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這裡,還會在哪裡?”慕晏辰淡淡說出一句,將她攬入懷裡護住她,轉個方向,任由地鐵在他身後呼嘯而過,她的臉埋在他胸膛裡沒有被冷風颳到。
輕輕拍拍她的背:“你是要出去跟我坐車回去,還是我們一起坐地鐵回家?”
他低柔的嗓音滿是磁性,瀾溪卻怔怔的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慕晏辰看她一眼,拍拍她的後腦,牽過她的手來到對面的地鐵班車前,等車。
瀾溪眼皮倏然一跳!
她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站牌,這才發現她剛剛如果坐那趟的話,剛好是跟家的方向相反的。
臉,瞬間就紅了。
不過她還是最好奇慕晏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掐了掐他的手,想讓他給個答案。
慕晏辰淡漠地垂眸,勾過她的頸子來在她脣上懲罰般啄吻一下:“我有第三隻眼,所以以後別想着隨隨便便跟我鬧失蹤,你走到哪裡我都能找得到你,知道麼?”
瀾溪只覺得驚心動魄,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慕晏辰淺笑一下,溫柔縱生,再次輕柔地吻上了她的脣。
……
地鐵裡的冷氣開得很足,沒有位子,慕晏辰用外套將她裹起來抱在胸前,單手抓緊了欄杆。
四周坐着擁擠的人紛紛朝着這兩個人看過來。
瀾溪臉紅,埋入他的胸膛裡悶聲問道:“不跟你鬧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慕晏辰眸色淡然如水,緩聲問:“你見過顏苜冉了?”
瀾溪一怔,沒想到這件事他是清楚的。
“恩。”她悶悶答道。
俯首,輕輕抵住她的額,他低啞問道:“受委屈沒有?”
瀾溪長長的睫毛一顫,莫名緊張起來,反問道:“受什麼委屈?我是去談工作,不是談私人的事情。”
慕晏辰嘴角勾起一抹笑,任由她嘴硬:“那有沒有別的事情要問我?”
瀾溪咬脣,半晌才啞聲吐出兩個字:“沒有。”
慕晏辰點點頭,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你只有一次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不問的。”
——所以記住,他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興致來回答了。
瀾溪心裡驟然一涼,水眸裡滿是幽怨地凝視着他,張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委屈……她自然委屈。
一絲酸澀的溼熱爬上眼眶,瀾溪的手不安分地從他的西裝外套裡面伸出來,圈住他的腰,狠狠地在他的後腰上擰着他的肉。
奈何他渾身的肉都是緊繃有力的,掐半天掐不動,反而弄得自己手疼。
慕晏辰凝視她半晌,終是不忍,握住她的小手將她重新裹到西裝外套裡面將她整個人收緊入懷,隔着軟軟的髮絲吻了吻她的額頭。
“算了我不逼你……只是記住,她說什麼話都不要相信,如果你真的懷疑可以直接來問我,我什麼都告訴你,或者如果你想要我把這四年裡的情感經歷都跟你備個案也未必不可,只是別憋在心裡委屈自己,知道麼?”他嗓音暗啞地柔聲哄她。
瀾溪纖眉輕輕蹙着,小臉上滿是哀怨,水眸擡起:“四年?慕晏辰,你四年前的情債我都未必清楚,我也從來都看不懂你,更何況是這四年?”
慕晏辰的眸靜靜凝視着她,緩聲問:“四年前你有什麼不懂?”
如果她問,他也許剛好可以回答。
不必在心裡忍着憋着那麼辛苦。
瀾溪凝視他許久,還是將心裡的酸澀壓下,啞聲輕輕道:“算了,我跟你說過只在一起不交心的,你人在我身邊我就沒什麼好說,隨便你怎麼樣吧。”
慕晏辰忍不住,一抹無聲的輕笑染上嘴角,魅惑橫生。
他的小貝殼,還真是緊得厲害。
地鐵傳來報站的聲音,他也不打算在公共場合跟她討論這種事,擁住她低語:“到站了。我們回家再談。”
回家。
這兩個字再次刺激了瀾溪脆弱的神經。
***
溫馨的客廳裡面,瀾溪把自己丟進沙發,懶懶得再不想動。
慕晏辰眸色深深,將外套扔到一邊走過去抱她,沒想到瀾溪縮了縮身體,戒備地看着他:“你別抱我。”
慕晏辰眉一挑,不解,只見她又紅着臉說:“你別用抱過別的女人的胳膊來抱我!”
慕晏辰的眉心這才舒展了一些,剛在地鐵上不好說,此刻他才伸手扳過她的下顎,低低問道:“你喝酒了?”
中午她有飯局,喝點酒是正常,可她酒品卻一向不怎麼好。
瀾溪委屈地別過小臉,卻被他扣得更緊,柔柔的一聲問道:“你知道我抱過誰了?”
“顏苜冉!”她控訴。
慕晏辰的眉跳了跳,脣角俊逸逼人的笑意險些要忍不住。
“這些是她跟你說的?”
“哼……”瀾溪冷笑,“她不說我也猜得到。”
猜?
她還真敢猜!
慕晏辰優雅起身,繼續解着礙事的領帶,目光淡然地凝視着她問:“她還說什麼了?說我跟她在一起,還是說我們尚過*了要結婚?”
瀾溪臉瞬間又漲紅許多,沒想到他居然敢這樣猜測,氣急反笑,側過身躺在沙發上滿心的涼薄與頹喪:“都說了。她那個表情就好像你們是天生一對一樣!慕晏辰,你不要跟我說你從來沒有對她表示過什麼,沒有哪個女人的妄想症可以這麼強烈,隨便你一點暗示都沒有,她就可以想的天花亂墜!”
慕晏辰掃她一眼,只覺得她穿着一身工作裝躺在沙發上滿身怨氣的模樣很是迷人。
衣服貼身,胸口因爲這個姿勢被撐開,綿軟起伏,她髮絲也繚繞地纏在脖子裡面,雪膚上的吻痕都還沒有褪去。
“你覺得我應該跟她暗示過什麼?”
瀾溪心裡一酸,換個姿勢仰面躺着,委屈道:“你們肯定曾經在一起過。”
否則,任誰都不會說得那樣頭頭是道。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樣美的一句詩,她曾經以爲只有她對慕晏辰纔是這樣的心情。
她眼角浮現出晶瑩的淚水,滿眸溼熱,索性閉上眼不讓自己再流露出情緒。
一股低氣壓襲來。
還來不及睜眼,一個精壯的手臂便撈住了她的腰將她困在懷裡,慕晏辰緩緩傾身而下,去吻她眼角滲出的淚水。
瀾溪猛然驚醒,起身,小手去推他:“你別過來……我家沙發小,容不下兩個人,你起來!”
慕晏辰淡漠地抓了她的手按在頭側,繼續吻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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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淚是鹹的,一點點的澀味刺激着他的味蕾,也撩撥着他心底最柔軟的疼痛。
“我沒有跟她真的在一起過,也許是曾經說過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她誤會,不過也都事出有因。而至於爲什麼讓她留在公司,我有我的考慮,你也不用擔心以後我會再有機會跟她一起……瀾溪,有你在,我不會給任何女人這樣的機會……”
他磁性的嗓音在客廳裡低空盤旋着,像是在說天荒地老的謊言一般。
瀾溪聽了眼眶更加溼潤。
她臉上滿是憂傷,卻偏要冷笑裝作不在意:“男人都是騙子,你以爲我會相信你?”
那亮晶晶的眸子裡盛滿牴觸,幽怨,甚至有那麼一絲的不自信。
慕晏辰擡眸,看了她片刻。
冷眸裡閃過一絲流光,他托起她的後腦與她呼吸相對,輕聲低啞道:“慕瀾溪,你記不記得是你親口跟我說過,我們在一起,不用負責,也不必交心,等到哪天想要安定下來結婚生子,就離開彼此身邊,我們好聚好散。這話,是不是你對我說的?”
——那麼現在,她在問他討要什麼承諾?計較什麼得失?
瀾溪,你其實愛上我了,是不是?
瀾溪一怔,隨即宛若一聲驚雷般炸響在腦海,她猛然就清醒了。
這話,是不是你對我說的?
對。
這都是她曾經親口說的。
瀾溪此刻才真正察覺到自己有多矯情,有多荒唐,有多像個怨婦一樣責怪着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那些傷心苦澀的情緒那麼真實,就好像他們不是*,而是情侶。
她越界了。
瀾溪臉色瞬間白了,一下子推開他,跳下沙發連鞋子都不穿就朝着裡面跑去,慕晏辰眸色一沉,下意識地起身去追她。
眼看着要被追上,瀾溪心裡一酸,猛然擰開浴室的門“砰!”得一聲關住,上鎖,隔着一道門的距離把慕晏辰抗拒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