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美國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我下午要飛過去處理一下,這幾天你就辛苦一點,暫時在公司坐鎮吧?”
孟嘯楠開口,說得卻是公事。
孟暢豐點點頭:“知道了,我等下和你一同去公司。”
欣然臉上閃過一絲狂喜之情,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忍不住。她忍了又忍,終於還是笑着問孟嘯楠:“哥哥要去多久?我前幾天在網上看中一件衣服,臺北居然都沒得賣,哥哥方便的話就幫我帶回來吧?還有哦,你一個出‘門’在外,可千萬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們擔心。”
孟嘯楠只看了她一眼表示知道了,卻沒有回答。
孟夫人不想氣氛太僵,便接着欣然的話,也照例叮囑了幾句。
很詭異啊!
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嗎?
按理說,孟嘯楠出差這事在孟家應該是很平常纔對。夢想科技在好幾個國家、地區都有分公司、子公司,孟嘯楠一年到頭,總要去視察幾次才放心。大家都應該很習慣纔對啊!
可這次怎麼都怪怪的?
昨天晚上,孟嘯楠也沒說要她幫着準備行李。那麼,這是臨時決定的?
芙茗不明所以,這種被排斥在覈心圈子之外的感覺並不好受。
她盡力微笑着聽他們說完,這纔開口問孟嘯楠:“大概要去幾天呢?等會我好幫你收拾東西。”
“多則半月,少則一個星期。”孟嘯楠雖然沒有回答欣然的話,但對芙茗還是和顏悅‘色’的。
“嗯,那你自己小心點。”
說話間,傭人已經把早餐陸續端了出來。
孟家雖然沒有完全秉承着“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但吃飯的時候沒事大家基本都不會說話。
衆人默默地吃完早飯,孟暢豐父子父‘女’三人去了公司。
這裡芙茗陪着孟夫人說了幾句話,看着傭人收拾完殘局,也藉着要給孟嘯楠收拾東西告辭。
孟夫人就道:“你有什麼事儘快處理一下吧,往後可能要忙起來了。”
“忙什麼?”芙茗奇道。
貌似她自從嫁入孟家以後,就從來沒有忙過呢!
如果整天Shopping珠寶華服,去美容保養做頭髮,然後參加各種高檔派對也叫忙的話,那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心甘情願整天這麼忙。
“準備嫁妝。”孟夫人淡然地說着。
石破天驚!
什麼?芙茗踉蹌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盯着孟夫人看,也不管禮不禮貌了:“媽,您剛剛說什麼?”
孟夫人依然穩穩當當的,還有心情教訓芙茗:“芙茗,還不行啊!‘毛’‘毛’躁躁的,什麼時候你真正做到‘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我才能完全放心呢!”
芙茗心裡早已轉過無數念頭。
孟嘯楠出差,孟暢豐重新坐鎮總公司,欣然想要孟氏的股份,孟夫人準備嫁妝……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她好像也明白了什麼。
欣然到底還是達成她的目的了。
大家族的利益博弈。
退讓、妥協、付出、收穫……誰又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呢?
雄才大略如孟嘯楠,出類拔萃如孟嘯楓,見多識廣如孟夫人,有時也免不了要後退一步。
或許是爲了更大的利益,或許僅僅是爲了家庭的安寧祥和。
但不管如何,他們讓了這一步,孟暢豐只有感‘激’的份兒,以後也只會對孟夫人愈加敬重、依賴。
更何況,他也做出了讓步,同意了欣然儘快出嫁的決定。
看來,孟氏的股份要作爲欣然的嫁妝啊!
就是不知道欣然會是什麼態度……
但願她只是想要錢!不然,恐怕註定還是要失望。
芙茗相通了其中關節,面對孟夫人的調侃也從容不迫起來:“還不是媽說得找個消息讓人太過於震驚了!您好歹也先透個風給我啊!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不就也能淡定如您了!”
她的話裡除了玩笑,還表達了點淡淡的不滿。她希望孟夫人可以理解,她是完全無條件站在他們一邊的。
孟夫人笑了笑:“行了,別貧了,快回去給嘯楠收拾東西吧。”
不着痕跡的把這一頁翻了過去。
“欣然……能同意嗎?”芙茗還有些疑‘惑’。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這件事上沒有她‘插’嘴的餘地!”孟夫人說得信心滿滿。
霸氣啊!
芙茗羨慕地看着孟夫人。
平時看起來比較溫和,處事也多是最擅長以柔克剛的孟夫人,居然也有如此果斷決絕的時候。
是欣然的做法觸到她底線了吧?
芙茗一直覺得,如果不是欣然野心那麼大的話,孟夫人也不會做得這樣過分。也許會一直讓欣然在孟家好吃好喝的住着,直到她自己想嫁人爲止。
畢竟,孟家多養個‘女’兒,這點錢孟夫人還是不放在心上的。那樣的話,孟暢豐也可以極盡多的寵愛‘女’兒一點。
因爲欣然年紀擺在那裡,即使天天錦衣‘玉’食,又能有幾年呢?到時候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大家面上都好看。
但現在麼……不知道她嫁人以後還能跟孟家保持多少聯繫?又能依靠到孟家多少呢?她這是爲了孟氏的一點股份,得罪了全家所有的人啊!
恐怕就算是孟暢豐也不會多痛快。
從孟夫人處離開後,芙茗就給詩媛發了個短消息:“你再多堅持個十天半月的吧?”
“什麼?”
“不要啊!給力點啊!”
“你有什麼內幕?”
詩媛的消息一條比一條快,看樣子上班的時候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芙茗對於她的追問都置之不理。
她自己都是猜測呢,能給她個大概的消息就不錯了,還想讓她把所有的事都分析給她聽?
這可是孟家的‘私’事,沒有完全浮出水面前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即使以後,這種事也可能存在於茶餘飯後的‘私’下八卦裡。
芙茗找出孟嘯楠慣用的行李箱,把他的日常用品往裡面塞着。
幾個月的親密相處和刻意的接近了解,芙茗現在已經很清楚孟嘯楠的生活習慣。簡單來說,他是個有點小潔癖的人。‘毛’巾、杯子等物品絕不會與人共用,這也是上次芙茗看到他用她的杯子喝酒那麼驚訝的原因。
而像手提電腦、行動電話之類的‘私’人物品,更是嚴禁別人接觸,就更別提吃飯的時候,一桌人互相夾菜這種行爲了。
大多數情況下,他都寧可吃西餐的。
按人份上菜的西餐顯然比中餐更得他的意,這表現在與客戶的商業聚餐上,凡是由他出面預定的商務餐幾乎是清一‘色’的西餐。
可以去最昂貴、最高檔的西餐廳,但必須是西餐。
雖然也有時候難以抗拒中餐美食的‘誘’‘惑’,但那基本上都是與家人朋友一起,大家也都瞭解他的怪癖,不會故意與他作對。
可惜,他的潔癖並沒有延伸到對待感情上……
芙茗自嘲的想着,對待‘女’人,他倒是生冷不忌,毫無講究的。不過,話說回來,若他對‘女’人也是如此,自己也沒機會嫁給他吧?
下午孟嘯楠走了之後,芙茗抓緊時間把自己的東西也收拾了一下。
眼看要換季了,她今年夏天添置的衣服大多數要淘汰的,不如拿來練練手,然後送到文秀店裡去。
就當幫她一把也好!
說來慚愧,她答應過的要幫文秀聯絡進貨渠道的事一直沒有消息;而文秀的分紅卻始終按月給她。
雖然不是很多,每月也就幾萬塊的樣子,但畢竟也是一筆錢啊,她幾次在電話裡說不要,可以繼續當做她的追加投資,文秀也都拒絕了。
她還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你想讓我越欠越多啊?”
芙茗也只好聽之任之了,反正以後文秀有什麼困難,自己是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但關於奢侈品進貨的事……芙茗還是很頭疼。她感覺自己有點無能無力,早知道不該給文秀那麼大希望的!
臺灣奢侈品消費大戶,臺北數得着的這些豪‘門’家族,芙茗倒也基本認識了,但平時也僅僅是在社‘交’場合攀談,登堂入室的機會很少。
偶有關係不錯的人家,她還是有可能去做客的,但要她一個堂堂的孟家大少‘奶’‘奶’,藉機去跟人家家裡的傭人嘀嘀咕咕,她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也張不開這個口啊!
那也太給孟家丟人了!被傳出去恐怕成爲社‘交’圈的笑料也說不定。
芙茗也有想過直接帶文秀去,讓她自己發揮特長去勾搭別人。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像一些社‘交’場合,以她的身份多‘弄’一個人進去自然是無礙的,但那對文秀於事無補。文秀也不是很喜歡去應酬,用她的話說,就是還沒到那個層次,徒惹人笑話。
而去別人家拜訪的話,她一般是跟着孟夫人,或者偶爾自己一個人也會去,但這事吧,帶個家人還說得過去,帶個朋友算怎麼回事?也太奇怪了一點。
芙茗也斷斷續續在電話裡給文秀解釋過。
雖然文秀很是豁達,說是她完全理解,讓芙茗不用放在心上,但芙茗自己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只能先儘自己的那一份力了!
芙茗把不要的衣服俱收拾出來,全部攤在‘牀’上,一件一件的審視。
她現在書看得倒不少,實踐經驗卻幾乎沒有,除了上次在文秀的店裡隨口“胡說”了幾句,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
也就是最近,她纔開始系統的考慮。
芙茗後來又陸陸續續買了好幾回書,依然是夾雜在各種暢銷書裡面,終於把孟嘯楠專‘門’給她準備的那個書架塞得有些樣子。
連欣然都知道她很熱衷於買書了,不時地去她的書架上翻閱,也借走了幾本諸如《做個知‘性’美麗的‘女’人》、《‘女’人氣質養成五十法》之類的書。
芙茗對那些書完全不介意,任憑欣然隨便拿走,只是警告她不要隨便動孟嘯楠的書。
實際上她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欣然對孟嘯楠的那些經濟、企管一類的書根本不感興趣,她最熱衷的還是跟芙茗聊天,說一些孟暢豐又爲她買了什麼,如何寵愛她之類的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