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夫人帶着怒氣離開了玄承業的書房,林翠俏和朱寒煙看了眼自己的男人悄然地跟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書房只剩下玄承業和低泣的鹿小鹿。
擡起大大的含淚的眼,鹿小鹿望着玄承業:“玄大哥,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跟老夫人的關係緊張起來!”
“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想太多!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有誰真的問過我的心?靜嫺是個好女子,可是卻不是我想要的,翠俏是爹幫我選擇的,至於寒煙,唉……”玄承業長嘆了一聲,卻沒有說下去,似乎也有着自己的隱衷。
“玄大哥,我看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鹿小鹿不安地說道,她已經收了淚。
“離開?離開後你要去哪裡?你能去哪裡?鹿家你還能回去嗎?我不能讓你過那種顛沛的生活。”玄承業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鹿小鹿的表情有些悽楚,帶着我見猶憐無助。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不要擔心了!鬧了這大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些我再來看你!”玄承業柔聲安慰道,說完便走了出去。
書房裡更加的安靜了,水梅帶着幾個小丫頭早已退了下去,鹿小鹿自己拿起桌子上的白瓷茶壺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遞到嘴邊輕輕抿着。
“我鹿小鹿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更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玄老太太,我們走着瞧!”她緊握茶杯的手微微顫抖着,努力壓抑心裡的怒火。
鹿小鹿雖然只是個山裡的女子,可是她卻深深知道只有靠緊玄承業這棵大樹,自己的後半生才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不過這樣還是不行,很明顯,林翠俏和朱寒煙已經跟玄老太太結成了聯盟,雖然自己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因爲什麼達成了共識。”鹿小鹿輕聲自語:“我得想個辦法才行!”
當天晚上,玄承業沒有來書房看鹿小鹿,鹿小鹿只從水梅有意的隻言片語中知道玄承業似乎跟玄老夫人
爭執了起來,而兩個人到底爭執的什麼,結果又如何,沒有人知道,因爲玄老夫人把身邊所有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包括紅袖和藍葉。
不過包括水梅在內的許多人都在猜測,這母子倆爭執的起因一定是鹿小鹿。
鹿小鹿只當是不知道,她甚至刻意忽略了那些下人竊竊的私語和明顯的怠慢。
第二天吃過早飯,趁着玄承業出去了,林翠俏和朱寒煙估計這個時辰應該是在給選老太太請安,鹿小鹿帶着水梅去了劉靜嫺的院子……牡丹苑。
“夫人!”鹿小鹿被劉靜嫺的丫頭帶着進了屋子後莊重地向劉靜嫺行了個大禮。
頭天發生的事劉靜嫺已經知道了,但她只當什麼都不知道,把鹿小鹿當做是玄承業的恩人一般客氣地應對着。
“鹿姑娘不必行這麼大的禮,你是承業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怎麼當得呢!”
在這個宅子裡只有劉靜嫺稱呼玄承業爲“承業”,就是這個小小的稱呼,已經向人們宣示了劉靜嫺在這個家庭中的位置。
鹿小鹿謙卑地坐在了椅子上,這才環顧着劉靜嫺的屋子。
“也太素淡簡樸了些!”鹿小鹿在心裡感嘆道。
“夫人這裡還真是樸素大方。我看二姨太的屋子裝飾的很豪華,就連三姨太的屋子看上去雅緻,但每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聽水梅說昨天玄大哥還帶了幾個汝窯的瓷器回來,兩個孝敬了老夫人,一個放在了二姨太的房間,三姨太也分到了一個。想來夫人肯定是不喜歡這些東西,所以並不稀罕。可見個人的性格不同,連屋子的風格都不同。”鹿小鹿一邊捧着小丫頭端上來的茶慢慢地品着一邊裝作無心地說道。
劉靜嫺臉上掠過一陣驚愕,但稍縱即逝。
“我喜歡簡單的東西,那些無用的擺設我一向不喜歡!放的多了,只覺得眼前亂的慌。”當鹿小鹿擡頭的時候,便看到劉靜嫺沉靜地說道。
“可不是嗎!再就是瓷器易碎,也不適合
放在小孩子的房間,現在大小姐還小,如果再大些,那些瓷器放在房間裡不但不美,反倒成了威脅大小姐安全的東西。玄家就這麼一個寶貝,萬一傷到了可不是鬧着玩的!”鹿小鹿的話題忽然轉到了大小姐的身上。
“說的也是!”劉靜嫺無可無不可地說道。
那孩子雖然十分的可愛,可並不是自己親生的,所以即便是喜歡也總帶着幾分隔膜。
“要說二姨太真是好福氣,雖說出身不高,跟夫人無法比,可是自打生了大小姐之後,這地位在玄家恐怕沒有人能比了。她又那麼會說話,很得玄大哥和老太太歡心呢,真是母憑女貴了!昨天老夫人和二姨太三姨太去寺裡上了香回來,老太太就爲了二姨太而改了碧葉的名字叫做藍葉。”鹿小鹿貌似無意地閒話着。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這身邊一直不好,總不能讓玄家斷了根吧。”劉靜嫺的手無意識地撫了下皓腕上碧綠的翡翠鐲子,平靜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二姨太的地位‘呵呵’,夫人不要見怪,這些事本不該我一個外人插嘴。只是覺得夫人這樣太悽苦了,要想想辦法才行。即便是不能讓玄大哥一心一意待你,也至少得有個孩子相伴吧。”鹿小鹿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很誠懇,似乎真的是在爲劉靜嫺着想一樣。
兩個人又閒話了一會,鹿小鹿才告辭出來。
“姑娘你也真是!”水梅跟着鹿小鹿離開牡丹苑之後便責備道:“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孩子是夫人的痛處,您怎麼還……”
鹿小鹿見水梅責備自己,也不生氣:“水梅,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我鹿小鹿現在還沒有能力回報你,如果有一天,我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第一個要報答的就是你!”
說這話的時候,鹿小鹿眼神清亮,帶着萬分的真誠。
“我這麼做自有這麼做的道理!”鹿小鹿並不打算解釋什麼給水梅聽,帶着水梅回了玄承業的書房……靜軒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