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大個子不知何時空出的一隻手從腰間掏出一把搶朝天空開了一聲,他對着外面竭力喊道:“一個小時內不能拿來我要的東西,這搶就是對着莫家的兩個人開的。”
沐卉的耳朵被砸的“嗡嗡”響,莫家在本市向來是有頭有臉的,若是沐卉他們出事,那麼警戒不知會承受多大的輿論壓力。外面沉默下來,顯然是在商量。
不一會又有人說:“裡面的人聽着,我們現在派人去給你們送喇叭和食物,馬上去給你們準備要的東西,但請給我們時間,千萬不要傷害人質!”
“好!”大個子思索了下,叫司機出去拿喇叭和食物:“你們別耍什麼花樣,只許一個人來,不許帶武器。”
“好!你們千萬要鎮定!”
透過一個破爛的窗戶沐卉看到外面已經埋滿了警察,那站在最前首,焦急的拿着望遠鏡往裡看的人,顯然就是莫允澤。
沐卉眼淚驀地就滾了下來,眼裡更是酸脹難耐。
那邊來了個便衣,沐卉看見他身上掛着個袋子,站在離門口十米左右的地方舉手轉了個圈,正預備提東西進來時,大個子喝住他:“把東西扔進來,快滾。”
那人稍猶豫,大個子就怒了:“快滾,要不我幹掉他。”他掐着沐卉的脖子一緊,沐卉幾乎窒息。
送東西的便衣忙用手勢安撫大個子,東西一扔,狐疑的看了看裡面,慢慢退了出去。
沐卉看見莫允澤拿望遠鏡的手頹廢放下,似乎就要衝上來,卻被近身的兩個警察架住。沐卉心裡更是酸楚。
大個子叫司機去拿東西,檢查了半晌見沒什麼端倪,纔不自覺放鬆了沐卉的脖子,過去拿起一罐牛肉吃了起來,扔給沐卉和思傑一瓶水。
沐卉接過水,艱難的爬到思傑身邊,抱着他的頭急急問:“思傑,你沒事吧?”
思傑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反身緊緊抱着沐卉,說:“姐姐,我沒事,我沒事。你呢?你通痛不痛?”
他扶上沐卉流血的額頭,眼淚掉的更洶涌。看着他這樣,沐卉更是心疼,這樣一個小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如此鎮定,看來早熟些還是有好處的。
“姐姐你放心,莫哥哥一定會救我們出去,我們不會有事的。”思傑看着沐卉,眼裡有倔強,沐卉抱着他哽咽點頭,絕望的心忽然明朗起來,這樣一個孩子都那麼堅信,沐卉一定要振作。
沐卉狠狠點頭,揭開水蓋子給思傑喝了,自己又喝了半瓶,總算有了些力氣,可腦子裡的疼痛卻漸漸明晰起來,好在血流已經漸漸止住。
大個子和司機吃好了東西,拉起喇叭試了試,對外面說:“叫姓莫的說話。”
沐卉抱着思傑緊緊靠在一起,窗戶那邊見到莫允澤拿起話筒站在前方,他頓了半天喊出一句:“沐卉,你和思傑還好嗎?”
沐卉聽他叫沐卉,忙撲騰着上去要說話,大個子一腳踢開沐卉,捂着話筒說:“你少給我玩花樣,要不是你打那幾個電話,他們能找到這裡來嗎?”他說完自己拿起話筒,說:“你要是再不準備好錢和飛機,就等着給他們收屍!”
沐卉撲閃着淚,對着莫允澤搖頭,只希望他能看到。
莫允澤啊莫允澤,不管在什麼時候,你總是像個守護神一樣出現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以前沐卉被人欺負了,也是你出現,沐卉被你恥笑了,也是你出現。
“我知道,你們都是莫氏的員工,我想其中開始有什麼誤會莫氏才把你們開除的,我希望你們不要激動,放下武器投降,你們自己也有老婆和孩子,我想你們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這樣吧?”莫允澤慢慢的一字一頓清晰說道。
“孩子……老婆……”大個子仍是不爲所動,只是那個一直靜靜觀察外面情況的司機卻喃喃說起,頗爲動容的樣子,眼裡更是痛苦,沐卉心中一動,莫非他有孩子和老婆也正在忍受什麼苦難嗎?
“喂,老二,你別聽他胡說,你老婆孩子就是因爲你沒工作耽誤了,你老婆纔會死,你孩子纔會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沒人照顧,等我們有了錢,你要什麼沒有?”大個子果然急了,對司機喝道。
司機本軟下來的心,聽到這句話又陰狠起來了。
“我知道你們其中有個人的孩子還在醫院裡嗎,只要你們投降,我以莫氏的信譽保證治療那個孩子到康復,並撫養他長大。”莫允澤在外面喊道,司機忽然站了起來,急噪的看着大個子,大個子急了,拿話筒喊道:“姓莫的你少在那裡說胡話,要治療不不早治療,老二的老婆就是因爲你們莫氏毫無人性的開除,回家沒錢醫治病死了!”
“老二,你別聽他的,那些有錢人就知道哄騙我們,你信他嗎?”大個子焦灼的對司機說道,司機撮着雙手,猶豫起來。
沐卉緊了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勉強遮住呼呼的冷風,說:“你們放我出去吧,外面有記者,莫氏的信譽並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值錢,何況你們也就算拿到錢了飛機,也逃不出去。”
司機看着大個子點頭,說:“大哥,我們放手吧,黃毛已經死了,也許開除我們的是下面的那些主管,莫家上層高管並不知道呢。”
大個子脣角跳了跳,說:“黃毛死了,我也肯定是死,我不能投降啊。”
“大哥,我就只有那一個兒子了,我還要留着給我送終,我這樣逃走,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他啊……我……我們放手吧。”司機說。
“不行!”大個子怒吼一聲,說:“你這個沒出息的,黃毛不是你殺的,你這麼不講意氣,你要自己出去投降,是不是?”
司機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個子忽然看向沐卉,眼裡有噬血的殘忍:“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們莫家的人,還有你,還有你這個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