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次日一早, 芙蓉上來,侍候徐曜洗臉,徐曜拿雪白的巾帛擦着面上的水珠,突然說;“芙蓉, 你收拾東西今日離開侯府,念在你侍候我這些年, 賣身契給你, 我賞你二十兩銀子做盤纏, 你願意去哪裡隨意, 此後你跟侯府無關。”

芙蓉驚呆了,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顫着聲說:“侯爺是奴婢的主子, 也是奴婢的天,芙蓉服侍侯爺無不盡心盡力,侯爺明白的,侯爺爲何攆芙蓉走?芙蓉哪裡還有家?侯府就是奴婢的家。”

徐曜拿出一小盒藥膏扔在她面前, “侯府不能留你,我身邊也不能留你這樣險惡之人, 你無處可去, 我就念在主僕一場的情分,賞你五十兩銀子, 做安家之資。”

芙蓉看着小圓盒滾在自己身前, 一切都明白了, 獨幽和香茗兩個人聯手對付她, 她害人害己,侯爺何等精明,她狡辯沒用,如果安分守己,一直能留在侯爺身邊,一輩子當丫頭她也願意,現在無法挽回了,侯爺眼睛裡不揉沙子。

芙蓉後悔,如意算盤最後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顫巍巍地給徐曜叩了三個頭,“芙蓉錯了,芙蓉不敢求侯爺原諒,芙蓉讓侯爺失望了,就此拜別侯爺,侯爺保重,芙蓉以後吃齋唸佛保佑侯爺順遂。”

徐曜說了句,“你把獨幽和香茗叫來。”

芙蓉爬起來,低頭退下,走到門口,貪戀地回頭看了徐曜一眼,徐曜並沒看她,她哭着到下處收拾東西。

獨幽和香茗走進上房,跪在徐曜面前,徐曜看看二人,如果她們能安分守己,給她們擇個良婿,他厚賜嫁妝,讓她們有個好的結果,可惜人在利益面前暴露出自私狹隘的本性,沒有固守住最初的良善,有些遺憾,淡淡地開口,“你們心裡清楚,我不能留你們了,我把賣身契給你們,好自爲之,你二人跟芙蓉一樣,領二十兩銀子做盤纏,隨便去哪裡,另外,每人賞五十兩銀子安家。”

這已經是徐曜對她們最大的寬容,他想起前世香茗的慘死,賜銀兩盤纏,香茗可以自立,不受家人折磨。

二人也明白央求無用,侯爺不能留了,叩頭謝恩,抹着眼淚離開。

芙蓉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侯府,她到積善堂找好姊妹春蘭,兩人站在院外拐角處說話,春蘭聽說她要離開很吃驚,芙蓉邊哭邊說,也沒說理由,春蘭關切地問:“你離開侯府去哪裡?你不知道家人在哪裡。”

芙蓉抽泣着說:“我離開侯府買一間宅子,五十兩銀子儘夠了。”

春蘭道;“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住一所宅子不安全。”

芙蓉道;“我買宅子出租,招兩家住戶租賃,收房租錢維持生計,我女紅好,還可以做針線,繡品拿出去賣。”

春蘭倒有些羨慕,“芙蓉,其實侯爺待你們不錯,念着舊情,賣身契還給你們,每個人幾十兩銀子做個小本生意都可以。”

事已至此,芙蓉也扭轉不了乾坤,跟春蘭告別,春蘭看着她走遠,走進院子,迎頭遇見慕容蕙,看她落落寡歡,問;“出什麼事,你好像不高興。”

春蘭就把二房的事說了,慕容蕙心裡高興,表面上惋惜地說;“沒想到芙蓉被侯爺趕走,她一定犯了什麼大錯,否則侯爺不能翻臉無情。”

二房這幾個大丫鬟攆出府,真是天順人願。

徐老夫人生病這段日子,徐曜每日來積善堂看望母親,慕容蕙住在積善堂後抱廈裡。

傍晚時分,徐曜回府,直接到積善堂,剛走進積善堂,看見慕容蕙擺手招呼他,徐曜走過去,慕容蕙捧着一件夾袍,熨燙得工工整整,“這是我比照侯爺的身量做的,侯爺別嫌棄蕙兒的活計粗糙,將就穿,侯爺爲北安州的百姓辛勞,這是蕙兒的一點心意。”

徐曜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不是什麼人做的衣裳我都穿,在我眼裡你跟芙蓉幾個沒有分別,甚至你還不如她們,你永遠都要記住別妄想覬覦不屬於自己的,你這件衣裳還是送府裡的小廝穿。”

徐曜說完掉頭走了,慕容蕙愣在原地,徐曜這番話對她幾乎致命的打擊,徐曜已經明白地告訴她,她在侯府的地位跟下人丫鬟一樣,甚至不如他幾個貼身大丫鬟,她特意一針一線縫製的衣裳送府裡的小廝,言外之意,她只配嫁給小廝。

這對慕容蕙是極大的侮辱,慕容蕙臉色煞白,牙齒緊緊咬住下脣,直到把下脣咬出血來,她在徐曜眼裡一文不值,卑賤如螻蟻。

她託着衣袍的手顫抖着,反身進了抱廈,拿起針線笸籮裡的剪刀,想把衣裳從中剪斷,一下剪子,手卻停住了,用袖子狠狠地抹掉脣邊的血跡,徐曜言外之意她嫁給小廝,她不配嫁入徐家,妾通房都不配。

徐老夫人病癒了,徐家一家人歡喜,徐家三兄弟,兩姊妹,兩個兒媳,都留在徐老夫人屋裡用飯,徐曜夫人對丫鬟春蘭說;“蕙兒呢?怎麼不出來吃飯,我這陣子有病,她忙前忙後的照顧我,受累了。”

春蘭笑着說:“奴婢去叫蕙姑娘來吃飯。”

春蘭走去抱廈,看慕容蕙坐在牀邊垂淚,“老夫人叫蕙姑娘去吃飯,怎麼一個人哭上了,誰惹姑娘心裡不痛快了?”

慕容蕙跟春蘭要好,她的心事告訴過春蘭,遂把徐曜的話對春蘭學說了,春蘭坐在她身旁,安慰地說:“蕙姑娘才貌雙全,別說給侯爺做妾,做正妻也不遜色,各花入個眼,二房芙蓉幾個那個不是標緻的,侯爺說攆就攆了,二夫人是絕色美人,別人在侯爺眼裡有二夫人比着自然看不上了,你就歇了這個心思,日後還怕沒有好的。”

徐曜一直對她冷漠,慕容蕙心裡放不下徐曜,今日徐曜話已說絕,她方明白自己在徐曜心裡跟府裡的下人一樣,因愛生恨。

春蘭說;“我們快過去吧!”

慕容蕙擰了一條手巾擦臉,隨着春蘭過去吃飯。

這頓飯,一家人團圓飯,徐老夫人把慕容蕙當成家人,同徐家人一桌吃飯,慕容蕙有心事,吃得慢,擡頭看見對面徐詢有意無意地看她,徐詢對她產生情愫,她焉能看不出來,從前她的心在徐曜身上,佯作不知道,今日,她朝徐詢笑了笑,徐詢瞬間晃神,自己沒看錯,慕容蕙朝自己笑。

魏昭挨着徐曜坐,徐曜給她夾菜,大家都看着,徐曜也不避諱,魏昭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不用給我夾菜。”

徐老夫人看二兒子和媳婦兩人親暱,心裡挺高興,“曜兒,一會吃完飯,跟你媳婦回去吧!我這裡不留人了,省得你背後埋怨我霸着你媳婦不放。”

徐曜笑着說;“我那裡敢埋怨母親,她替我盡孝,我高興還來不及。”

徐玉嬌看着旁邊的四哥徐詢,徐詢看着對面的慕容蕙,忘了夾菜,徐玉嬌叫了一聲,“四哥,看能看飽?”

徐詢訕訕地往嘴裡扒拉飯,慕容蕙朝他又笑了一下,徐詢這頓多吃了一碗飯。

用過晚膳,陪徐老夫人說了一會話,徐家子女告退。

徐曜站在門口等着魏昭兩人一起回東院。

兩人走出積善堂,徐曜側頭看魏昭,“你好像瘦了,這幾日照顧母親累的,我告訴大廚房給你進補,你好好調養身體。”

“我身體結實,補睡眠,幾日肉就長回來了。”

“謝謝你,阿昭。”

儘管魏昭爲了逃避自己,可是侍候母親不是裝裝樣子。

“別客氣,我不是爲了侯爺。”

一陣涼風吹來,魏昭穿着薄羅裙,徐曜剛想伸臂摟着她,魏昭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突然朝前跑去,離開他伸手可及的距離,回過頭,“侯爺,我追玉嫣妹妹去。”

魏昭追徐玉嫣去了,把徐曜冷落在後面,徐曜生氣,又覺得小題大做。

拿她沒辦法,連走路都不願意跟他一起,魏昭心裡對他本能的的排斥。

“二哥。”四爺徐詢從後面走來。

徐曜等他,兄弟倆邊走邊說話,方纔晚膳桌上的情景徐曜看見了,對這個讀書讀傻了的四弟他不得不提點幾句,“四弟,你也該正經娶一門親,千萬別動母親屋裡人的念頭。”

“二哥,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我說的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一頭栽進去,將來有你吃虧的時候。”

徐詢躊躇片刻,問:“二哥,你要納蕙姐姐爲妾嗎?”

徐曜眼底一片深濃,晦暗不明,“四弟,我警告你,慕容蕙你最好想都別想。”

“二哥,蕙姐姐那麼好的人,你對她好像有偏見?”

“我說你就是個書呆子,一腦子漿糊,記住我的話。”

徐曜跟徐詢分開,徐曜步子大,快走攆上魏昭跟徐玉嫣姊妹,從三人旁邊經過,也沒理三人,徐玉嬌挑理,“二哥,你跟二嫂不高興,我們又沒惹你。”

“誰說我跟你二嫂不高興?”

書香看見侯爺和夫人一前一後進門,夫妻不一起走。

魏昭回房後,命丫鬟備水,去耳房沐浴,書香服侍魏昭脫衣衫,小聲說:“夫人,侯爺把芙蓉、獨幽和香茗三個丫鬟攆出侯府了。”

魏昭不驚訝,徐曜拿着傷藥盒讓自己鑑別,她就猜到了,“這三個丫鬟都讓家人領走了嗎?”

書香道;“聽說芙蓉沒有家人,侯爺吩咐府裡一個老實的婆子照顧芙蓉,獨幽的家人賣的賣,發配的發配,侯爺派人送獨幽投奔舅父家了,香茗她兄嫂老早就想求主子恩典放出她,聽說想把她賣給一個商人做妾,侯爺派人跟她家裡人說,香茗已經賣身侯府,以後終身有主子做主,她的賣身契沒交給她家裡人。”

魏昭心想,徐曜處置幾個貼身丫鬟看似絕情,把她們妥善安置,徐曜沒有表面冷漠,道;“不管怎樣這幾個丫鬟侍候侯爺這些年,人非草木,主僕總有感情。”

魏昭靠在木桶壁,長髮垂落,萱草端着銅盆替她洗頭,“奴才聽說是錦兒挑唆獨幽和香茗來侯爺跟前告狀。”

“我就說獨幽和香茗怎麼能鬥得過芙蓉,錦兒丫頭不能留,這樣的丫鬟留着,屋裡不能消停。”魏昭道。

洗乾淨頭髮,萱草拿巾帛把魏昭長髮擦乾,魏昭邁出木桶,擦乾身體上的水珠,穿上寬鬆的細棉繡花寢衣。

她回西屋,徐曜在淨室沐浴,魏昭順手從靠牆的竹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隨意翻看,心裡惴惴不安,她側耳聽淨室裡的動靜,沒什麼聲響,她把書翻來翻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略沉的腳步聲傳來,魏昭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坐在燈下看書,聚精會神,徐曜腳步聲走近了,影子投在書上,她握書的手緊張得冒汗,“看什麼書這麼認真?”

頭頂傳來徐曜的聲音,魏昭手一抖,差點把書掉了,“我隨便看看。”

徐曜穿着一件素色細棉寢衣,寬袖口繡着精美的紋飾,兩人的寢衣相似,魏昭的視線高度落在徐曜胸前,徐曜寢衣的帶子鬆鬆地打了個結,寢衣領口敞開,露出麥色的肌膚,沐浴後,一層水光,如上好的絲緞,魏昭移開眼睛。

徐曜坐在她對面,想跟她說話,她不擡頭,躲避着徐曜的目光。

兩人新婚同牀共枕沒幾日,又分開,本來生疏,現在更加生分了,不是徐曜跟魏昭生分,而是魏昭硬把兩個人拉開距離。

暈黃的燈光下,徐曜的目光極溫柔,黑漆漆的眸閃着亮光,“阿昭,這幾日你累了,早點安置吧!”

兩道灼熱的視線,壓得魏昭不敢擡頭,“我不困,侯爺先睡,我去別的屋裡看書。”

她拿上書本要去別的房間,經過徐曜的身旁時,徐曜一把把她扯了回來,“坐下,我們談談。”

魏昭被他扯了個趔趄,差點跌倒時,被他帶進懷裡,兩人身體貼在一起,魏昭朝後躲,她這個後仰的姿勢,如果不是徐曜的手臂橫在腰間,立刻跌倒。

魏昭無處可逃,垂眸不語,徐曜目光炯炯,“還是不想圓房?”

“我沒準備好。”

“你不用準備,我來就行。”

她仗着膽子說:“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桂嬤嬤說了,男人沒有耐心,她總拖着他,時間久了,他厭煩了,最後失去耐心,一怒之下沒準休了自己。

“你需要多久?”

緊貼着的健碩的身體灼熱,語氣卻是冷颼颼的。

“五日。”

徐曜半月後出兵烏紈,兵貴神速,魏昭潛意識徐曜要提前發兵,打烏紈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她提出五日,過五日徐曜已經在去征討烏紈的路上了。

徐曜哭笑不得,算計得真精準。

他鬆開魏昭,他突然鬆手,魏昭站立不住,朝後倒,徐曜趕緊伸手臂接住,慢慢把她放開,這回魏昭有準備,站穩了。

“我答應你,等打完烏紈回來圓房。”

“我等你得勝歸來。”魏昭兩個大眼睛像燈籠一眼放光,“侯爺,安置吧!”

她先爬上牀鋪,屋裡暖和,她把錦衾蓋到胸部,不知爲何她信任徐曜,徐曜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能遵守諾言。

她這幾日守在婆母的病牀前,基本沒怎麼闔眼,頭一沾上枕頭,睏意襲來,等徐曜上牀時,她已經入睡了。

徐曜側身看她,小臉白淨淨的,兩排扇子面長睫合上,粉嫩的脣瓣微微翹起,他撩開她秀髮,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他真想一口咬下去解恨,他難受硬是要忍着,他不忍心強迫魏昭,魏昭不開心,他也不開心,那就再等等,等打下烏紈回來,她沒有任何藉口拒絕。

燕軍五日後征討烏紈,這個計劃燕軍裡只有幾個高級將領和謀士知道,徐曜早出晚歸。

上房四個大丫鬟走了,空出四個缺,二等丫鬟自然補上缺,二房裡二等丫鬟四個,杏雨、金橘、錦兒、秀兒,錦兒是不能用了,魏昭準備過幾日借個由頭把錦兒打發了,秀兒憨厚,就是年紀小。

魏昭吩咐萱草把二等丫鬟杏雨和金橘叫來,杏雨和金橘拜見夫人後,束手恭立,魏昭道:“以後你二人補一等的缺,有前車之鑑,相信我不用多說什麼,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先定下了,等侯爺不忙了,我回侯爺一聲,大夫人哪裡我叫人告訴,下月你二人就拿一等的份例。”

杏雨和金橘很高興,重新跪下,叩頭謝恩。

魏昭命書香到大房,告訴趙氏一聲。

上房算是書香和萱草,一共四個大丫鬟,自此後,大家消消停停地過日子。

外院,常安叫住一個婆子,叫她往裡回二夫人,就說二夫人的親戚有事。

婆子跟魏昭一學常安的話,魏昭一團高興地朝外院走去。

金葵住的小院裡,三個人都在等魏昭,魏昭帶着萱草過來,金葵興奮地說:“夫人,商鋪一萬二千兩銀子拿下了,酒樓掌櫃的家裡有人吃官司,等着用銀子疏通,主動又來聯繫我們,夫人如果有空去看看,已經交了定錢。”

“我們現在就去看。”魏昭對萱曹說;“你去大房跟大夫人說我親戚要家去,今日我上街給他買點東西帶回去。”

萱草去大房,金葵說:“鋪子的事定下來,這裡周大哥和常興張羅修繕改建房屋,還有夫人照看,我明日回新北鎮。”

“新北鎮的交易離不開金叔,明日回去吧!”

等萱草回來,理由冠冕堂皇,趙氏自然是允了,幾個人出了侯府,直奔正陽街。

買下酒樓前,魏昭沒進去看,都是金葵三個人看好,定下來的。魏昭進到酒樓後院,發現後院開闊,有七八棟小樓,酒店兼客棧,她原定開一間皮貨鋪子,浪費了。

幾個人從前院走到最後一進院子,魏昭對幾個人道;“我有個想法,你們看行不行?門臉開皮貨鋪子,後院走旁門,開客棧,這樣原來的小樓只要稍加修繕便可營業,這樣來往的客商多,還能帶動皮貨生意。”

金葵和周興都說,“夫人這個主意行,後院這麼一大片房舍沒有用場,空着可惜了,這樣全都利用上了。”

魏昭道;“這樣一來規模擴大,人手不夠,等宋庭哥回來,過來幫忙經營,商隊交給尚權跑。”

商鋪的事解決了,金葵回新北鎮去了。

燕軍明日出徵,當晚,魏昭在燈下看書,等徐曜回來,徐曜回來時,已經二更天了,看魏昭坐下燈下等他,他出徵隨身帶的衣物鞋襪魏昭已經準備好了,不覺心裡一熱。

坐在魏昭對面,“阿昭,明日一早發兵,我大約要兩個月回來,你在家等我。”

徐曜似乎有些不放心她。

男人要上戰場打仗,她不想讓他分心,“我等你!”

徐曜默默地取下腰間的玉佩,把一塊玉佩打開,分成兩半,探身拿過來魏昭腰間的玉佩,解下來,把自己的一半玉佩給她戴上,戴好看了看,放平整。

前世兩人最後決裂,然而魏昭一直沒取下這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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