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琪拉着他,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巴看着他道:“今晚我要參加同學的聚會,完後,你來接我吧!”
元旭東顯得有些爲難,拿開她的手,“到時候再說吧!”
顧嘉琪不爽了,“你要是不來,我就告訴她,你跟我之間的那些事。”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元旭東蹙眉,臉色陰沉,指着她道,“如果你膽敢告訴她我們的事,我和你也玩完了!”
顧嘉琪見元旭東不吃這一套,嘴臉大轉變,靠在他懷中,嬌嗔道:“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元旭東推開顧嘉琪,整理好身上皺褶的衣裳,“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還有別老是叫我到你家裡來!”
顧嘉琪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手指在他胸口打轉轉,“那以後我們就在外面約會好了……”
元旭東有些無奈,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顧嘉琪踮起腳尖,嘴脣再次貼在他的脣上。
我看到,元旭東的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顧嘉琪的舌頭伸進他嘴裡,他們來了一個法式溼/吻。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背過身,心痛至極!如果當初我知道這些事,以我的個性,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元旭東走了,顧嘉琪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臉上露出笑容,這時徐媛芬走了進來,眼神諂媚道:“怎麼樣?你和元少發展得如何?”
“一切都很順利!”顧嘉琪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那條紅色禮服裙,對着鏡子比對道,“這件不錯,今晚就穿它!”
“好好把握住,元家可是很有錢的。”徐媛芬笑眯眯地說道。
顧嘉琪微微皺着眉頭道:“可是有顧念那個絆腳石,我怕還沒追到元旭東,她就已經嫁給他了……”
徐媛芬覺得顧嘉琪說得有道理,若有所思着,她本就對我有意見,也不知道她會給她的寶貝女兒出什麼餿主意。
不過還沒等她說話,顧嘉琪幽幽又道:“無所謂啦,我得不到的東西,她休想得到,不過就是一個男人,有錢有勢有權的,外面不知道有多少……”
徐媛芬眨巴着雙眼,愣愣地看着顧嘉琪。
很難想像,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犀利,具有威脅性的話。
同時,也很難想像,徐媛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母親,是用什麼樣的方式把一些不良的信息灌輸她的身體裡。
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不假。
好在我極少回家住,不然很難想像,與她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會遭到她們怎樣的毒手。
突然間,我又一次被一道白光吸了進去。
我坐在一輛轎車的後面,前面的駕駛位上坐着元旭東,而我坐在副駕駛位上。
我拿着手機,指着手機上面的照片,氣憤地問道:“你說啊,這照片裡面的女人是誰?是誰?”
我記得那照片是在昨晚收到的,只看到元旭東和一個只露背的女子相擁,親密無間,當時我接到這照片時,真得很生氣。
現在再看一眼那照片裡的女子背影,與顧嘉琪是如此的相似,那個時候,我真得不知情,也不知道是那女子是誰,一味的憤怒地質問元旭東。
但元旭東始終迴避這個問題,皺着眉頭放低聲音道:“阿念,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不要因爲別人的一場惡作劇,搞得我們不得安寧!”
“在你看來,是一場惡作劇,但在我看來,這不是惡作劇,明擺着,你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
“我沒有!”
“我不信!”
“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
“……”我憤憤地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過幾天都要結婚了,鬧出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很不愉快。
“阿念,我愛的人是你!”元旭東開着車,深情地看着我,輕聲道。
“你還是不肯承認!”本來不想把事情搞大的,但就在今早,我卻收到一沓照片,然後從包裡拿出照片,全是女人的背影,沒一個正面,即使如此,但元旭東的樣子清晰可見,我指着照片道,“你該如何解釋這些照片?”
看到我手中的這些照片,元旭東有些傻眼,“你哪來的照片?”
“你管它哪來的,你只要跟我說,照片裡面的女人,到底是誰?”
“阿念,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你說任何的廢話。”
“我……”
“說啊!”我剋制在內心裡的怒火,已經到了極點,我不能容忍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揹着我跟其他的女人亂搞。
“……”元旭東緊皺眉頭,始終不說。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着她。”我發了瘋地捶打他,扯扯他。
“住手,不要再打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我當時完全聽不進去,完全被憤怒衝昏了腦袋,正是因爲這樣子,最後才釀成車禍。
車子撞上迎面馳騁的大卡車,元旭東猛地轉動方向盤,隨着“嘭”的一聲巨響,車子翻了起來,重重地砸在地面,又飛了出去……
我坐在翻了個底朝天,又撞得粉碎的車子,看着吊掛在駕駛位上的元旭東,還有我自己。
紅色的血,順着元旭東的臉頰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破碎的車內……
而我,滿是傷痕累累,意識迷糊地看着元旭東,想要伸手去碰他,但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這些,我還能夠感受到當時那種五臟六腑嚴重受創的劇痛,還能夠感受到元旭東在我面前,生命跡象一點點消失……
我飄了出去,站在車外面,看着眼前的慘狀。
如果當初,我沒有在車裡跟元旭東爭吵的話,或許,我和他已經結婚了,說不定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在他充滿謊言和背叛中生活着……
警車,救護車趕了過來,刺耳的警鳴聲劃過上空。
我看着我和元旭東被擡了出來,一個沒有了生命的跡象,一個處於嚴重的昏迷狀態中……
到了醫院,醫生宣告元旭東死亡,而我還在搶救室裡搶救,搶救室外,是焦急不安來回徘徊的顧偉強,而徐媛芬則坐在椅子上,她巴不得我死去,可最後我活了過來。
顧嘉琪沒有問我的情況,但在聽到元旭東已死的事,她呆坐在椅子上,淚水嘩啦啦地流了出來,或許,她曾經深愛過元旭東,只是礙於我的存在,他們才偷偷摸摸的進行着……
三天後,元旭東出殯,我當時還在醫院裡昏迷着,沒能夠去到現場。
正好這次,我死了,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到現場看看。
雖然知道他曾經背叛我,欺騙我,但他到底是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他也因爲我而失去了生命。
出殯當天,我看到了元旭東的屍體,靜靜地躺在棺木內,一身黑色的西裝,面容已整理過。
與此同時,我看到了元旭東的鬼魂,面色慘白,臉上還殘留着車禍時的傷痕,他從容地看着自己的屍體。
我知道,這些都是曾經的影像,曾經的記憶,而且他的靈魂收在我黃符中,但我還是忍不住地伸手去碰他,卻不想,他如同一縷煙,消失在空氣中……
很多人來祭拜元旭東,包括顧偉強,徐媛芬還有顧嘉琪,當然我還看到了陳志明和陳敏儀,還有很多曾經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同學……
傷心不已的顧嘉琪走到一旁的角落,徐媛芬見狀,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不要太傷心,然後顧嘉琪咬牙切齒道:“爲什麼死的人不是她?”
“小聲點!”徐媛芬左右看了看,“你就不怕別人聽到嗎?”
顧嘉琪拿着紙巾擦拭着臉上的淚水,“該死的人沒死,不該死的人,偏偏死了……”
我知道,顧嘉琪嘴裡所說的她,該死的人就是我。在我醒來的時候,她也曾這麼對我說過。
“你看你,哭成什麼樣子了,你要搞得大家都知道你和元旭東有一腿嗎?”徐媛芬不滿地瞪視顧嘉琪,而這個時候的顧嘉琪,已經是上大學了,沒想到,她和元旭東的地下情,竟能維持這麼久,可我什麼都沒察覺到。
“本來我還想着在他們快要結婚的時候,進行一場破壞,把元旭東拉回來,可……”
“閉嘴!”徐媛芬低聲喝令道,“你說出這些幹什麼,你傻了嗎,你要讓別人聽到嗎?”
顧嘉琪紅着眼睛,撅着嘴巴,一副倔強的樣子。
這時,顧偉強走了過來,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我站在旁邊,心底一陣涼嗖嗖的,如果說,元旭東的死是我造成的,那麼,間接兇手就是顧嘉琪。
如果她沒有發那些照片,如果她不是蓄意要破壞婚禮的話,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故。
顧偉強摟着徐媛芬和顧嘉琪離開了現場,正好我看到了元旭東的鬼魂,他皺着眉頭看着顧嘉琪的背影,他應該是聽到了顧嘉琪和徐媛芬剛纔的對話,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不管怎麼想,他也無能爲力挽回一切,他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他向正在哭得撕心裂肺的父母走去,站在他們的面前,神情黯然地看着他們,同樣的,也是無能爲力……
我看向所有人,我死了,估計連個親人都沒有,他們每個人不是對我瞭解不夠,就是巴不得我死去,又怎麼可能出席我的葬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