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迷迷糊糊睡過去,一個多小時後就中午了,瀾溪被生生餓醒。
她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半夢半醒,扒開身上蓋着的外套,趴到後面去拿吃的,撕開一包餅乾小聲問他:“哥,有曲奇,還有蘇打餅,你要什麼?”
慕晏辰開了車窗,半倚靠在窗邊,眸色冷峻,修長的手指蜷起抵脣,俊臉微微蒼白。
他冷聲開口:“顧好你自己,不用理我。”
瀾溪呆了呆。
她清澈的水眸裡透着一絲迷茫,睫毛有些失落地垂下,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多心了?慕晏辰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冰冷如常,不易親近,更加不會對她做什麼過分的舉動。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想到自己自作多情,瀾溪小臉就一陣燒。
定定心神,她捧着餅乾探身過去,目光輕柔誠懇:“哥你開車不方便,我餵你吧?”
接着她拿起一塊蘇打餅遞過去,在不擋住他視線的前提下,遞到他脣邊。
蘇打餅的香氣,瀰漫過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她身上專屬少女的清香,稚嫩而毫無防備。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他此刻面前的路一般,稍微放縱一下就難以自控。慕晏辰臉色更加蒼白如紙,微微側首,帶着一絲冰冷的剋制啞聲道:“離我遠點兒。”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因爲大力緊握而暴起青筋來。
瀾溪小小的心臟一下子就噗通掉進了深淵,眼睛亮亮的,失落那麼明顯地暴露在眼底,半晌之後她訥訥地收回手,柔軟的一小團靠在座位裡,宛若被主人丟棄的貓。
溫情只是一瞬,他最終,還是那麼的,那麼那麼的,討厭她。
恩,一定是這樣。
***
甚至回家的時候,他都直接把包和行李交給管家,家門都不入,蒼白着俊臉淡淡跟她說一句:“我先去公司。”
瀾溪抱着大包小包,點點頭不看他,清澈的水眸裡有着若隱若現的難過。
慕晏辰眉頭蹙得更緊,狠了心,扭頭回到車上,開車走了。
一直走到客廳裡瀾溪都懨懨的,慕銘升問她野營怎麼樣,爲什麼提前回答,她紅着臉解釋兩句,不想跟他旁邊的莫如卿搭訕,坐了一小會,她就說想回房間休息。
可剛要上樓,就聽見父親接起了家裡的電話——
“銘路,你多大的人了,又鬧什麼?!”慕銘升眉頭緊鎖着呵斥。
是二叔。
瀾溪撇撇嘴,知道二叔這人向來急功近利,當年爺爺把家產交給父親的時候就跟二叔大吵過一架,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做着自己的小生意還是不太安分。
“你少怪罪晏辰!!”慕銘升低吼道,臉色鐵青,“他剛剛陪瀾溪回來,家都沒回就先去了公司,你現在倒怪他插手你的決議了!你跟我說說,這是哪家的案子?!!”
瀾溪一怔,扒着樓梯把手,停住了腳步。
慕銘升越說越激動,莫如卿見勢不好,上前順着他的背低聲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掛斷了電話,慕銘升氣得夠嗆,順着氣說:“城北那件地皮的案子出了點問題,他跟晏辰在公司爭執不下,我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