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開誠在鐵北監獄轉悠了三天,這三天,他觀察好了監獄的地形,卻無法獲知杜小娟和老許到底被關押在哪間牢房。
可是他不能再等了,他真的害怕自己的等待換來無法挽回的悲劇。
商開誠決定在他到達奉天府的第四個晚上動手。
這天白天,他不再去鐵北監獄周圍轉悠了,而是來到了奉天府黑市買了兩把功能相當不錯的短槍。
又買來一捆尼龍繩,自己做了個飛抓。匕首早已被他打磨得亮亮的,別在綁腿上的刀鞘裡以備不時之需。
做完這一切,商開誠來到了大街上上,他漫無目的地轉悠着,等待夜幕的降臨。
可是這一天顯得那麼的漫長,自己忙活了半天,又百無聊賴心急火燎了半天,太陽卻依舊像個圓球一樣遠遠地掛在那裡,像一盞人工的燈籠連位置都不挪動一下。
商開誠決定到奉天府最好的酒樓,宜君居酒家好好吃一頓。
也許是到了飯食,酒樓裡已經人滿爲患,好不容易在二樓商開誠湊巧趕上一撥人吃了飯離開,他便坐在了那空出來的座位上。
點了幾個可口的熱菜,要了兩壺上好的花雕酒,商開誠慢慢地飲酒吃菜,考慮着晚上行動的細節:趁着晚間崗換崗的間隙,從背面翻牆進入,進入警衛室,偷取警衛的衣服換上,找機會靠近那些牢房,確定杜小娟和老許關押的所在,用匕首撬開牢房的鎖……
商開誠細細地想象着每一個環節。
忽然而來的喧鬧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這不就是酒樓嗎?酒樓不就是吃飯的地方嗎,咋還不讓客人進門了呢!俺們大老遠來的,就是衝着你們的招牌菜,現在……”一個說話有些衝的聲音傳來。
“客官,真不是小店拒客,是真沒地方了!”店小二肩膀上搭着一條毛巾不停地解釋。
“大奎,算了,咱們換一家吧!”另一個溫潤的聲音說道。
商開誠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循聲望去,他看到了一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尤今!
“尤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就過來一起坐吧!今天我請客!”
商開誠對着尤今的方向喊道。
“原來是商先生!”尤今也顯得非常的意外。
帶着那個叫大奎的人走了過來。
店小二見問題被商開誠幫忙解決了,心裡萬分高興:
“幾位客官,還想添點什麼?小的現在就去準備!”
商開誠向尤今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尤今也不客氣,接過小二遞上來的菜單,點了幾個小菜。
“商兄弟怎麼會來奉天?”尤今點完菜對商開誠說道。
商開誠爲他跟大奎斟上了酒,謙讓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率先乾了杯中酒。
“尤先生,一言難盡啊!”商開誠感慨萬千。
“哦,對了,你的那個小兄弟,不,那個山裡姑娘怎麼不跟你在一起了嗎?”尤今貌似無意地問道。
商開誠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我來奉天府就是爲了找她的!她被抓起來關在了鐵北監獄。”
“什麼?”
“什麼!”
尤今和大奎同時叫道,只不過尤今用的是疑問句,大奎用的是感嘆句。
“你給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尤今放下酒杯問道。
商開誠便簡單地把杜小娟被捕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商兄弟,這麼說你是打算劫獄來的?”尤今看着商開誠的表情一猜即中。
商開誠用沉默默認了尤今的猜想。
“不可能成功!”大奎差不多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下了斷言。
見商開誠看着自己,大奎心直口快地說道:“你還別看着我,認爲我烏鴉嘴,我告訴你,我有個哥們兒就在那家監獄當警衛,他說過,從外面看鐵北監獄很脆弱,鬆散,不堪一擊,其實裡面牢固着呢,你想劫獄,幾乎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試試!”說這話的不是商開誠,竟然是尤今。
商開誠和大奎都愣住了。
只見尤今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大奎,看什麼看,你不是有哥們兒在鐵北監獄嗎?趕緊去打聽一下小娟妹子的情況,她被關押在哪間牢房!”
“放心吧大哥,這點小事難不倒
咱!”大奎說完急匆匆地走了。跟人命相比,跟老大的命令相比,幾杯酒算得了什麼。
“尤先生,你沒必要捲進這件事裡來!”商開誠有些意外地說道。
尤今卻淡然一笑:“當日的相遇就是緣分,既然我遇到了,這事兒也還真不能不管,見死不救不是我尤今的性格!”
他說的豪氣干雲。
大奎的辦事效率還真快,兩個人兩壺酒還沒有喝完,大奎已經轉了回來:“大哥,打聽着了!”
尤今和商開誠一聽來了精神:“打聽着了!這可太好了!”
商開誠覺得這是自己來開封府四天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走,去我那說!”尤今害怕人多嘴雜,建議商開誠到自己居住的客棧去商量一下。
三個人前後相跟着到了尤今的住所。
大奎仔細地把自己打聽到的關於杜小娟的情況說了一遍,但關於老許,卻幾乎什麼都沒有打聽出來。
商開誠既開心又有些失落。
“先別管那麼多了,現在是救出一個是一個吧!”尤今安慰商開誠。
三個人湊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下細節,商開誠把自己準備的工具給尤今看了一下,尤今覺得十分的實用。似乎對劫獄成功又多了幾份信心。
夜,終於還是降臨了,雖然對於商開誠而言,來的那樣晚。
奉天府的大街上,到了半夜就開始禁止百姓們來回走動,但不時地,也會有達官貴人的汽車疾馳而過,卷的大街上的落葉不停地翻滾着,打着旋飛出去好遠。
由此可以看出北方軍閥雖然佔據了北方的統治地位,但歸根結底,採用的還是龍運王朝沿襲下來的統治方式,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商開誠和尤今以及大奎,三個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又檢查了一遍東西從客棧裡悄悄地溜了出來。
尤今本來想多找幾個人的,可是商開誠害怕牽連別人,同時也擔心走漏消息,拒絕了。
“汪……汪汪……汪……汪汪……”不知道是誰家的狗叫了起來,聲音一長,兩短,在這靜夜裡顯得異常的突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