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糟心

沈俏驀地心口一窒。

父親所言太過果斷,她原以爲父親會出言相勸她,抑或者是直接拒絕,卻不曾想到是這番情形。

她動了動脣,卻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

沈謙見她這個樣子,原本氣極的心漸漸沉靜了下來,言語中帶着沙啞,“小小,我承認我這個做父親的有諸多不好,經常讓你做這做那。你以前心中不滿,做事犯糊塗,我也是理解的。所以啊!如今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只是,我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離你越來越遠了呢?”

沈俏看着自己的父親,他說這話的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面容上亦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而她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難道她要告訴父親,她這般變化是因爲她已經死過一回了嗎?是因爲吃一塹,長一智了嗎?

沈俏靜默了片刻,舌尖死死地抵住齒根,手指亦緊緊揪着身上的襦裙。

“父親……我……”

她話未出口,沈謙突然便朗聲大笑起來,言語之中滿是粗獷豪放,“走吧!你爹我還未用晚膳,陪我回去繼續一同用膳吧!一個人站這兒多沒勁啊!”

她愣了片刻,嘴角一彎,目光如今夜的星星,越發光亮起來。

“好!”

此時已過飯點,沈俏踏進擎杯閣時,見到的場景便是一干衆人大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互相在閒聊着些什麼。

若不說其他,她覺得這一幕很是溫馨,是她在此之前所從未感受過的和諧。

而衆人一見沈謙的到來,大都站了起來,只有羅雲依舊坐在座位上,小聲嘀咕了一句,“都是家中人,又不是什麼貴客,站起來做什麼啊!”

晏昭是個耳朵尖的,聽到羅雲這般說,連忙附了一句,“沈將軍精神抖擻,英姿綽綽,大家站起來表達敬意有何不可?”

而後秦家人也跟風似的跟了幾句,沈謙一見這場景,連忙擺擺手,大笑一聲,“怎麼我一來,你們便都被我給吸引了呢?”

緊接着又是一陣恭維的聲音。

沈俏心底忍不住嘆了口氣,隨即擡眼看了一下酒席,忽然意識到似乎母親並沒有給父親留席位,約莫是未曾想到沈謙今晚會來。

她思索了一番,開了口,“父親坐女兒位置上用膳吧!”

沈謙本就不是矯揉造作之人,不曾多想,邁着大步子便走了過去,只是羅雲見他走了過來,眉頭略微皺了一下,也不瞧他,好像並不是很樂意。

沈俏一見這情景,來回在父母親之間掃了好幾眼,心中有些詫異,約莫不是鬧矛盾了?

她頓覺好笑,這都多大的人了?

許是因爲沈謙的到來,席上女眷們顯然要比之前安靜許多。

沈謙舉起杯杓,朝着酒席對面的人看了一眼,手歪了一歪,示意他共飲一杯酒,又不經意問了一句,“外甥今年秋闈準備的怎麼樣了?”

秦仲達一聽,往身邊的秦峰瞟了一眼,說道:“這還得看他自己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幫不了他的。”

秦峰應聲說:“我定當盡力。”

隨後將杯中的酒緩緩飲入口中。

只是言語中竟然多了幾分不自然,而眸光微閃之時,竟有幾分餘光是看向她的。

沈俏見他這般,便順着秦峰的話接了下去,低頭輕聲在沈謙耳邊說:“表哥已經努力很久了,即便是不中,也只是時運不濟,與他這個人沒多大幹系的。”轉而擡頭看向了秦峰,“所以,表哥不要有太多心裡負擔。”

她這話一說,雖說是撫慰了秦峰,但驀地自己的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了,忽然就覺得自己之前似乎做錯了。

雖說上輩子治國策是秦峰所作,但如今提早三年從自己口中交給他,好像同舞弊沒什麼區別了。

況且之前秦峰雖然對秋闈所考內容不是很熟練,但起碼人是堅定的、是知道努力的。

可自從先前她將上輩子所記的內容告訴了秦峰之後,秦峰反而有些飄忽不定,就像是將她所說的看成了一株救命稻草般,緊抓着不放。

她隱隱約約地感覺這樣下去,恐怕還是沒戲。

沈謙聽着自個女兒所說的話,點點頭,笑道:“還是我女兒通透。”

沈俏聽聞,擡起袖口掩面,似要掩住她心中的愁緒,道:“父親說笑了!”

沈謙剛將杯中酒飲完,另一邊晏昭又站了起來,“沈將軍,我敬您一杯。”

沈謙回敬了過去,視線卻落在了晏昭身邊的晏平身上,“平兒倒是長大了,我記得我初見她時,她才這麼一點點大。”

說着還動手比劃着。

晏昭聽聞,擡手碰了碰晏平的肩膀,“那是自然,昔日那麼小,現在也該長成大姑娘了。”

晏平輕微地縮了一縮,滿臉寫着不想搭理他。

沈俏蹙了蹙眉,看晏平這架勢,又瞧着她發上的雲髻,忽又想起什麼,“平兒還未曾及笄吧?”

晏平一愣,小聲回了一句,“是的。只是我喜歡這些髮髻,反□□中有哥哥寵着我。”

轉而又加了一句,“只是沈姑娘,你爲什麼喚我作平兒呢?“

她微微一怔,似是沒有想到晏平會這般問,但也算得上淡然,道:“便是依着父親喚的。親近些。”

晏平點點頭,眼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黯淡了下去,“原來是這樣。“

……

盤饗皆盡。

臨走時,羅雲叮囑了沈俏幾句,便回溪園林了,臨走時目光掃過沈謙,不知爲什麼,沈俏竟然覺得那目光中竟然有些,說惡狠狠也不爲過。

雙晶跟在沈俏的身後,不知從哪拿出的一件織錦大氅,披在了沈俏身上,說:“姑娘,老爺說讓姑娘坐秦姑娘的馬車回去。”

沈俏斂眉應道:“好。”

夜晚總是有一種獨特的朦朧美,沈俏步行在鼎閣之中,還未走出鼎閣,她便聽到有人喚了她一聲,“沈姑娘。”

沈俏聞聲看去,晏昭正站在不遠處朝着她揮手。她有一瞬間的錯愕之後,晏昭便已站至她的跟前。

“沈姑娘,我是來同你道歉的,前些日子裡驚擾了姑娘,讓姑娘生了厭煩之心,是我的不對。如今我也改了些許毛病,現在也不敢有過多奢望,還望姑娘體諒。”

沈俏看着晏昭,心中卻暗自琢磨着這人究竟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之前她受了驚嚇,反而有些動作跟不上腦子,現在將之前所發生的捋了一遍,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但話至嘴邊,她只說了一句,“縣公,也許我可以暫且忽略你之前的所作所爲了。”

卻不顧晏昭的聽完這話是個什麼神情,朝着他身後看了一眼,只見臺階上站着個人兒,語氣中藏着不悅,“蘇姑娘站在那兒,似乎在等你。你不去瞧瞧嗎?”

晏昭似乎未意識到沈俏說的什麼,朝着身後看了一眼,再轉頭時便只能瞧見她的背影了。

他握了握拳,向着蘇錦看去,語氣不善,“你過來做什麼?“

……

許是夜晚的緣故,夏日裡的風倒是伴着些涼意的,一抽一抽的襲着沈俏。而天上的月亮泛着柔和的光韻斜斜地灑在她的身上,四周亦是靜謐的很。

直到她進屋脫去襦裙,坐到牀上時,心中才有些後知後覺的不太淡定。

之前有多勇敢,現在就有多糟心。

爲了防止父親將她直接許給昌平縣府,愣是搬出了晉王這座大山,可是現在想來,她哪裡能呢?

而且,哪有隻見過幾次面便強嫁過去的?

她忽地想起了晉王的眉眼,心下一嘆,這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可畢竟話已出口,想要收回自然是來不及的了,總要試一試才行。

況且,如今,她還打着他的主意呢!也許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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