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15-09-11
心悅客棧，是這一帶最大的客棧。
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通常一到飯點，就幾乎一個空位都找不到了。就連大清早的時候都只能找到寥寥幾個空位。
此刻正是大清早，李修冥一個人坐在靠角落的位置喝茶，時而感受清晨的風，時而看看窗外的小攤與路人，倒也挺愜意。
一行四人昨晚在這裡住下，訂了兩個房間，荀鈴睡一間，三個男人擠一間。
清逸身受重傷，暫時還在熟睡。荀鈴則向來習慣睡懶覺。至於白癡，如果你不叫醒他，他可以睡整整一年。
於是這種時候就只有李修冥一人在此喝茶。
說實話，還多虧荀鈴的父親荀武給她留了不少銀子，否則他們別說住兩間房了，就連吃頓飯都吃不起。
到那時候就又要勞煩李大俠的“劫富濟貧”了。
於是身無分文的李修冥只能喝一杯清茶，因爲只有清茶是免費的。
當他喝完最後一口茶時，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來到桌前，微笑道：“這位兄臺，敢問在下可否借座？”
李修冥瞥了他一眼道：“本大俠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文鄒鄒的人，你要是好好說話，咱們還可以好好做朋友。”
青年啞然失笑：“兄弟真是風趣啊，好吧，那我順着兄弟的意思也無妨。”
“吶，先說好，我可不會請你吃飯啊。”
“兄弟性子倒也直爽，在下姬堯凰，敢問兄弟高姓大名？”青年坐下來道。
李修冥隨意抱了抱拳：“李修冥。”
“不如就此交個朋友如何？”
“請吃飯嗎？”
“哈哈哈，李兄真是風趣。行，我請！”
“好，夠爽快，我就喜歡交爽快的朋友！小二，上茶！”
“等等，這種時候應該喝酒纔是，喝茶多沒意思？小二，來兩壺好酒！再看着上幾盤好菜來！”
“好嘞，客官稍候，馬上送到！”小二高聲應和。
沒多久，酒菜都上來了。
“像你我這等行走江湖的人士，生死之交也就在一杯酒之間，來，幹了！”
“幹！”
李修冥一飲而盡，卻被嗆得咳嗽不止。
“李兄，莫非是第一次喝酒？”
“是啊，本大俠一向窮苦，能求得溫飽就已謝天謝地，實在沒有閒心去買酒喝。”
“看來李兄過得也挺不容易，來，爲了以後的美好日子，再乾一杯！”
“幹！”
這時候，荀鈴迷迷糊糊地走下來，坐到李修冥旁邊道：“餓了。”
“男人婆，你來得正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叫姬堯凰，這頓飯就是他請的，怎麼樣？夠爽快吧？”
“你就知道讓人請客吃飯。”荀鈴漸漸清醒過來，斜了他一眼，這纔開始留意起姬堯凰來。
“吶，這位是與我同行的男人婆，叫荀鈴。”李修冥繼續介紹。
“荀姑娘你好。”姬堯凰抱拳道。
“姬兄弟你好。”荀鈴禮貌性地迴應。
“李兄行走江湖還能有這樣美麗的姑娘陪伴，倒也是一大樂事啊。”
“哪裡哪裡，這個男人婆可兇了……哎呀！”
李修冥說到一半，荀鈴在他腿上狠狠捏了一下，咬牙低聲道：“少說點話會死啊！”
姬堯凰啞然失笑。
忽然他看到了李修冥背後的劍，不禁一怔，開口道：“李兄，不知可否借劍一觀？”
“文鄒鄒。”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都習慣了。”
“算啦算啦，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原諒你啦。給，隨便看吧。”李修冥拔出劍來遞過去。
姬堯凰小心翼翼地接過，仔細地來回看。
夜之寒通體翠綠，劍身與劍柄連爲一體，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劍刃長而鋒利無比，彷彿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劃傷。
劍身上刻着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夜之寒。
每個字勁力都深厚之極，讓觀看之人會禁不住一凜。
姬堯凰來來回回看了半晌，才鄭重地將劍交還給李修冥。
李修冥收劍入鞘道：“姬兄看出什麼來了嗎？”
姬堯凰沉吟片刻道：“李兄，你可知道這世間共有五界？”
“五界？什麼意思？”李修冥道。
“這個我小時候聽我爹說過，五界分別是靈界、冥界、魔界、妖界和人界。”荀鈴道。
“是的，其中靈界最強，其次便是冥界。而這把夜之寒，正是冥帝的佩劍……”
“冥界？不會吧……”李修冥道，“不過說起來，那個叫封隱的小子看到這劍後好像有點懼怕的樣子。”
“我在某個上古典籍中見過圖樣，無論是外型還是名字，都與此劍相同。李兄可否告知此劍的來處？”
“我爹將劍傳給我的時候說，這劍是我出生時莫名其妙出現在家裡的。”
“此話當真！”姬堯凰一驚。
“當然。”
姬堯凰頓時用異樣的目光看着李修冥，好半天才恢復正常，嘆息道：“想不到李兄的身世也充斥着傳奇色彩。只是在下要奉勸一句，此劍既然是冥界之物，自然是蘊含着陰冥之力的，日後也會對李兄造成或多或少的影響，爲防萬一，此劍最好還是少用爲妙。”
“哈哈，姬兄想多了，這劍是我爹臨終前交給我的，我不可能棄之不用，而且至今爲止，這劍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那但願是我想多了吧，在下祝願李兄平安無事。”
“謝謝謝謝。”
“在下此行要前往蜀山，不知李兄何往？”
“找人。”
“哦？可否說來聽聽？也許在下能盡一些綿薄之力。”
“不用了，這件事姬兄最好還是不要捲進來了。我已經有線索，不用麻煩你了。”
“那好吧，不過如果你我順路的話，倒是可以同行一段時間。”
“請吃飯？”
“哈哈哈，無妨無妨。”
“好，爽快！幹！”
“幹！”
荀鈴在一旁看看李修冥，又看看姬堯凰，開始默默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