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粉知道,自己現在跟鹿小鹿是一條繩上的兩個螞蚱,怎麼也逃不脫了。
“四姨太,只要你放過我弟弟,不把我賣到那種髒地方去,我什麼都聽你的!”菊粉向鹿小鹿保證道。
“好!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回頭我告訴你怎麼做。至於過年時發生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跟你跟我跟咱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放出風去,是那個小賤人在外面惹是生非得罪了人,所以人家大過年的來尋仇了。”鹿小鹿一邊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晃着一邊說道。
菊粉巴不得趕緊逃離她,但她不敢表現出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外面走去。
就在菊粉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鹿小鹿突然又說話了:“菊粉!”
菊粉嚇得渾身一哆嗦。
“是!四姨太!”
“回去之後把頭上的傷處理一下,不要太難看了!大過年的,知道的是你不小心撞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個四姨太心胸狹窄不容人虐待了你呢!”
“是!四姨太!”菊粉一點脾氣都沒有,她現在要多後悔有多後悔,後悔當初爲了所謂的榮華富貴主動投靠了鹿小鹿,後悔自己助紂爲孽,可是,她有退路嗎?
看着菊粉乖覺的樣子,鹿小鹿忍不住笑了,她需要的就是身邊的人對自己服服帖帖,唯命是從,所以,菊粉進了玄家宅不久,鹿小鹿就以恩典的形式把她弟弟也弄了進來,目前在玄家礦上做事,偌大的深山,偌大的金礦,想要一個人消失簡直易如反掌。
菊粉回到自己的住處,將額頭的傷處理了一下,撲了厚厚的一層粉,又用劉海遮掩住了,這才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沒多久,玄家宅裡就流傳着這樣一種說法:年三十刺殺大少爺只是個誤會,其實真正的目標就是小夫人!不過是好巧不巧,杜小娟跑過去跟大少爺說話,刺殺的人這才失去了準頭。
那些下人不敢當面議論,但背後裡,都是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玄老夫人很快也聽說了這種傳言,她本
來因爲杜小娟救了自己的兒子還存有幾分好感,聽說了這話,不自覺地撇了撇嘴:虧得自己還高看了她一眼,卻原來是這麼回事!
原本打算去看看她,不管怎麼說,也是她救了自己的兒子,雖然不待見,但總得做給外人看看吧?不能讓人說她玄家忘恩負義。
現在好了,根本用不着去看杜小娟。
玄老夫人舒服地靠在了軟軟的棉花靠墊上。
“老夫人,您不是說要去看看小夫人嗎?”紅袖已經收拾好了出門的東西,見玄老夫人又歪坐在了那裡,不解地問道。
“什麼‘小夫人’!不過是你們少爺不懂事的一句玩笑話罷了。你們還真當真了?咱們玄家的一個小妾而已,也配叫什麼夫人!”
玄老夫人撇了撇嘴,哪裡還有一點慈母的形象:“我去看她?一個在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不知道惹了什麼麻煩上身,讓人追殺,也值得咱們去看她!你且讓她等着吧!”
紅袖聽了玄老夫人的話也跟着點了點頭:“老夫人說的有道理,什麼事還是您看的透徹!”
外面的這些謠言議論,杜小娟並沒有聽到,當然,竹裡館裡的人也沒有聽到。
杜小娟從住進竹裡館第一天就告訴過所有的人,沒事不要東家長西家短地瞎議論,小心禍從口出。
所以,竹裡館的人都很自覺地減少了跟外面的來往,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荷語,但因爲荷語見多識廣,又極其會爲人,大家都買她的賬,自然不會出什麼岔子,隔三差五的,反倒能將外面的消息帶給杜小娟,所以她便不在此列。
見杜小娟已經完全甦醒了過來,荷語心裡高興,吩咐柳芽照看着,自己親自到廚房來給杜小娟熬藥。
“劉媽媽,能不能騰一個竈出來?小夫人已經醒了,需要按時服藥。”荷語來到廚房,見所有的竈上都已經被佔用了,便跟管廚房的劉媽媽商量着。
“荷語姑娘,您也看見了,這每個竈都用着呢。喏,那邊那個
是大夫人熬的藥,這邊這個是老夫人燉着的燕窩,這都是不能動的,那邊三姨太補氣血的補品咱也不敢耽擱了……所以,你看,實在是騰不出來!”劉媽媽用手挨個指點着。
“劉媽媽,小夫人現在正病着,您一定請通融一下。我知道,讓您把誰的騰出來都不是那麼回事,您放心,我很快就熬好的,我就把那邊那個已經燉好的拿下來在放着,等我熬完藥再給她放上去。劉媽媽,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您笑納!”荷語說着,悄悄地在劉媽媽的手裡塞了兩個銀元。
也不待劉媽媽回答,便向靠近角落的一個竈走去,將已經燉好的補品端了下來。
劉媽媽想要阻止她:“哎……”可是她捏了捏手裡的銀元,又有些捨不得拒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用就用吧,不會那麼倒黴正好被碰上的!看在銀元的份上,自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劉媽媽心裡想到。
荷語剛把補品放下,正用瓢舀水填到中藥裡。
“呀!這是誰幹的缺德事?四姨太的補品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吃的,這拿下來了,多影響效果啊!”菊粉一驚一乍地喊道。
她的嗓音本來尖利,再加上故意高聲喊着,更顯得刺耳了。
“菊粉,你別嚷,是我端下來的。我看那補品已經燉好了也沒人來拿,我急着給小夫人煎熬,所以就……”荷語站起身來語氣和緩地說道。
“喲,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小夫人身邊的荷語姐姐嗎?怪不得這麼霸道!你們小夫人需要煎藥伺候着,咱們四姨太也需要補養身子呀!怎麼?同樣是姨太太,小夫人只不過換了個名字就高人一等啦?”菊粉話語帶刺地說道。
荷語氣得渾身哆嗦,也不煎藥了,索性直接回了竹裡館。
身後傳來劉媽媽和菊粉的議論聲:“菊粉姑娘,您這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雖說小夫人招來的禍事,她受傷了活該,可是那荷語姑娘還是不錯的……”
荷語在冷風中聽到劉媽媽的話,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她們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