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微光在這深埋地下的詭秘的黑暗中若隱若現,只能照亮腳尖前方几尺遠的距離。我靜靜地朝前走着,耳畔只聽到我一個人孤獨的腳步聲,在黑暗的過道里發出的回聲:“咚~~咚~~咚~~!” “嚓咔~~!”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極輕卻極清晰地聲響。 此刻,在這黑暗的洞穴中,我的神經早已繃得緊緊,儘管事先已預知了一切,可是我仍然被這突然其來的聲音嚇得夠嗆。 我把耳朵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靜籟極了,除了剛纔那極輕的一聲咔嚓,我什麼都沒有聽見。那聲音像極了推開大鐵門時的聲音。 難道我身後又進來了凌瀟瀟?不會那麼背吧?或者是黎賓?還是秦豐? 我拿起手機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照了照,烏漆墨黑一片。手機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變得若有若無了。 我陷入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暗黑之中,眼睛在慢慢適應的黑暗的環境,卻又什麼也看不見。 誰?誰在哪?我叫了一聲,沒有人回答。四周靜極了,靜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 急驟的心跳聲在這黑暗中變得清晰無比,彷彿胸口正在敲打一面大鼓一般。我硬起頭皮,轉身又朝前走去。心裡卻在罵到:“要死就死了,搞什麼鬼東西?死人都被嚇活了!” 手機突然暗了,我停下腳步。一陣陰冷的風從我身邊掠過,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我使勁拍了拍手機,還好,它又亮了,不然,我真的只能落荒而逃了。 我定了定神,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下,又向前走去。 “嚇~~!” 停屍房,又見停屍房~! 這是怎麼回事,前面不是從停屍房裡走出來的嗎?怎麼現在又看到停屍房了? 看到那幾輛推車,那慘白的布匹,那熟悉並無比的場景,我嚇得渾身冒着冷汗,不會是鬼打牆吧? 我明明走了那麼久,難道我一直在停屍房裡打轉?還是說凌瀟瀟的鬼混在作祟? 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我閉上眼睛,心裡默唸着,希望一
睜開眼,黎賓和秦豐就站在我的旁邊。 一...... 二...... 三....... 我猛地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停屍房,還是停屍房,黎賓,和秦豐依然不在,我,還是站在那詭異而黑暗的通道里。 “咦~~?”我小聲的發出了一聲驚歎,這不是之前的停屍房,而是從未見過的,就是說我未曾來過這裡。 我拍了拍胸口,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鬼打牆,那麼還好說,前面也是自己嚇唬自己,手機的燈光本身就不夠亮,看到熟悉的白布和停屍車還以爲自己是在凌瀟瀟的那間屋子裡。 我走進停屍房,從一進門的第一張牀上開始。我用手機照了照,不鏽鋼的屍牀,在手電的照射下散發出冷冷的光芒。拉開蓋子屍體臉上的白布,一張慘白的臉暴露在手電光柱下。 這是具新鮮的屍體,並不是凌瀟瀟,還好,這個結果我能接受,要是牀上的是凌瀟瀟,我想我會馬上瘋過去。 在福爾馬林溶液中浸泡的時間還不太長。此刻,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在黑暗中發出靜謐得刺骨的冷氣。 雖然,我此刻很無助,很仿徨,但是,也不想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和它坐一次深刻的對視。 我用手機迅速掃掃白布下的屍牀,什麼也沒有,我拉上白布,朝右邊的第二張牀走去。 二、三、四、五、六,一直找到最右邊的第六牀,什麼也沒有發現。我怔怔地站在過道中央,心中有些泄氣。就在此時,又是咔嚓一聲輕響,從最左邊的牆角傳來。 誰?我舉起手電朝那邊照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現。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張張停屍牀,朝左邊走去,一直走到左邊的第六張停屍牀邊。 我舉起了手機,不鏽鋼的停屍牀上,雪白的裹屍布下隆起一個人形輪廓。 這......這人會是誰! “咣噹~~!”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我快速的轉過頭,用手機燈光照了照,沒人,估計是風吹的吧,我安慰和自己。 可是在迴轉過頭的那一剎那,我愣住了,呆
呆的看着停屍牀。 我清楚地記得十二張牀,十具屍體,最左邊的兩張牀都是空的啊!而此刻,怎麼又多出了一具屍體。我定了定心神,從右到左又數了一遍,十二張牀,十一具屍體。這多出來的一具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就在我一轉眼的時間,怎麼憑空多出了一具屍體? 這熟悉的一幕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一眨眼,黎賓和秦豐的消失,詭異的通道涌現...... 我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一伸手猛然拉開了遮屍布。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非常年輕、非常陌生的臉陰白陰白的,彷彿是在水裡泡得時間太長了。那種白是死人才有的白,連頸邊耳旁的青紫色血管都清晰可見。 我向下照去,卻見屍體上穿着衣服,而且是隻有醫大的學生纔有的那種白大褂,彷彿屍體是穿着白大褂浸泡在水裡的,冰冷的粗棉布緊繃繃地貼在身上。而大褂的口袋裡赫然插着一支冰冰毛。仔細一看,是一種很古老的鵝毛筆。 鵝毛筆?這是多少年代的東西了?防腐蝕中世紀的伯爵們纔會用的的東西吧。 爲何會出現在這具屍體的衣服上? 鵝毛筆在手機光下流光溢彩,晃得我不得不把視線從它上面轉開。眼角一掃而過,我彷彿看見那微微浮腫的臉龐似乎抽動了一下,青白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我忙眨了眨眼,把手機射到他的臉上。什麼都沒有變,他還如剛纔一般平靜,一個死人的平靜。也許是我眼花了。我從屍體身上抽出了鵝毛筆,把它放到手機筒光下,沒錯,這是中世紀的鵝毛筆,絕對不是現代人所能模仿的出來的。 我吁了一口氣,把目光又轉向了躺在屍牀上的屍體。它仍是靜靜地躺在那兒,只是姿勢似乎變得有些古怪。我給他蓋上遮屍布。我再也不願呆在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了,慌慌張張離開了停屍房。 “你......在害怕什麼?嘎嘎嘎~~!”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無比的聲音,蒼老到憑直覺都絕對這人老的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