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走不走?”
“白先生,您還是別費脣舌了,除非我死,否則我永遠不會放開丹丹!”
任丹丹靠着肖墨的後背,摟着肖墨的腰,又是感動又是害怕,她很想不顧一切把肖墨推出去,可是她捨不得!
砰!
一聲震響,景玉和任丹丹不約而同地望向聲源,白擎手裡的槍冒着陣陣青煙!
任丹丹驚恐萬分,踉蹌着轉到肖墨身前檢查肖墨的狀況.
腦袋,身子,全都完好無損,子彈發出,打到哪裡去了呢?
肖墨抿着嘴角,目光柔和地看着任丹丹,突然,噹的一聲,金屬與石磚的碰撞,發出一道清脆悅耳的響聲。
任丹丹聞聲低頭,視線漸漸模糊,剛剛她給肖墨帶上的那枚戒指正靜靜地躺在一攤血水中。
O型的戒指被白擎硬生生打出一個缺口,肖墨的手指受到撞擊與摩擦,雖然沒有斷指,卻也血肉模糊。
任丹丹捧着肖墨的手淚如雨下,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被肖墨抱在懷裡,頭被緊緊壓在肖墨的胸口。
聽着肖墨頻率過快的心跳,任丹丹的心裡涌起陣陣不安,“肖墨?”
“別動!”肖墨輕聲安慰。
“剛剛只是預熱,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走還來得及!”白擎的聲音從肖墨身後傳來,任丹丹掙扎着從肖墨懷中探出頭,看到白擎的槍又舉了起來。
肖墨擋住任丹丹的視線,視死如歸地笑道:“我還是那句話,除非我死!”
“好,很好,我成全你!”白擎不悅地眯起眼,扣動扳機準備開第二槍。
“白擎!”
“白擎!”
景玉和任丹丹異口同聲地喊道,不一樣的聲調和音頻,卻同樣的震耳欲聾。
肖墨和白擎一齊把目光轉向任丹丹,都沒有注意到任丹丹身後的景玉。
“白擎!”景玉又叫了一聲,這一次她叫的很輕,卻吸引了包括任丹丹在內所有人的注意。
任丹丹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擎手中的槍,根本無暇顧景玉,倒是肖墨,第一時間轉過頭。
“景玉你做什麼,把刀放下!”
肖帥的聲音急切而擔憂,任丹丹猛地轉過頭,就看到景玉拿着水果刀抵着脖子。
景玉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細嫩的脖頸已經劃出淡淡割痕。
“景玉!”任丹丹慌忙朝景玉奔去,卻被景玉冷漠的聲音制止:“別過來丹丹,別過來!”
“好好,我不過去,景……景玉,你把刀放下來,放下來好不好?”
任丹丹像離了水的魚兒呼吸困難,身子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哭倒在肖墨懷裡,“景玉,你別嚇我,我求你,別嚇我!”
景玉無視任丹丹梨花帶雨的心急模樣,仰着頭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擎,“馬上離開,否則死給你看!”
白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笑意沉沉地提醒:“景玉,我不是被嚇大的!”
“哼~,是不是嚇你你可以試一試,我給你十秒鐘!”
除了顫抖的雙手,景玉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平靜,可就是在這樣的平靜裡,白擎看到了一絲認真的意味,揹負着家人的愛與責任,景玉真的會想不開嗎?
第一次, 白擎看不懂人心了!
時間很快,更何況是以秒來記,任丹丹心急如焚,忘了剛剛的爭執,兩步跨到白擎身邊,不由分說地把人往外推,“你走,快走!”
白擎死死盯着景玉,鐵人般巋然不動,他不信,不相信景玉會自尋短見。
在心裡默唸完十秒鐘,景玉悽然一笑,拿刀的手毫不猶豫地割向脖頸,今天之前,她或許不會有輕生的念頭,可是現在她真的走投無路,生無可戀了,丹丹和肖墨的大好姻緣因爲她無疾而終,那可是丹丹唯一的幸福了,就這麼扼殺在她手裡,她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景玉!”任丹丹失聲大叫。
白擎也慌了陣腳,景玉的動作太過突然,如果任丹丹沒有在他手邊,他或許還可以奔過去制止,可是現在,他只有眼睜睜看着的份兒!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他只是想解決任丹丹的問題,沒想過牽扯景玉!
如果景玉有什麼意外,他該怎麼和安胥交代?
一剎那,無數種想法涌入腦海,白擎追悔莫及!
“景玉!”
“景玉姐!”
一塊花泥閃電般從眼前滑過,準確無誤地砸向景玉的手腕,接着便是一道疾風般強勁的身影略過身前,仲恆搶下景玉手裡的水果刀,奮力一甩,直直地扎進牆壁。
“景玉姐!”伊尹隨後奔來,一把抱住景玉軟弱無力垂直下滑的身子。
任丹丹看呆,直到景玉癱靠在伊尹懷裡才猛然回神,她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竄到景玉身邊,握拳的雙手毫不控制力道地朝景玉砸去,歇斯底里地吼道:“誰允許你碰刀的,啊~,傷着了怎麼辦,我怎麼和叔叔嬸子交代,纔多大點兒事,你的出息呢,啊?”
任丹丹的力氣全都彙集到嗓子上,只吼了兩嗓子便說不出話了!
吼完,打夠,任丹丹抱住景玉,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嗚嗚地哭起來。
看着相擁而泣的景玉和任丹丹,仲恆長鬆一口氣,還好,她們都沒事!
不會有人知道剛剛的那一幕他有多害怕,從小到大經歷過的驚恐全都加在一起也不及剛剛的萬分之一,0.1秒,如果他再晚到0.1秒,刀就割破景玉的喉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