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海把我送到醫院掛水，大夫來查房，一邊看點滴流速，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絮叨着：“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愛惜自己，沒結婚就同居。要麼意外懷孕做人流傷子宮，要麼吃避孕藥傷身體。你這個，活該。讓你不愛惜自己，吃那麼久的避孕藥。”
我別過臉去，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杜浩海聽着，心裡有些煩躁地擺弄着小拇指上的尾戒。
“大夫，她得一直這樣疼下去嗎？”
“明天應該就不會這樣疼了。”
“不是，”杜浩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我是指，她以後都得這樣疼下去？”
“不好調理，除非生孩子，月子裡好好調理。”大夫嘴動了動，下面的話沒有說。
最後一絲希望被打破，我吸吸鼻子，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謝謝你，大夫。”
我看到杜浩海沉着一張臉，笑道：“不用同情我，我認人不清，是我自作自受。”
杜浩海陰沉着臉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伸手要把滴速調快一些，卻被他阻止。
“幹什麼！”
“下午上班趕時間。”我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扣你工資，”杜浩海認真地看着滴速，確認沒有問題，才坐回去。“老實待着，我在外面，算你跟我公差外出。”
“我不差錢。”
“我知道。”杜浩海盯着我看，“從你的着裝上就知道了。你的衣服，每件都差不多兩千上下，一週都不帶重樣的。其他的就不用我說了吧？年薪10萬，可不夠支付這些。”
“是年薪二十萬。”我更正。
杜浩海愣一下，“是，二十萬。你做一個年薪百萬的主管的能力，二十萬年薪，不用這麼驕傲吧？”
“誰讓你總是一副把人看扁的樣子。”
“所以你就傲驕給我看？”杜浩海眼底閃過哭笑不得的神色，“知道什麼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嗎？”
我搖頭，“不知道。”
突然想起，幾次他找我的茬，都是在我狀態最不好的時候，我懷疑地看着他，“你是在關心我嗎？”
杜浩海面無表情的看着我，那意思顯然是默認了！
“你的關心，還有夠奇怪的。”我咕噥一句。“既然你關心我，那我就接受了，你這個工作狂1號快去工作吧，我這個工作狂2號陣亡了，需要休息。”
說着，我打個哈欠。失血過多，需要睡眠補充一下體力。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地聽到我的手機在響。但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想睜開眼睛去接電話，手機沒了聲音。
我剛要睡過去，一聲聲怒喝衝破我的耳膜。
“周萱雅，你是怎麼照顧秋誠的？他的病情怎麼又嚴重了！喂？周萱雅！周萱雅！你說話啊！不敢說話了是不是！”
我眼開眼睛，從杜浩海的手裡拿過手機，“喂，媽，我在醫院……”
“你在醫院？還敢說自己在醫院，倩倩怎麼說沒看到你？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倩倩替你照顧一天還不夠，還不快去替倩倩！你這個妻子怎麼當的，這麼不稱職！”
“我已經在醫院了，我馬上過去。”說着，我掛斷電話，坐起來。
杜浩海按住我，“何苦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