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目送白傲霜離開,楚凌玥的脣角也有些笑意。
白傲霜倒是個奇人,似乎有點意思。白傲霜借慕容做什麼她也猜得出來,無非就是調查當年先太子的死因。楚凌玥並不知道先太子究竟是如何意外死去的,其中細節刑部也沒有公佈。
不過,既然心細如髮的白傲霜起疑,那其中一定有疑點。
白傲霜出門的時候剛巧見到慕容璟過來,見他來了,慕容璟也是一個詫異,“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來跟楚小姐說一下小侯爺衝冠一怒爲紅顏,痛下殺手摺了二皇子羽翼的過程。”白傲霜站定,笑眯眯的看着慕容璟,不過那笑容裡面多少有幾分不懷好意。
殷紅的脣就那麼輕輕的勾着,卻好像一個鉤子,把慕容璟的心勾了一下,“你還想說什麼?”
“唔,我發現威遠侯府的小姐似乎並不如侯爺對她一般,今兒個我找楚小姐借人,楚小姐可是二話不說的就借了,連做什麼也沒問。小侯爺,我素來不食女色,但是這男色,我還是食的。”
看着白傲霜如此撩人的樣子,慕容璟只有一陣惡寒,抖了一下,越過他飛奔去了玲瓏院。
見着慕容璟過來,蘭溪笑嘻嘻的迎了進來,見着楚凌玥在那裡逗着小白狐,慕容璟忍不住的發表感慨,“真蠢。”
說的是小白狐,白狐今年已經五六歲了。旁的藥狐現在早就能認主,跟着一個主人到處跑。而這隻,方纔一隻狐狸被楚凌玥像一隻小狗一樣的逗弄,根本就丟光了狐狸家族的臉。
見着慕容璟過來,楚凌玥把小白狐放到一邊,起身過來。慕容璟眼睜睜的看着小白狐“咕嚕”一下打了個滾,從貴妃榻上滾了下去。
“確實挺蠢。”楚凌玥聽見動靜,回頭沒看到小白狐,眼睛低了一下看到他仰着肚皮四肢騰空的躺在地上,忍不住也吐槽了一句。
“這麼一比,小鳴鳥還挺機靈。”慕容璟挑眉,話語中帶着那麼一點你敢承認我就翻臉的意思。
這就好比自己的兒子能打能罵,但是別人指摘一下就能翻臉。
“小鳴鳥確實機靈,但是吧,還是藥狐更得我心。”楚凌玥的眼角彎了彎,看着慕容璟吃醋的樣子覺得好玩,彎腰抱起小狐狸,準備把它好好的重新放到貴妃榻上。
慕容璟順手接了過去,然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撓着它的肚子,“這纔多久,又胖了。”
“唔,我也發現了,明天讓白傲霜看看,要不要減肥。”楚凌玥還有打算讓白傲霜給開一個減肥的藥,最近沒有孫瓊禾還有陸明湄在身邊出幺蛾子,楚凌玥的日子過的太滋潤,去年的衣服已經有些緊窄了。
聽她說起白傲霜,慕容璟想起方纔白傲霜那句侯府小姐並不如你對她那般在意。
“你不問他要做什麼,就把我借出去了?”
“應該是查五年前的事情吧。”
“那你知道五年前的事情幕後主使是誰麼?”見她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慕容璟無力扶額。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楚凌玥吃吃笑了起來,看的慕容璟有一瞬間的失神。
“完了,以後恐怕要夫綱不振了。”慕容璟笑了笑,然後戳了戳那隻蠢狐狸,“以後不管做了什麼,只要你一笑我保準生不起氣來。”
“我能做什麼。”楚凌玥嗔了他一眼,把話轉到了朝中之事上,“秦家這次保得住麼?”
“怕是保不住,秦相的外甥和門徒都捲了進來,說他是清白的根本沒人信,不過是現在沒查到證據而已。”
秦安漠是個出了名的老狐狸,審了程致中這麼久,程致中一句話也沒提起秦安漠。對於他所翻譯的那些信件,他也只說是秦文拿來讓他翻譯的。
“秦相爲官多年,拉攏人的手段應該不僅僅是金銀錢財,程致中這個人我倒是知道,他極爲孝順,家中有一個老母,三年前病重,如果不是秦相施以援手,只怕現在程夫人已經命喪九泉了。”
對於出現這樣的結果楚凌玥並不意外,秦安漠這個人她前世已經接觸太多了,做過什麼也知道的太多。
“不過現在查不查的到證據已經無所謂了,光是連坐,也夠秦相受的。”
楚凌玥說的沒錯,這麼一樁事兒出來,秦文一家自然是免不了一死,秦相一家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不管是流放還是免官都足夠秦相還有李褚浚肉疼的。
“二殿下和皇后現在一直沒什麼動作麼?”楚凌玥費解,這不是李褚浚的作風,居然坐以待斃。
“早前有動作,派出去調查的人死了好幾個,但是他畢竟羽翼未豐,所以才讓我查到了秦文。”
先前查案的時候,李褚浚拍了不少刺客出來,京城中隔個一兩天就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沒了。有的是證人,有的是慕容璟的人。
不過,就算這個證人死了,還會有其他的證人在。死了一個查案的沒關係,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慕容璟這次是下定決心,一定要還東疆十萬冤魂一個公道。
點了點頭,楚凌玥知道李褚浚現在是採取了以退爲進,沒了秦家,還會有其他家族投靠他,只要他還能維繫現在鶴立雞羣的狀態。
“秦文一死,吏部的事情怎麼辦?”說起吏部,楚凌玥想起了自己爹。若是陸明湄和孫瓊禾再晚那麼幾天做死,只怕吏部尚書的位置就能落到他頭上。
“唔,皇上沒說,我沒問。不過應該不會從吏部中提拔人選上來,皇上現在應該已經對二皇子起疑,已經準備扶持三皇子了。”慕容璟沒有隱瞞,她想知道,他就告訴她。
“你們早有預謀吧。”楚凌玥白了他一眼,之前進宮的時候被李婧漱暗算,李褚承救了他,他說“事情總會好的”當時她沒明白什麼意思,後來,慕容璟毫髮無傷的回來了她纔算明白了過來。
伸手拉過楚凌玥,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坐在院子的花架下談笑:“你不是也不喜歡二殿下麼,由此可見,我們還真的是一對。”
兩人討厭的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卻因爲不同的理由。
說完了朝中的事情,楚凌玥決定跟慕容璟提一下陸明湄的事情,“這些日子元寶衚衕那邊太平靜了,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陸衡滔一家慕容璟也一直派人盯着,擔心她們暗中下手,知道的也比楚凌玥要多一些,比如陸明湄的失蹤。
“不用擔心,現在她們自顧不暇。說起來,我倒是挺佩服你那個妹妹的。你知道麼,陸明湄離家出走了。”
楚凌玥詫異的看着慕容璟,眼底是滿滿的驚訝。陸明湄竟然在做妾和做姑子之間選了第三種,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什麼時候的事兒?”
見她也驚訝,慕容璟也不賣關子,“宋夫人去了元寶衚衕的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我的人看到陸明湄背了一個包袱出了元寶衚衕,一直往東,去了城外。”
往東,去了城外,陸明湄要是想出城,那必定要去一個信得過的人那裡。孫家人已經不認孫瓊禾了,但是卻沒說不認陸明湄。但是在她生辰那日發生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一時半會兒孫家也不會接受有這麼一個孩子在家裡。
出了城,那就只能去了遠房親戚。而在京城外的,只有孫家的一個堂叔,想必陸明湄就是去了那裡。
“現在呢?已經到了麼?”既然慕容璟的人跟着,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看慕容璟幸災樂禍的樣子,想必結果沒那麼簡單。
“是啊,你這個妹妹,說聰明挺聰明的,說蠢,還真的蠢到了一種境界。出了城,你這個妹妹走不動了,搭了一個牛車,說給車伕一錠銀子。農戶人傢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姐,還有這麼多銀子的?當下起了壞心,到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她給劫了,打暈之後帶到城裡買到了魁香苑。”
楚凌玥挑了挑眉,“你去確認過?”
魁香苑是什麼地方,京城中最大的青樓。暗中逼良爲娼的事情沒少做,可是也沒人敢查。
“沒有,暗衛說的。”慕容璟其實去過一次,不過是跟白傲霜一起去的。兩人去找魁香苑的花魁秋水要點東西,順便去看一眼陸明湄,不過,這些當然不能告訴楚凌玥。
瞪了他一眼,楚凌玥反而有些憂心,“陸明湄進了魁香苑,只怕是凶多吉少。雖然宋逸超已經污了他的身子,但是她心高氣傲的,只怕也不會甘心屈於人下。”
“那又如何,你準備去把人贖出來麼?”慕容璟搖了搖扇子,替她趕走旁邊的蜜蜂,“你就算把人贖出來了,人家也不會感激你。陸衡滔到現在沒有張揚陸明湄失蹤的消息,想必是打定主意瞞下來。你去把人贖出來不是等於告訴前天下陸明湄現在人盡可夫了麼?孫瓊禾還有陸衡滔補得恨死你。”
“現在他們也恨死我了。”嘆了口氣,楚凌玥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