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將心(上下部)》by阿羅al

作者:阿羅al

文案

愛情是一盤博弈。

是誰先將了誰的心。

----這是一個男孩成長的感情經歷

直掰彎,現實向,虐心。

內容標籤: 強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強強,現代,現實

上部

(一)

人生漫長的歲月,叢奕走到現在,是三十四年。

這三十四年,最簡單的劃分,就是童年,中學,高中,大學,研究生,工作後。

要是還有其他的分法,他會用十二歲那年,做一個結點。

那年,他剛開始發育,□比手指粗些有限。

那年,他第一次夢遺,對象是班長,梳着一條馬尾辮的小女孩,他後來都不記得那丫頭叫什麼了,就記得她姓馬。

小馬同學,當時是個連胸和屁股都沒有黃毛丫頭,只能說他當時同樣,青澀的他自已都不好意思。

他記得,她有雙很漂亮的眼睛,清澈見底,姓馬的,好像回民特別多,她是個回民,那孩子的容貌,有一些混血特徵,皮膚特別白,眼睛微凹,睫毛濃長。

所以,他第一次見到馬江寧的時候,以爲他也是個回民。

他十二歲的時候,馬江寧十五歲,他們倆初見一幕,叢亦記得一些,馬江寧記得一些,然後,他們倆補充聯想,拼湊出一個竹馬竹馬,一見鍾情的橋斷。

操的,他都不信,他不信馬江寧會信,一賤鍾情你個毛線,鍾情。

當時他還沒聽說過同性戀這詞,馬江寧還在追求他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弄的人盡皆知,成天被班主任叫去訓話,讓他不要影響自已和女同學學習。

影響女同學事小,影響江寧事大,他是以區中考第一名的成績考上這所重點高中的,成績這麼好,初中就拿過奧林匹克物理競賽的名次,哪能早戀,這事,學校和他爸媽,都如臨大敵。

他後來問過江寧,“你還記得你當時爲她打羣架那姑娘叫什麼?

結果,江寧一點沒哄他,“記得啊,林卉,不是借讀的嘛,她爸是教育廳副廳長,高一就敢穿短裙披着頭髮來上學了。”

狠狠踹了江寧一腳,“你找個娘們過吧,別成天趴着老子。”

江寧早有防備,一把抓住他腳踝,“你難怪屬馬的,成天尥蹶子,八百年前的陳芝麻亂穀子你也吃這沒譜的乾醋!”

用另外一隻腳,飛快的擡起來,夾住江寧脖子,一個漂亮的倒卷,把他壓到牀上,“這叫陳醋,你懂個屁,你追過的姑娘有多少,你自已數得過來嗎,你也好意思說!”

馬江寧被他壓的無力還手,“叢奕,你幾歲了?跟你之後,我都能立貞潔牌坊了,除了你我就沒別人。”

翻身騎到馬江寧背上,“廢話,菊花殘的是我,又不是你,□一次,跟皇帝選登基的黃道吉日似的,這些年有幾次,你自已數數。”

“你也是學中文的,怎麼滿嘴髒話,平時裝的人模人樣,跟我在一起,整個一個虐待狂,這些年我挨你多少次揍,你怎麼不說,你比我射的都多,沒一次你消停的,除了我這麼忠犬的,你上哪找這麼好的1,你知足吧你。”

不說這句還好,聽完這句,叢奕一把拉下馬江寧的褲子,“我是零啊我,要不因爲你,我至於到現在只用後面不用前面嗎,馬江寧,你別得了便宜賣乖!”

接着一陣激烈的探入擴張,馬江寧難得的順從,叢奕正漸入港 ,江寧突然猛力的翻過來,狠狠壓住他,“你就乖乖讓我上吧,我保證把你插射了!”

□和不甘漲的臉頰通紅,馬江寧斯文的面容和他此時野獸一般的力氣,完全沒辦法對號入座。

那時,那刻,他二十四,馬江寧二十七,距離他們初見,十二生肖走了一圈。

本命年,流年不利,他信,因爲那年,他們分手了。

他們分過很多次手,這是其中之一。

因爲馬江寧跟他說謊,因爲馬江寧,不止一次的出軌。

(二)

他們倆初見,後來補充過的情節是這樣的。

叢奕上初一,他被選做新生代表,在年度三好學生表彰大會上,去獻花。

臉上被老師抹了兩團胭脂,因爲之前他們有個合唱節目,叢奕到現在都不明白,他這五音不全的,是怎麼進得去學校合唱隊的,江寧說,因爲你長的好看。

十二歲的叢奕,還是少男發育前的最後一個雌雄難辯的時刻,從聲音到和長相都是,軟軟的童音,清秀的五官,漂亮的眼睛,他那年,只有一米五五。

叢奕頭髮有點長,因爲他奶奶說什麼本命年是個坎,不剪頭髮是爲了避劫。

太迷信了,但是,他上面,他媽懷過三個孩子,除了胎死腹中的,就是生下來養不活,後來知道,那是因爲他媽血型特殊,產生胎兒融血,但他奶奶沒文化,所以,對他這個唯一生下來的孫子,愛的像眼珠子,老師說男孩哪能把頭髮留這麼長,他奶奶差點沒打到學校去,老師最後怕了她,只得做罷。

那一年的校服,都是一味的芹菜綠,肯定是哪個紡織廠積壓的貨,於是,本來花季的孩子們,被寬大的校服遮蓋住,個個面如菜色。

後來江寧說,“校長拿了回扣了。”

江寧還說:“我第一眼,真是想了半天,這是男生是女生?”

當時的叢亦,懷裡抱着一捧豔俗豔俗的假花,但是,他當時心裡,滿心驕傲,這多光榮啊。

他們學校是初中和高中部合一,那年,他初一,馬江寧高一。

他們排着隊,馬江寧他們也排着隊,江寧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仰着頭看馬江寧,要是有帽子,帽子都能掉地上,這哥哥真高。

嗯,那年,馬江寧,身高竄到179公分。

馬江寧是那一隊學生裡,唯一沒穿校服的,深藍色的運動服,顯的他的皮膚格外白,眼睛很深,那就是美少年啊,後來許多年,叢奕想,難怪他一直仰視,難怪他被折服的五體投地。

馬江寧得了獎,什麼獎,他記不得了,江寧自已也記不得,反正,不是數學就是物理。

滿懷虔誠的把花送到江寧懷裡,像模像樣的握手,他們當時有多傻逼?

從奕初二時,班主任是物理老師,那時候物理開始是什麼,力學,電學?反正,他從第一天起,就沒及過格。

一般男孩抽象思維能力都強,到他這裡,徹底逆轉了,他英語語文成績好的驚人,但數理化,一塌糊塗。

他的班主任,是他媽的老同學,江寧的親姑姑。

他媽說,能讓江寧給他補補課嗎?我給他找過家教,他還是不開竅。

班主任找了間空的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單獨見到江寧,但是,當時,江寧已經是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他跟外校學生,打羣架,這事,不可思議啊,在他們這個全市最好的高中,那學生都跟圈養的雞似的,聽話的就差老師一吹哨,全都咕咕叫着圍到翅膀下了。

馬江寧打羣架的原因,更離奇,居然是爲了一個女生 ,跟外校的混混,一個打了五個。

那是,九十年代初,那時候,早戀,是學校嚴打範圍,尤其,重點學校。

就該記過,但最後,給了馬江寧一個通報批評,在學校大會上,他照着念自我檢討。

看到叢奕時,馬江寧笑了,“是你啊,你還認識我嗎?”

廢話,學校有不認識你的嗎?

馬江寧仔細端詳他,“你真是個男生啊?”

廢話,老子哪兒都是爺們。

翻開他的物理書,再翻了一下他的捲紙,馬江寧說的那句話,他莫名其妙的記了一輩子,“電流就像水流一樣,你關了這個籠頭,就憋到別處去了,你在這兒不釋放,別的地方就傾瀉的更猛烈。”

一語成謁,他前二十多年,無處安放的青春,無法釋懷的深情,全都憋到馬江寧那兒了。

一瀉,如洪。

(三)

馬江寧,要是用功點兒,他能考上最好的大學,但他太閒散,於是,最後他保送了家鄉的一所學校。

叢奕被嚴父慈母逼着,後來,學了文科,終於告別數理化。

三年後,他高考成績非常不錯,去了北京,某所重點大學。

他大二的時候,馬江寧畢業,到北京來工作,居然放棄了那麼好的建築專業,做了個軟件工程師。

他工作的地方,就在他學校旁邊,老鄉,師兄,還從小就打成一片,他熱情的招呼初來乍道的馬江寧,雖然馬江寧比少年時分開,成熟了很多,而他還是個毛頭小夥子。

唸到大二,叢奕最懊惱的事,有兩件。

第一,在這個女生和男生比例,七比三的學校裡,他們班22個姑娘,怎麼個個可以拍照片貼門上辟邪,貼牀上避孕?

第二,這屆這專業兩個班,一共四個男生 ,分到了一個四人寢室,一個是北京孩子,一個老爹是大款,都基本不在宿舍住,唯一跟他住一起那個,他媽的,他是個GAY啊!

在沒意識到林安東是個GAY之前,他只覺得他有點娘娘腔,人還是不錯的,上課幫他佔座,下課幫他打飯,雖然沒太多共同語言,但也沒什麼矛盾,而且,林安東看着安靜,但經常語出驚人,關於男人更能瞭解男人的需求什麼的,聽的他一愣一愣的。

直到有一天,他球賽打了半場崴了腳,一瘸一拐的走回寢室,門鎖着,他記得林安東說下午在宿舍自習,拿鑰匙自已打開門,進去的景像,嚇的他半天沒回過神。

林安東和一個高大的男孩在牀上,都打着赤博,臉是紅的,身上是汗,慌張的往身上套衣服。

他雖然還是處男,但是,□也是閱片無數,心中□了,這撞着現場版的情節,怎麼也得是林安東帶個姑娘回來吧?

他比林安東臉還紅,戳在門前,最後硬聲聲說了句,“我纔想起來,我還有一節課。”

轉身,顧不上腳疼,箭步如飛,心慌意亂,跑到樓下,坐在臺階上抱着腳痛的呲牙咧嘴。

靠,被捉姦的不是他,被跟一個男人上牀還被他一直男捉姦,他到底是有多苦逼!

難怪林安東渾身透着不對勁,敢情,他好跟男人這口!

也不知道林安東會不會出來追他,或者讓他保守秘密什麼的,他又不是八婆,關他屁事,他想的就是以後怎麼跟林安東共處一室,而且,眼下,他也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一起住了一年多的朋友,他倒是想讓林安東放下,他嘴嚴着,但是,眼下,他還是走爲上策略吧。

那個年代,剛開始有手機,且貴着呢,馬江寧因爲工作需要,老闆給配了一部,他掙扎着走到IC電話機那兒,給馬江寧打了個電話。

坐在東門的馬路牙子上等,過了四十多分鐘,馬江寧終於來了。

擡頭看着馬江寧,江寧臉上有好奇,眼中含笑,“你這是怎麼了?着急忙慌的把我找來,電話裡也不說什麼事?”

扶着馬江寧的手臂站起來,“先帶我去診所,腳崴了,現在腫的一尺來高,然後,其他的事,唉,一言難盡啊。”

去醫院做了處理,他們倆坐在醫院長椅上,江寧遞給他一瓶水,“長話短說。”

(四)

聽完他的複述,江寧笑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叢奕,你是不是少根筋啊,跟個GAY住了快兩年,你就愣沒看出來?”

叢奕氣的瞪大眼睛:“我又沒見過!”

“他就沒什麼,對你動手動腳的?”江寧笑意更深,上下打量他,“你可是夠吸引GAY的吧,長成這模樣。”

叢奕氣的用沒傷那隻腳橫踢過去,“老子純爺們!”

那時代,沒有星探,沒有日韓花樣美男,要不然,保不齊叢奕走街上能被挖掘,他已經一百八十公分了,眉目俊美,對於男人的長相,是略秀氣了點,但他身上沒有一點女人氣的地方,陽光健康的一個男孩。

江寧不防被他踢中膝彎,一下子摔到他坐的沙發上,“好心當成驢肝肺,早知道不管你,讓你回去面對林安東如泣如訴的眼神了!”

這腿踢的有點猛,帶動身子,另外一隻腳本來架着,也跟着牽扯,叢奕一下子皺起眉頭,咬着牙沒疼出聲來。

江寧也不跟他鬧了,蹲下來,看他腫的跟饅頭似的腳踝,“大夫說,明天晚上就能消腫了,疼吧?”

“還行”,叢奕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

江寧去倒了杯水給他,“你這樣,也出不去了,我做點飯,咱倆在家吃吧。”

“你還會做飯?”叢奕詫異的問,認識江寧這麼多年,他不就是個會煮方便麪的水平。

“有剩飯,做個蛋炒飯吧,雞蛋算不算髮物?你能吃嗎?”

叢奕笑了聲,“哪那麼嬌氣,就蛋炒飯吧,我真餓了。”

江寧的手藝,比叢奕想的好,扶着他到餐桌旁,除了蛋炒飯,還炒了一個黃瓜肉片,色香不太忍睹,但味道居然還不錯,兩個人折騰這麼半天,都餓了,狼吞虎嚥的吃完。

“今晚,你別回去了,你們宿舍打個水上個廁所都費勁。”江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說。

叢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住你這兒,不會不方便吧?我上次見着那個,叫什麼來着?現在跟你處的怎麼樣了?”

那女孩是江寧的同事,他實在是走到哪兒都桃花運不斷,那姑娘長相如果能打七分,身材就能打九分,高挑豐滿,體態妖嬈。

“早分了,本來也沒談過,就是一起吃幾頓飯。”

從奕笑出聲來,“都快長你身上了,看的我都不好意思,還說沒什麼,上次我來看到衛生間的化妝品,是她的吧?”

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說你怎麼這麼愛管閒事呢,我都跟你說什麼都不是了,沒有人來,你就消停住着吧,上次你不還說你們宿舍十一點就熄燈,要打着手電看書,我看,考完前,你就住這兒吧,正好我們公司接了一批國外的合同,東西太專業,你幫我看看,別有翻譯錯的。”

“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叢奕向他伸出手,“給錢!”

江寧一把握住他的手,“看你把沒把我伺候滿意。”

江寧的手掌溫暖,叢奕的手指修長,在江寧握住他三秒後,他突然抽出手來,“馬江寧,我被林安東嚇的還沒回過神來呢,你別對我上下其手的,我現在神經緊張!”

江寧一巴掌揮到他頭髮上,笑罵道:“你想的美啊!”

(五)

叢奕在江寧家住下來,正是期末考試前的複習階段,本來也沒課,這天晚上,想了想,對江寧說,“我還是給林安東打個電話吧,犯不上讓他提心吊膽的,你說呢?”

江寧從電腦上擡起頭,“行,你不也沒帶書包沒帶換洗的衣服嘛,明天晚上下班我陪你回寢室一趟,與其見面尷尬,不如先通個電話。”

叢奕點點頭,接過江寧遞過來的手機,“用這個打,多貴啊?”,那是手機六毛錢一分鐘,還雙向收費的時代。

江寧笑出聲來,“打吧你,公司報銷的,你走到外面再把腳扯着了,哪兒多哪兒少,突然這麼會過日子了。”

白了江寧一眼,那時候宿舍里根本沒有電話,碰巧他們寢室外面靠近天台的地方,有個IC電話機,平時他跟林安東煩的要死,不管什麼半夜三更,都有一幫傻貨在那兒泡得着泡不着的妞,憨皮怠臉的卿卿我我。

林安東有個尋呼機,叢奕呼了他,過了兩分鐘,果然他用那部電話回過來。

儘量讓語氣如常,叢奕跟他說下午打籃球把腳崴了,這幾天不回寢室,在他師兄這裡複習了,林安東見過馬江寧,還請他吃過飯,忽然想起來當時林安東格外的娘氣外露,他該不是對江寧有啥意思吧,他被這喜歡男人的弄的杯弓蛇影了都。

第二天,確實消腫了很多,還好江寧這裡是二樓,慢慢走下去打到車,進寢室門的時候,叢奕深呼吸了一下。

林安東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林安東,有時候內向,有時候前衛,只是他們互相看的眼神都有些猶豫,儘可能不直視。

大大出乎叢奕的預料,宿舍裡,不只林安東一個人,昨天那個男孩,居然,也在!

長的不算英俊,更談不上帥氣,但很高大魁梧,林安東是福建人,就算不是瘦小那種,但這男孩改他一個半,措措有餘,要不是親眼所見,叢奕真不相信這個面相憨厚的男孩,有這麼驚世駭俗的愛好。

這也太考驗他意志力了,叢奕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倒是江寧在旁邊笑笑,“小林,你有朋友在啊,也不介紹一下。”

那男孩站起來,臉色也不自然,但故做鎮定的跟江寧握手,“你們好,我叫陳鵬。”

這名字適合他。

後來叢奕知道,陳鵬是體育特長生,打籃球的。

此後許多年,每次想到年輕時見到陳鵬和林安東在一起那次,他都心酸而且動容,那樣青澀的年代,兩個同樣青春懵懂的男孩,因爲相愛,而堅決的肩並肩面對一切險阻,無論他們最後結果如何,陳鵬沒有丟下林安東獨自躲避,他陪他面對滿城風雨,一生傾頹。

馬江寧給過他很多,但卻從來沒有給過他這樣的,求而,不得。

(六)

這個暑假,是叢奕第一次放假沒回家,他爸媽去南方談生意,要很多天,自已在外面讀書自由慣了,回家到父母面前還被當個孩子似的對待,各種不適應,索性找個理由,他當時正可以選第二學位,就跟爹媽說,假期要學習,不回去了。

考完試他也沒回寢室,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頂樓的宿舍好比蒸籠,江寧說,“幫我把這些合同都翻譯一遍,看有沒有錯。”

一邊罵着江寧巧使喚人,一邊逐字逐句的翻譯出來。

叢奕沒想過還有錢可拿,他覺得,就是幫江寧的忙,他是學生,江寧已經工作了,平時兩個人出去吃飯喝酒,都是江寧付錢,他覺得,爲江寧做點事,是理所應當的。

當江寧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他的時候,叢奕嚇了一跳,“幹啥?”

“翻譯費。”

“啊?什麼?還有錢拿,你沒早說啊,我都沒跟你坐地擡價!”

江寧照例對他頭上就是一巴掌,“我都給你爭取到最高的翻譯費了,一頁一百,不論長短,老闆說你翻譯的很好,他原來沒看出來很多細節,現在一看,美國鬼子太精明瞭,差點吃大虧。”

一頁一百?額滴個神,平時他們同學外面接活,都是分包下來的,一頁給五十就不錯了,還得是滿頁的。

那些合同,他確實查了很多法律詞彙專業詞典,叢奕對什麼融資對衝之類的條款,其實一知半解。

信封很厚,叢奕接過來感覺跟金磚似的沉重,他還沒賺過這麼多錢,“這有多少?”他沒什麼譜。

“四萬多吧,我也沒數,財務給的,我替你籤的字。”

勒了個去啊,老子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這年,叢奕二十歲,這算是他人生第一桶金,雖然他以後,也沒在這個基礎上,有啥大發展。

這天晚上,叢奕請客,跟江寧兩個人去了一個什麼飯店,東西不好吃,但賊貴,還要了一瓶白酒。

江寧哪都好,就是酒量不咋地,屬於啤酒一瓶,白酒一兩,就臉紅的跟關公似的,別人實在都不好意思再勸他一口的主兒。

江寧對酒精過敏。

與之相反,叢奕的酒量,遺傳自他爹媽,他不會喝酒,因爲,喝酒的都會醉,他就沒醉過,他也沒跟什麼海量的喝過,不過就是同學朋友,沒一個是他對手。

試過高度白酒半斤,啤酒八瓶,難受,但沒吐,這算是他的量不?

這晚上 ,就差沒扛江寧回去了,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沾點酒就倒啊!

江寧呼呼倒牀上睡了,叢奕一邊笑話他一邊有點過意不去,你看,江寧幫他賺了這麼大筆錢,他明知道江寧酒量不行,還把他喝的這麼難受。

把江寧吐的髒了的襯衫脫下來,酒醉的男人,沉的跟秤砣似的。

想起他媽照顧他爸喝高時候,去衛生間洗了個熱毛巾,幫江寧把手臉都擦乾淨了,調了一杯鹽水,扶起他強灌下去,結果,江寧掙扎起來,去衛生間又吐了個昏天黑地,叢奕扶着額頭,看着他的方向,以後,再不跟江寧喝酒了,完全不在一個LEVEL。

江寧出來的時候,褲子不知道怎麼脫了,只穿着條黑色的內褲。

很貼身的純棉面料,是CK的,江寧你就是個悶騷的貨,內衣全換國際品牌了。

他肯定也被酒精醺的有些神志不清,江寧的雙腿修長筆直,腰身柔韌,胸膛堅實,撩水洗過臉,臉頰溼潤,額發上猶有水珠。

忽然想起來那對GAY,叢奕悄悄打量江寧走過來,在他面前,爬上牀,攤開來,揉着頭,難受的睡也不是,不睡也不行。

喉嚨有些乾渴,肯定是酒喝多了,要不然,爲什麼他突然覺得,要是同性戀都是江寧這樣的身材容貌,其實,□也不難?

這些日子,他都在外面餐廳客廳兼用的小門廳裡搭的行軍牀,叢奕翻身上牀,把江寧擠到一邊,“給我點地兒。”

江寧翻身過去,叢奕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停在他身上,側臥時,腰身到胯部是起伏的曲線,他看着江寧□的長腿,男人十之□都是長腿控,江寧體毛很淡,這要是女人,有這樣修長漂亮的腿,得是模特吧?

喉嚨的焦渴更甚,連下身也有燥熱的感覺,這是在江寧家,要不然,他就弄個光盤什麼的看看,好歹自我安慰一下,也能睡個安穩覺,不知道江寧把盤都放在哪兒了?

伸手關上燈,這晚上下過雨,窗戶開着,不開空調也不算炎熱,聽着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響,叢奕想,他要是今晚夢遺了,就怨跟江寧一起住這些天不得發泄。

(七)

那一年王府井百貨,叢奕就去過兩次,一件襯衫的價錢,能抵他一年的學費。

那些牌子,他聽都沒聽過,雖然,他輔修的第二專業是英語,單詞認識,但是附加值多少,他不知道。

把錢都存在卡里,叢亦想,付錢要是用一沓現金,是不是,太那啥了?他一看就不是暴發戶。

看到標價萬位的西服,他還是打了一下孛,鑲金的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吧!

故作鎮定的選了一套西服,深藍色,很淺的條紋,他想,江寧穿上,應該挺好看吧,他經常有要應酬的機會。

怎麼也不好意思說,這是要送人的,他只好說,是給自己選的,江寧比他高點兒,不過三四釐米,也不算多,他們倆穿衣服應該在一個號碼吧,千萬在一個號碼,要不然,這一萬多元,花的他肝顫。

看着鏡子裡,叢奕還從來沒穿過西服,他看自己,很彆扭,不過,如果是江寧,會好得多吧,江寧上班,都襯衫西褲的。

從奕那天,在家裡,拿着剪刀,想把標籤剪掉,比劃着,想怎麼才能不把衣服剪壞了,剪了,告訴江寧,這是在秀水買的。

沒聽到門響,忽然聽到江寧的聲音,“你幹什麼呢?”

操的,不遮了,叢奕一把把剪刀扔牀上,“我給你買了套西服。”

江寧眼睛瞪的老大,“你有事求我?”

就差沒把剪刀直接扔過去了,所幸,叢奕腿夠長,他一腳踢到江寧膝彎,“不要我就留着自己穿,你別不只好歹!”

江寧把衣服從他手裡搶過去,“登喜路啊,我都沒捨得買!”

“假貨假貨,秀水一千一套,我還被人宰了,人家說五百都給多了。”

江寧沒理他,笑着穿上,他正穿着件短袖襯衫,正好合身,他比從奕高大些,從欒穿着多少有點咣噹,江寧如量體裁衣。

“秀水哪家店?趕明兒,你帶我也去選兩套。”

很好看,叢奕坐在牀邊看着他,“總長沒花冤枉錢,以後有翻譯的活兒,你都介紹給我,我指這個發家致富了。”

這是叢奕送給江寧的第一件禮物,用了他全部積蓄的四分之一。

兩天後,江寧還了他這個人情,送了他一部摩托羅拉的手機,翻蓋的,當時的最新款,後來想起來,那時候花七八千買部手機,有多傻逼?

從奕愛不釋手,心裡覺得過意不去,江寧對他很好,從那時候就是,有個哥哥樣。

不想表現的太雀躍,但眼底都樂開花了,江寧把西服脫下,放到椅子上,他點了根菸,從奕伸出手,江寧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小破孩子,抽的什麼煙。”

沒理會他,從奕自己從煙盒裡抽出來一根,那一年的中南海,點8。

許多年後,江寧還抽這煙,他說,抽習慣了。

許多年後,從奕對江寧說,“這煙太沖。”

江寧說,“你少抽點吧。”

從奕冷笑,“沒有菸酒,我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那是許多年後的夏天,他們倆,形同陌路。

(八)

如果人生重來一次,這句話,很多人說過。

如果可以,叢奕不知道,回到二十歲那年的深冬,一切,會怎樣?

馬江寧難得的女朋友更疊空檔中,主要是他忙的沒時間交女朋友,叢奕同學接了一個很大部頭的翻譯,他們都分到小一千頁,寢室照例十點熄燈,他問江寧,“我能去你那兒住幾天嗎?”

江寧那一段,很忙,經常晚歸,老闆很器重他,升了主管,經常陪着應酬,每次回來,吐的昏天黑地,他說,“從奕,我要是有你那量,估計,升部門經理都沒問題。”

這天江寧下班前打過電話,還有飯局,叢奕自己埋頭翻譯了三個鐘頭,後來實在累了,容他三俗,把一張光碟放到影碟機了,他年輕力壯,血氣方剛,得允許有正常欲求。

正邊看邊動手,漸漸入港,突然咣噹的敲門聲,叢奕氣的罵娘,老圌子要是陽圌萎了,都是你江寧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害的。

沒關上影碟,他們都是男人,當然,如果以那個爲標準,他還沒成男人,他跟江寧也一起看過,就是沒好意思邊看邊那啥而已。

江寧照例是醉的,從奕半攙半抱的把江寧弄到衛生間,“你就不能少喝點?”

江寧苦笑,沒理他,自己伏在水池邊吐,他倒是這點好,吐完了,就不難受了。

從奕接了一杯水給他,嘆口氣,“你請我當助理吧,一杯白酒50,我替你喝,就不用翻譯這噁心的雌雄同體了。”

江寧笑出聲,從奕最近接的這個,是個生物著作,扶着從奕的手臂站直身,兩個人走到臥室,電視上那男人正粗喘着噴射,女的叫的花樣百出。

啪的點着一根菸,江寧坐到牀上,伸直腿,乾脆果斷的脫掉西褲,修長的腿交疊,“這個解乏?”

從奕沒理他,他一沒開葷的處圌男,要求不高。

這光碟是幾個片斷,褲子裡,他的傢伙還是硬的,只盼着江寧快點醉倒睡着,他好自娛自樂。

但偏偏江寧自顧自吞雲吐霧,眼睛定定的看着屏幕。

又是一段音樂響起,叢奕也不理他,盤腿坐到江寧旁邊,牀就這麼大,江寧斜伸的大長圌腿佔了多半邊。

哦?剛纔是歐美的,這回換亞洲了,一個很帥氣的男優各種搔首弄姿。

笑場與淫圌蕩氣氛違合,但是,這男的,莫名讓他想起了林安東。

弄的跟個gаy似的,導演你能不能有點專業精神,不過,這男的長的真不錯,夠言情片男主角的標準了,拍這個真可惜。

這種愛情動作片,基本都沒什麼劇情,你當你拍《查太萊夫人的情人》呢?

帥男走進房間,叢奕就等着看大圌波妹,但是,牀上那個,*&#@%*&%#@&%@#……&,那是啥,那是啥?

靠啊,那也是個男的!!!

他直覺頭髮豎起來了,如果頭髮真能豎起來的話。

這敢情,不是愛情動作片,這是驚悚片!

應該把電視瞬間關了,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想看個究竟。

這段是怎麼混到boy and girl 裡面的?

臉肯定紅了,這是江寧的碟,他到底有沒有在前面三個片斷裡一泄如注,江寧看沒看到過這裡?

身邊的江寧沒有任何聲音,從奕沒有轉過頭去看他的勇氣。

(九)

牀上的男人,比剛纔那個長的還好,爲什麼他們不朝演藝圈發展啊!

一個男人開口,說的,居然是粵語,從奕聽的似懂非懂,“你讓我欲罷不能。”

應該覺得噁心,應該的。

АV裡,經常有兩個妖圌豔女人互X的片斷,他看的血脈賁張,現在,換成兩個男的了……

不是一點排斥都沒有,他理論上知道兩個男人親熱的,形式,他還撞到過林安東,但是,這個太直觀了。

男人被刺圌激充圌血,其實,沒有道理可講,他應該罵娘,但是,他在看,江寧也在看。

兩個好看的男人,熱吻,撫摸,一個是全圌裸的,另外一個更秀美的,穿着條純白的內圌褲。

身材很好,沒有體圌毛,只從現在這個鏡頭看過去,躺在牀上的男人側臥的線條,修長,柔韌……

像伸長了腿躺在他旁邊的馬江寧……

眼角的餘光能瞥到江寧疊在一起的雙圌腿,筆直的小圌腿,肌肉圌緊實,他們從小一起打籃球,他知道這雙長圌腿彈跳時的爆發力。

喉嚨更幹,嚥了下口水,他知道自己已經起了反應,而且,相對於屏幕上纏圌綿的兩個人,他無法剋制的更想看他身後數寸外英挺俊朗的江寧。

這樣的聯想讓他覺得太對不住江寧了,他這都胡思亂想什麼呢,精圌蟲上腦果然全無人品可言。

伸腿坐起來,正要下地,突然感覺到江寧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不過是尋常的一個動作,但此時此刻,無來由的,或者,不是無來由,VCD裡那兩個男孩,已經脫掉最後一件束縛,翻滾在一起,熱吻中夾雜着喘息呻圌吟,房間裡很靜,那聲音清晰而且撩圌撥。

江寧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坐起來了,叢奕不敢回頭去看他,江寧離他很近,幾乎能感覺到酒後體溫升高的熱量,江寧開口時,溫熱的鼻息落在他頸間。

“幹什麼去?”,江寧本來清越的聲音因爲醉酒,有絲低啞。

“喝水”,從奕回答。

聽到江寧的一聲輕笑,“幫我也帶杯過來,渴的快着火了。”

終於從牀上離開,從奕快步走到廚房,接了杯水,咕嘟咕嘟大口喝盡,長長的一聲喘息。

雙手扶着檯面,忽然一瞬間,缺乏再進臥室去的勇氣,他這就叫,做賊心虛,剛纔江寧手搭在他肩上時,他硬到頂了。

靠的,這都哪跟哪兒?都是那片子害的,他沒個親密的女性朋友,要不他真想問問,女的看АV裡兩個女人互相搞,會不會胡思亂想?

又站了一會,再不回去,真是明擺着他心裡有鬼了,可下面還是硬圌梆圌梆,一點沒有萎下去的意思,接了一杯水,深吸一口氣,他還是走了回去。

光碟沒關,但牀上空着,只有他之前坐着江寧躺着揉亂的褶皺痕跡,浴圌室的燈亮着,聽到嘩嘩的沐浴的水聲。

謝天謝地。

一下子按下POWER鍵,電視瞬間黑了,只剩影碟機的藍光在還在一閃一閃。

把水杯放在江寧那邊的牀頭,從奕逃一樣的回到客廳,從他經常過來蹭房,江寧新買了一張單人牀放在客廳,蓋上棉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颳起了北風,風吹得窗櫺做響。

能聽到浴圌室門開的聲音,江寧的腳步聲,關燈的聲音,臥室的門,依然開着。

把被子拉上來一直矇住頭,靜寂的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直到,被子被掀開,從奕驚訝的轉過頭,江寧站在他牀邊,黑暗中依然能看到,江寧的眼光牢牢的停在他臉上。

“你還不睡,明天不上班了?”叢奕的聲音沙啞,艱難的開口。

江寧沒有回答他,把被子拉的更開,叢奕穿着格子睡衣, “幹嘛,我明天第一節還有課呢,你不睡我可困了。”

江寧突然一腳邁上來,牀墊凹陷下去,貼在一起的身體,江寧身上猶有沐浴後些微的溼熱,除了內圌褲,江寧身上,別無他物。

腦子轟的一聲,被血衝上來,沒有了思維,只剩下,心如擂鼓。

(十)

從奕不是弱智也不小白,這樣的江寧上牀來,是什麼含意,他要是不明白,他就是裝傻。

很久以前,他跟江寧,也擠在過一張牀上,少年時代的他頭腦一熱去找江寧玩,後來下大暴雨,也可以叫出租車回家,但他說要提前體會一下完整的大學生活,江寧大笑着把他帶回寢室,兩個大男孩擠在一張小牀上,江寧還是上鋪,睡到半夜他差點沒把江寧擠的從牀上翻下去。

但現在,他們不缺牀,剛看過一場激情成人片。

第一個清晰起來的念頭,這如果不是江寧,他就一腳把他踹下去。

江寧的動作很果斷,雖然從奕能感覺到他肌肉繃實的緊張,江寧貼着他躺下,擡起手,兜住他的肩膀,一氣呵成,沒有遲疑。

這回,換成叢奕全身僵硬的跟石頭一樣的緊繃。

江寧貼在他的耳邊,“用手打出來。”

又一次轟的破碎。

血氣方剛的男孩間,在性圌欲旺圌盛的見到中年婦女都能起立的年紀,這是一種互相幫助的方法,叢奕也聽說過,但他沒試過,也沒想過有天會試。

依然僵硬着,叢奕緊緊圌咬着嘴脣,他更不會想到,有天提出做這個的,會是他一直喜愛和仰慕的江寧。

江寧和他不一樣,江寧有過女人,江寧也不缺女人。

江寧不是慾令智昏的莽撞少年。

“放屁”,叢奕終於憋出來兩個字。

他話音未落,江寧的手臂突然用上力氣,緊緊箍圌住他的肩膀,手直接從睡褲腰間□去。

晚上叢奕洗過澡,年輕的身體溫暖乾淨,他掙扎着,但江寧用的力氣很大。

再掙扎時,江寧的腿鉗住他的腰,手已經握住他堅硬如鐵的性圌器,握在掌心,上下擼動。

一句“操的,你有病”已經要罵出口,江寧兩隻手都佔着,猛的突然翻身過來,壓在他身上,抽圌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我剛纔想的就是跟你這麼做,我不信你不是,要不你硬成這樣。”

江寧的喘息也粗重起來,“要不換你給我做,我想在你手上放出來。”

如果光線明亮,就能看到叢奕瞪大的眼睛裡不可思議的表情,他萬萬不會想到,江寧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叢奕的臉像着火,但是,跟理智截然相反,是從下圌身傳來的一下強烈過一下的刺圌激和快圌感。

雖然排斥,雖然不能接受,他想抽自己耳光,因爲身體背離理智,在享受着盤旋向上的快圌感。

被體溫蒸騰出的,是江寧身上沐浴乳的香氣,一個男人身上有香味,在此時,燻人欲醉,可是,貼緊他的身體,溫暖,緊實,黑暗中看不清江寧的面容,可是,他想起他的英俊,他修長如模特般的長圌腿,他的白圌皙柔韌。

能感覺到從奕掙扎的遲疑,江寧鬆開捂着他嘴的手,不容分說的拉起叢奕的手伸進自己內圌褲裡,“我們一起來。”

操的,他們一定是瘋了。

江寧喝醉了,他滴酒未沾,卻跟他一起失去自制。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觸摸圌到同性的陰圌莖。

滾燙,堅圌挺,頂端光滑,柱體堅硬,那種觸感,明明是自己身上也長着的,但是,觸感,真的,他承認,一寸寸昏聵的神志裡,讓他震撼。

不只是震憾。

他不願意承認,他覺得那是純粹屬於男人的美好。

溫度,硬度,手圌感,尺寸,緊緊壓着他的小腹,江寧擡起身子,跟他身體間有分間隙。

江寧沒有再說話,專注的待弄他,套圌弄間,拇指撫拔過鈴口,把溢出的清液塗抹開,沿着中心打圈。

從奕依然緊圌咬着嘴脣,馬江寧,你這個醉酒的混圌蛋王圌八蛋!

你他圌媽圌的太會弄了,你就應該跟林安東似的,專門伺候男人!

咬着嘴脣不發出聲音,叢奕發狠一樣,也飛快的套圌弄着江寧,是你招我的!

只是鼻息間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江寧依然沒有釋放的跡象,他卻眼看着潰不成軍。

他不就是吃了處圌男的鱉!同樣是手,怎麼江寧就能把他弄的要死要活的舒服。

突然擡手,用臂彎勒住江寧的脖子,再也剋制不住,咬緊牙關沒有出聲,但猛烈的一股接着一股,激射而出,他從來沒射過這麼多,意識已經空靈了,魂魄飄到九霄雲外,江寧把他的魂魄燒成灰了!

鬆開嘴脣那瞬間,一聲壓抑的呻圌吟逸出嘴脣,他已經癱軟了,連握着江寧□的手都失去力氣,江寧壓他壓的更緊,如石的堅圌挺昭示着極限,手扣住他的手背,最快的運動,每一下都戳到他同樣激烈起伏的腹間,叢奕釋放的濃滑在兩個手指身體之間淫圌靡的擴散開,江寧突然又一次把手臂橫到他肩膀上,似乎怕他再次反抗,江寧的聲音幾近低吼,在狠狠戳到他腹部的瞬間,一泄,如注。

神說,這一刻,你們的意識真空,最能聆聽到萬物真諦。

叢奕無法聚集的神志裡,只明白一件事,江寧給了他前所未有的高圌潮。

(十一)

第二天清晨,叢奕很沒種的跑了,在江寧醒來之前。

他說不明白爲什麼逃難似的離開,但是,這事,他說服不了自己,昨夜累的疲憊至極,江寧放開他,兩個人一起平攤着粗喘。

再然後,江寧睡着了,以前叢奕一直叫他覺皇,因爲他能連接睡時鐘一圈十二個小時不帶醒的。

他以爲他會一直失眠到天亮,但是,後來,貼着江寧溫暖的身體,他不要臉的,也睡着了。

很早回到寢室,門沒鎖,推開進去,那個久未謀面的兩個室友竟然都在,林安東應該夜未歸宿,第一節有課,他們醒的很早,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大款的兒子,學習各種拼命,你圖個啥?

你說你圖個啥,你拼命學,還一學期掛了兩門,一門擦邊。

這男孩子,叫祝平遠,老家是山西,採礦的,當年的當年,還沒煤老闆這個詞,祝平遠也不算張揚,但是,那年代,他偶然一次見到祝平遠把車停在學校對面的研究所路邊,是輛奔馳的跑車,銀灰色,恍的他半天眨不了眼睛,在那個,有錢人還沒那麼多的年代。

再次強調,那是,九十年代中期。

祝平遠的名字老成,人也如此,長的不算英俊,平實端正,要不是那騷包到極致的跑車,誰相信他是個大款兒子,他說他在這城市是住在他舅舅家,生日時,他們班上關係好些的同學都去過他家吃飯,那二百平方的豪華公寓讓他們這幫窮學生眼暈。

舅舅你個毛線,誰信啊,閱歷淺不等於缺心眼好吧。

叢奕心煩意亂中,對祝遠平也就是點頭打了個招呼,祝遠平倒是挺熱情,“一起去吃早飯?我想問你借索緒爾的筆記看看,你記得的詳細嗎?”

索緒爾語言學理論,叢奕擡頭看他一眼,我要是你那麼有錢,索緒爾就可以見鬼去了。

從包裡找到筆記,昨天剛從二班班長那抄完的,那是最後的用筆和紙記課堂筆記的年代了。

他們幾個人裡,學習最好的,是林安東,那時候,他看着林安東空着手往教室走,“你沒帶書啊?”

林安東頭都沒回,“我帶覺了。”

林安東真能從打鈴睡到打鈴,期末照樣拿獎學金,南方人的腦子,不服不行。

這一整天,叢奕話都不多,林安東逃課了一天,點名的時候,叢奕變聲替他答了一下,結果,變了聲,他就變不回來了,一直沙啞到傍晚。

他知道自己情緒混亂,所以一整天萎靡且頭暈腦漲,但到晚飯的時候,祝平遠看着他,“叢奕,你是不是病了?”

病了?叢奕身體從小身體就一直很好,因爲太好,他媽給他起的小名叫二驢子,就說他像毛驢似的好養活。

有記憶以來,他就沒生過什麼病,連點滴都沒打過。

沒病過,所以,沒經驗。

冬天天黑的早,沒到六點,就黑透了,林安東總算回寢室來了,仔細看着睡在上鋪的叢奕,他忽然說,“別是病毒性肺炎吧,我看樓裡都貼通知了,高發期,咱們院,聽說,病倒十好幾個了。”

那通知早晨路過報欄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最主要的,是說,傳染。

林安東不知道從哪借來一個體溫計,一量,嚇了一跳,38度9。

這幫男孩都沒什麼經驗,但這個,應該算是高燒了吧。

正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