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可以稱之爲無聊的人生,就像總是被悲傷渲染黑色的夜空。
而他也早已習慣,不曾習慣的習慣。
他記得有句說得特別牛B的話:用無所謂的態度,過好隨逸而好的生活。
他早就無所謂了,這世上,應該已經沒有什麼能引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的東西。他的心靈已經經歷過太多的創傷,早就變麻木了。
唐靜初靜靜地凝視着燕簫然的臉龐,本是霸氣傲然的他,此刻雙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已經不知不覺中被一股難以言語的憂傷所取代。
望着這樣子的燕簫然,她早就應該知道,在他身上,一定發生過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和故事。
似乎是被燕簫然的憂傷所感染,唐靜初有些難過地對他說:“燕簫然,如果你能變得那麼陽光開朗一點,那你一定是一個很美好的天使。”
“天使?”燕簫然微微回神,斂去那些忽然漫延起來的憂傷,他看向唐靜初淡笑:“如果這世上真有天使,請轉告上帝,我願就此死去。”
“……”
唐靜初沉默會兒,盯着他的眼睛:“你爲什麼這麼不快樂?”
燕簫然緩緩地別過頭,凝視着對面散發出昏黃燈光的那一盞路燈,他說:“我有悲傷的情緒,始終不是一個快樂的人。一些不安的情緒在暗夜裡生長,腐蝕了早已明媚的心。”
這像是一個特等的差生所說出來的話麼?
唐靜初疑惑地看着燕簫然,越是與他相處,她越是看不懂他。而他身上似乎有種能吸引人好奇的欲|望,讓她愈是想深切的瞭解他。
“你這什麼眼神?不認識我?”
燕簫然一句輕快的話讓唐靜初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回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的確是越來越不認識他了!
“算!”|燕簫然習慣地打了個響指,看了眼唐靜初,然後說:“就此分別,很晚,我得走了。”
他說着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連基本的再見也不說聲。
“喂,燕簫然,等等!”唐靜初已經摸清了燕簫然這種冷漠的性子,見怪不怪。看他已轉身走出好幾米,她開口大聲地喊了起來。
“還有事?”燕簫然微微側身,挑眉:“想我送你?”
只要她開口說想或者說希望,也許他會改變初衷送她一程,可是她沒有。只聽見她隔得老遠大聲地說了聲:“不是。我想說的是謝謝你外套,今晚洗好,明天還你。”
燕簫然沉默着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
這丫頭,原來不稀罕他的護送!剛纔,真是自討沒趣!
兩人再一次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有些人,哪怕就是背道而馳,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會回到原地。
命運就這麼強大,緣分就是這麼的無處不在!
走在路上的唐靜初懊悔地踢着腳下的小石子,在心裡無比的鄙視燕簫然,真是一個沒有紳士風度的少年。深夜讓一個少女獨自回家,也能心安理得?她是想他護送回家,可是以他那冷漠的高傲性子,他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