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謨合聽了周彬的話,一拍胸脯道:“大人,扎謨合願意接受茅十八的挑戰。”扎謨合雖然不敢自誇滿腹經綸,但是識文斷字不在話下,所以並不懼怕文比,而武比更不懼了,扎謨合的摔跤技能很是了得,連哈馬爾都欣賞的很呢!
茅十八一看扎謨合接受了自己的挑戰,眼中不由得迸射出火花來,看着扎謨合,嘿嘿笑道:“那我們就先來文比如何?”
扎謨合點點頭,道:“可以,既然是你挑戰我,那就你先來好了。”扎謨合腦子裡想了想自己會的字,覺得應該能應付茅十八這個潑皮混混。
茅十八朝左右看了看,跑到幾丈開外的樹上折下了一根樹枝,然後悠哉悠哉的在扎謨合的面前踩了踩地面,使地面看起來平整一些,而後用樹枝做筆,在地上刷刷刷的寫起了字。
周彬就站在附近,看着茅十八在地上寫字,就知道扎謨合的文比輸定了,茅十八的字寫的筆走龍蛇,瀟灑大氣,有一定的功底,儘管是樹枝寫出來的,但也能看出學的是宋代米芾的書法,而更讓扎謨合有輸無贏的是,茅十八寫的看起來是自作的一首詩。
“一顆心似火,兩手刀與槍,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茅十八寫完了這首詩,朝扎謨合看了看,道:“請。”
扎謨合當即就傻眼了,如果讓他認字,寫字,問題不大,但是讓他作詩一首,這個難度就有點超出了他的能力了。
“文比,我認輸。”扎謨合倒也乾脆,直接認輸了,他想要在武比上找回來,起碼也要弄成文武平局吧!否則不但自己丟臉,就連周彬都跟着落面子呀!
茅十八挽了挽袖子,道:“蒙古人都擅長摔跤,想必你也是如此,那我們就比試摔跤吧!”
扎謨合求之不得,雙手緊了緊腰帶,一個箭步跳到了茅十八面前,出手如電抓向茅十八的肩膀,剛纔文比輸掉了,扎謨合此刻可謂含怒出手,想要一舉建功。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欲速則不達,扎謨合想要一出手就把茅十八撂倒,但他想不到的是,茅十八的身手非常快,順着扎謨合的來勢,茅十八俯身下行,躲過了扎謨合志在必得的一抓後,整個人突然長身而起,肩背頂在了扎謨合的腰腹之間。
“起。”茅十八猛地大喝一聲,肩背頂起扎謨合,雙手反轉,將扎謨合舉了起來,任憑扎謨合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周彬看的真切,茅十八極有功夫底子,身手乾淨利落,說是武林高手也不爲過,周彬甚至能看出茅十八幾個發力技巧,都是紮實的基本功。
茅十八把扎謨合舉起來後,輕輕向前一拋,扎謨合在地上骨碌了幾下翻身站起,臉色通紅,把頭壓的很低,不敢去看周彬,低聲道:“大人,我無能……”
其實這正是周彬想要的結果,周彬推行的平等,正需要一個典型,而茅十八和扎謨合的交鋒,正是典型中的代表,看到扎謨合落敗,周彬一擺手,道:“扎謨合,你的百戶之職已經丟了,從現在開始,你只是一名普通的保安軍士兵,歸隊。”
扎謨合滿臉羞愧,但也無可奈何,他輸的明明白白,無論是文比還是武比,都被茅十八壓着,只得接受這個結果。
周彬看向茅十八,道:“茅十八,你很不錯,不但有文采,而且武藝非常出衆,我相信你擔任百戶之職,一定可以起到帶頭作用,成爲士兵們的榜樣。”
茅十八一拱手道:“大人過獎了,但是茅十八有一個疑問,不知大人可否回答?”
“你講。”周彬眉頭微皺,感覺這個茅十八還真是刺頭兒。
茅十八面帶微笑,臉上的疤痕使他的笑容略顯猙獰,眯着眼看了看周彬,道:“大人剛纔說士兵可以挑戰上司,那麼有官職在身的人呢?百戶可以挑戰千戶嗎?千戶可以挑戰萬戶嗎……”茅十八就差沒有問他可否挑戰周彬了。
周彬聽出了茅十八言語中的意思,心下微怒,覺得茅十八有點不知好歹,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說旁的,只能耐心解釋道:“自由競爭只能到百戶爲止,因爲百戶以上的官職不但需要軍功,而且還要有才能,如果你擁有了這些,肯定不會遭到埋沒。”
茅十八神色失望,道:“原來我只能做一個百戶而已,說白了還是要看人的臉色才行啊!罷了,這個官不做也罷,大人,我可以離開嗎?”
周彬按捺住升騰起來的怒火,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保安軍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想離開也可以,只要你能贏了我,便放你離去。”
周彬認爲茅十八是故意找茬,如果任由茅十八離去,保安軍可就毀了,因此周彬決定給茅十八一點顏色看看,也算是殺雞儆猴吧!
“大人既然如此說,茅十八恭敬不如從命,大人小心了。”茅十八笑了笑,身子一蹦來到了周彬的面前,身形如電朝周彬抓去。
周彬閃身躲開,正想還手,茅十八卻再次一蹦跳開了,茅十八似乎不想和周彬正面對抗,而是採取遊斗的方法,像是一個陀螺圍繞着周彬旋轉,周彬想要碰到茅十八極爲困難,偶爾碰到了,還沒有等周彬發力,茅十八又跳開了。
周彬對於茅十八的身手很是欣賞,茅十八的武藝比周彬強多了,周彬只是仗着神力無敵,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武術,頂多是腦子裡存儲着各種各樣的格鬥術,技擊技巧,但是想要把這些轉換成即時戰鬥力,並不容易,而茅十八卻武藝嫺熟,打鬥經驗看起來豐富的很。
茅十八並不知道周彬神力驍勇,但是他看出周彬下盤紮實,根據經驗認爲這種人不可力敵,這才一開始就選擇遊鬥,打着打着茅十八的心就不安穩了,每當他的手腳觸碰到周彬的時候,周彬的反應極快,一股大力猛地傳來,如果他閃躲的稍微慢一點,估計就飛出去了,這讓他對周彬的氣力感到不可思議,真想掂量掂量周彬的斤兩,又害怕力氣不如周彬,吃大虧。
周彬第一次面對茅十八這樣有格鬥經驗和技擊技巧的對手,所以打的比較辛苦,大約過了能有半刻鐘,周彬就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俗話說一力降十會,憑他的力氣如果還收拾不下茅十八,丟人啊!
周彬突然大喝了一聲,雙臂平展,整個人猛地旋轉起來,也不管茅十八在哪裡,只管在地上畫圈,速度飛快,看起來像是一個脹大了的影子。
茅十八萬萬沒有想到周彬能來這麼一個大面積的進攻方式,他想躲也沒法躲,因爲周彬的速度太快了,茅十八隻看到一個旋轉的影子朝他撞來,然後感覺到一股如山的力道碾壓在他身上,接着便是騰雲駕霧般飛起來,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彬感覺到把茅十八撞飛,也停了下來,擡眼望去,只見茅十八躺在兩丈遠的地上,口鼻流血,死活不知。
周彬儘管覺得茅十八不知進退,但是不能否認茅十八的優點,這個人如果用好了,倒是塊材料,看到茅十八躺在地上不動,馬上道:“馬上把茅十八擡走,趕緊找郎中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