他在她身後問出聲,嗓音空質玉透帶着素有的寒冽。

“不想要。”寒兮在他懷中默默地搖了搖頭,又補充一句,“爹爹想。”

出了破敗的皇宮,步伐重歸穩重,繼續往外走,雙手抱懷中的人更緊一分。

寒兮舒適地沉沉睡去。

二人交疊的身影從背後拉得很長,一步一步蔓延到遙遠的營帳中去。

小番外之小劇場

風國。

離禁宮最近的一條大街上,左右對開着一家寺廟和一座庵堂。

兩家的香火都極爲旺盛,只因這兩家皆爲當今陛下風澗溪特批的國寺和官庵,是以兩家的香客們便經常打擂臺比比哪家香火更多。

順安寺的住持方丈乃是當初享譽大今的無塵大師,有無塵大師在,風國的民衆們莫說順安寺是陛下欽賜的國寺,對無塵大師及弟子也是極尊崇的。

而要說那順安寺對面的靜寧庵,民衆們對它就更好奇些,雖不知庵中的七師太是何來歷,但聽無塵大師經常呼她爲七姑娘,貌似是老相識了,並且言語間頗有些低聲下氣的意思。

百姓們見此便對神秘來歷的靜寧庵頗爲推崇起來,一來是看在無塵大師的面子上,二來京城中貴婦小姐們多有給神明上香求庇佑的習慣,這般也不必到順安寺去,去靜寧庵頗方便。

也有好事者去問過無塵大師何必對靜寧庵的七師太這般恭敬,而倒也讓他問到了無塵大師的回答,無塵大師言對七師太功力頗在自己之上,對其尊敬是經常討教的意思。

此後,衆人對靜寧庵推崇越發高了一層起來,而對神秘的七師太也肅然起敬稱一聲大師。

街上。

站了兩個頗爲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不時朝來路張望。

小孩子性子急躁,望眼欲穿之際終於盼來一輛棕褐馬車,車一停從馬車上跳下來又一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先前等着的兩名男孩一前一後迎上去,爲首的男孩拉住剛下馬車的小男孩急匆匆道:“錢江你小子怎麼這麼墨跡,從宮裡回家換身衣裳要這樣久?”

“殿下別提了,回去時我娘正和我爹鬧彆扭,今日差點出不來。”名喚錢江的小男孩說道。

“唉!”小男孩故作老成地嘆一聲,“咱兩處境正相反,我母后和父皇鬧彆扭時我正好溜出來,你倒還出不來了。”

“可不是。”旁邊另一小男孩贊同地回道。

“你小子倒沒心沒肺?”小男孩瞅他一眼道,錢江也接口說,“還是小旋子你出來最是方便。”

“都一樣——”小旋子苦壁回答。

“怎會?”小男孩問道,“行秋看起來很溫柔的啊。”

小旋子一搖頭,更苦壁地控訴:“師父師孃回家的時候,你們兩個是沒看見,師父他老人家還老是連累我和他一起被師孃混合雙打。”

“唉——”三個小孩同時無奈一嘆氣,爲家裡那作威作福的女主人頗爲憂心。

至此,這三名男孩的身份自然不言而明瞭,那小男孩乃是當今天子膝下唯一愛子,太子風櫂宸殿下,小旋子便是他自小身邊的內侍,也是李公公親自帶出來的親傳徒弟,那錢江爲左丞相錢塘和夫人靜清唯一子,如今在宮裡當太子伴讀。

“走,咱們找無塵去。”太子風櫂宸一聲令下。

“等等。”錢江及時拉住他,“還是先去七師祖那裡。”

風櫂宸一收腳,想了想也是,便改變了行路方向。

“殿下你說咱們也沒機會去江湖上混,學這些東西有用嗎?”錢江邊走邊心中疑惑問道。

風櫂宸停下腳步瞅向小旋子他也贊同點頭,風櫂宸想了想道:“我要保護我母后所以要學。”

“我娘有我爹保護就好了。”錢江回答。

風櫂宸再一蹙眉,頗有氣勢道:“那我以後要保護我的女人。”

“這倒是。”錢江和小旋子這回非常贊同風櫂宸的意見。

三人恢復步子,風櫂宸撇見小旋子點頭如小雞啄米,打趣道:“小旋子,你是不是瞧上我母后交代紅果姑姑帶在身邊的那個叫蕊兒的小宮女了?”

“真的?”錢江也冒出八卦因子,追問道。

小旋子被問得臉紅低頭。

“放心,到時候我去向母后討來做磨墨的宮女,讓你兩成天作伴。”風櫂宸大手一揮,豪氣道。

三人正說笑,未曾看路已經走進靜寧庵了,突聞一聲喝道:“站住——你們三個今天又是先去老禿驢寺裡了?”

三個小蘿蔔頭嚇得一凜,齊齊搖頭。

“這還差不多。”那聲音滿意的回答。

她便是這靜寧庵裡的七師太,也是從江湖上消失已久,隱姓埋名的毒門聖手七扇夫人。

七扇夫人掛在樹上下來,帶着三個小蘿蔔頭回後山教獨門功夫去了。

三人從七扇夫人這裡學完又要到無塵大師那裡學,直到天黑風櫂宸帶着小旋子回到泮宮時,蘇苓已經在吩咐小宮女們點燈了。

風櫂宸躡手躡腳地跑進偏殿,找到紅果姑姑正在耳房,紅果見小殿下跑得一身汗趕緊拿熱毛巾給他敷臉。

“宸兒。”蘇苓聽到紅果在偏殿動靜,便喚了一聲,“你回來了?”

風櫂宸趕緊胡薅了一把臉,衝進殿中飛撲進他母后懷裡,乖乖叫一聲:“母后。”

他母后現在還在生父皇的氣,現在他好好討好一下,等下父皇知曉了他今日偷跑出宮,有母后撐腰罰得也不會太嚴厲。

風櫂宸覺得母后今日有些一反常態,咋抱着自己就不撒手了呢?風櫂宸感受着母后一下一下撫着自己的發頂,一言不發。

風櫂宸有些好奇,擡頭看了看他母后,想着是不是該給父皇說兩句好話,難道母后這回真生父皇的氣了?就因爲父皇不讓小御膳房做一道剁椒魚頭的菜?唉——女人心海底針,風櫂宸在內心兀自感嘆!

“宸兒。”蘇苓出聲問,“母后再給你生個妹妹好不好?”

“好啊。”風櫂宸眸子亮了亮回答,現在他已經長大了要找自己想保護的女人,不再適合父皇和母后這兩個幼稚鬼搓糰子似的玩兒了,生個弟弟或妹妹給他們玩正好。

風櫂宸正沉思着,突然覺得氣氛詭異得好安靜,一擡頭瞅見他父皇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目光灼熱得可怕,風櫂宸趕緊從他母后懷裡翻出來溜之大吉。

在溜出大殿的過程中,風櫂宸看見他父皇和母后的身影映照出來,兩人早就緊緊抱在一起了。

風櫂宸在泮宮外四處溜達,邊想想該什麼時候回去吃飯,他敢保證今晚一定會有一道好吃香噴噴的剁椒魚頭,想想風櫂宸就覺得自己吃得好飽。

風櫂宸抱了抱肚子,覺得時機不對,若是母后等到吃完飯父皇纔來,正好偷聽到剛剛母后和他的對話,那他現在溜達溜達就正好消消食了——

——番外完

心路歷程

這篇文其實是我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寫在小本本上的那種,大概字數有寫了六七萬吧,後面的就是現在寫的,中間隔了好多年,所以從整本文中大家可以看出來我一路的磕磕絆絆。

這文有很多的不足,不然寫完我自己回過頭來看也不會覺得寫得不如心意,現在還能想起來當初年少不懂事的時候爲自己寫了這個故事而沾沾自喜得神情呢。

一開始,我還傻傻的拿着小本本和三次元好多同學分享來着,現在看來都是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啊黑歷史。

好多年過去了架不住自己的強迫症我就不棄文,如今辣眼睛之作總算讓我完結了。也算是完成了我年少時沒有做完的事,當然我還會繼續寫下去。

現在我已經將寫文和我的三次元分得很清楚了,捂緊我的金絲小馬甲。當然還是很歡迎各位小天使前來勾搭噠^0^另外我還一個基友都木有哦!(摸摸可憐的自己,不哭)由於本人不善於玲瓏交際,所以不怎麼會勾搭基友,做夢都希望有一個餡餅包着我的好基友從天而降砸中我*0*

嗯,最後知道大家也不喜歡我廢話,我就不多說了,這些已經說了的就希望大家多多包涵。┏(^0^)┛拜

下本書見。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32.投懷送抱23.親力親爲34.蘇若的召見21.畫像?女子?是誰?17.小氣的男人44.昏迷9.南疆的冰芙蓉45.昭儀娘娘要吃烤魚嗎?43.和親中途52.解釋1.初歸來14.你不能走65.風澗溪58.龍脈11.暗夜出府39.墜崖30.芳華黃昏38.翩翩白衣4.初相遇60.墨羽大皇子37.王爺請自重5.回宮覆命43.和親中途24.進城遇襲2.初試身手40.風澗溪要她和親38.翩翩白衣1.初歸來58.龍脈32.投懷送抱24.進城遇襲61.七扇夫人10.她被強吻了27.臨終託孤28.合作怎麼樣16.月在迴廊38.翩翩白衣56.侍寢13.姐妹問候21.畫像?女子?是誰?31.玉面蘭心47.扶桑節38.翩翩白衣15.朕喜歡43.和親中途45.昭儀娘娘要吃烤魚嗎?52.解釋39.墜崖34.蘇若的召見62.尹涵63.蘇青雲之死24.進城遇襲61.七扇夫人2.初試身手66.大結局51.肅殺42.普及知識28.合作怎麼樣13.姐妹問候12.學易容術18.賜婚聯姻49.恢復記憶51.肅殺10.她被強吻了36.宮亂57.議和30.芳華黃昏11.暗夜出府7.太子盛宴7.太子盛宴13.姐妹問候49.恢復記憶19.第一次爲她療傷53.生了個皇子41.心蠱20.丞相府宣旨8.妹妹搶佔了姐姐的名分66.大結局43.和親中途12.學易容術48.重逢31.玉面蘭心35.宮中相伴31.玉面蘭心3.丞相府57.議和54.封皇貴妃54.封皇貴妃30.芳華黃昏8.妹妹搶佔了姐姐的名分13.姐妹問候4.初相遇65.風澗溪34.蘇若的召見47.扶桑節12.學易容術62.尹涵20.丞相府宣旨18.賜婚聯姻
32.投懷送抱23.親力親爲34.蘇若的召見21.畫像?女子?是誰?17.小氣的男人44.昏迷9.南疆的冰芙蓉45.昭儀娘娘要吃烤魚嗎?43.和親中途52.解釋1.初歸來14.你不能走65.風澗溪58.龍脈11.暗夜出府39.墜崖30.芳華黃昏38.翩翩白衣4.初相遇60.墨羽大皇子37.王爺請自重5.回宮覆命43.和親中途24.進城遇襲2.初試身手40.風澗溪要她和親38.翩翩白衣1.初歸來58.龍脈32.投懷送抱24.進城遇襲61.七扇夫人10.她被強吻了27.臨終託孤28.合作怎麼樣16.月在迴廊38.翩翩白衣56.侍寢13.姐妹問候21.畫像?女子?是誰?31.玉面蘭心47.扶桑節38.翩翩白衣15.朕喜歡43.和親中途45.昭儀娘娘要吃烤魚嗎?52.解釋39.墜崖34.蘇若的召見62.尹涵63.蘇青雲之死24.進城遇襲61.七扇夫人2.初試身手66.大結局51.肅殺42.普及知識28.合作怎麼樣13.姐妹問候12.學易容術18.賜婚聯姻49.恢復記憶51.肅殺10.她被強吻了36.宮亂57.議和30.芳華黃昏11.暗夜出府7.太子盛宴7.太子盛宴13.姐妹問候49.恢復記憶19.第一次爲她療傷53.生了個皇子41.心蠱20.丞相府宣旨8.妹妹搶佔了姐姐的名分66.大結局43.和親中途12.學易容術48.重逢31.玉面蘭心35.宮中相伴31.玉面蘭心3.丞相府57.議和54.封皇貴妃54.封皇貴妃30.芳華黃昏8.妹妹搶佔了姐姐的名分13.姐妹問候4.初相遇65.風澗溪34.蘇若的召見47.扶桑節12.學易容術62.尹涵20.丞相府宣旨18.賜婚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