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結尾
1
黃昏已近，血色殘陽在風沙裡映照在幾具屍體之上。
血色更加深重，彷彿是一種舊時的畫卷。
看着滿地的屍體，客尺突然覺得生命是這樣的容易的失去。
既然如此容易的失去，爲何還不珍惜？
流素在看着他，她的眼裡似乎有淚，似乎有着無限的深情，也似乎有着無限的恨意。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愛恨交加。
站在那條大漢之上的白帆突然哭了，她的眼淚在眼裡打轉。
她看見了沐凌風的屍體。
或許在她的心裡對這個男子還是有着感情的，只是這個世界太殘酷，處處和自己的想法作對。
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拉扯着她，她感到無力自拔。
流素冷冷地看着她，她的表情裡透出一種蔑視。
當白帆和那條大漢離開時，流素竟然沒有阻止她。
她只是在冷冷地看着，她似乎很看不起這個人。
那條大漢和白帆離平安客棧愈來愈遠，風沙要瀰漫了他們的影子。
流素冷笑。
她的手直指地上的司馬燕的四柄斷劍。
她食指微曲，那四柄斷劍慢慢地飄了起來。
她微曲的食指突然伸直，那四柄斷劍便如同驚鴻飛燕一般飛向了遠處的白帆和大漢。
一聲慘呼傳進了流素的耳朵，事實上，那並不是一聲，而是兩聲重疊在一起了。
流素低着頭盯着手中的劍，緩緩地說：你既然爲他傷心，爲何當初在四海樓還要傷他，你然對他還有如此深情，何不隨他去陰曹地府做一對鬼夫妻？
2
冷天淵聽見遠處的慘呼聲，他的眼眨了眨。
客尺沒有出劍。
冷天淵也沒有。
流素已經轉過身，她在盯着客尺看。
客尺的眼裡痛苦之色凸顯，他說：收手吧。
流素哈哈哈大笑起來，她的黑色長髮在風沙裡飛舞，她的額前的絲帶在風沙裡顫抖。
她笑着說：你也知道痛苦？我以爲你不知道呢？
客尺眼裡痛苦之色更深，他慢慢地說：每個人都痛苦，只是有的人在隱藏，有的人表現了出來。
流素冷笑，她說：還說什麼大道理，你痛苦，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她又大笑。
客尺看着手中的劍——干將——摯情之劍。
流素用劍指着客尺，她的劍——莫邪——摯情之劍。
他們兩人就這樣站着，黃昏已去，黑夜已來。
風沙在黑夜裡更加急，他們還在看着對方，他們似乎已忘記了一切。
不忍心出手，還是太過小心？
冷天淵出來平安客棧時，他們幷沒有阻攔。
3
黑暗籠罩着冷天淵，風沙冷冷地擊打着他的臉頰。
風中似乎傳來一個女子的哭泣，這樣的慘烈而悠遠。
冷天淵沒有回頭，他已經看夠了這世間的恩怨與傷痕。
他想，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活着，就要經歷傷害，只有經歷了這傷害，你纔會真正明白這個世界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