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玄之只覺得心中有萬千某神獸在奔騰。
“那麼,如何進入時間之外?”說這話的時候,他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儘管他是多麼的不想惹上這個麻煩玩意,但某二貨還是得救的。一碼歸一碼,總不能放着那傢伙不管吧。
只能等一切結束之後再秋後算賬了。
重新回到“木乃伊”形象的神秘人聞言,不由得愣了楞,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真的決定進入時間之外。
“你知道時間之外意味着什麼嗎?一不小心,你就會在那裡消失。”
“我知道。”玄之面無表情地說,語氣中有那麼一點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但是,沒辦法。”
神秘人用駭人的赤瞳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絲毫反悔的意思,終於還是輕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進入時間之外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在晝夜交替的時候,以一定的速度打破時空的屏障。第二種,就是通過某種媒介進入其中。至於媒介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一定是對那段記憶的主人來說意義非凡的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地方,一個通道。”
聽到神秘人的解釋,玄之忽然靈光一閃。
記憶……意義非凡的地方……
他想到了晝之城的城主府中那個多出來的庭院。
在那個時候,他確實看到了不屬於他的記憶,這種現象一度被他認爲是“溯流”異能。
其實,那段記憶最初是出現在他的夢中,但夢醒了之後又被他本能地遺忘,直到見到那個庭院才重新想起來。
這麼說來,所謂的“媒介”,便極有可能是那裡了?
可是,由於這裡的特殊性,那個庭院只存在於晝之城中。而現在距離晝夜更替還有好幾個時辰。
“你是這裡的守護者?”玄之話鋒一轉,忽然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
“沒錯。”那人平靜地回答,似乎對話題的轉換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那麼,你所剩下的權限能夠立刻把我送到晝之城嗎?”
“可以。但是,你認爲進入時間之外的媒介在晝之城?”那人的語氣中多出了一絲質疑的意味。
“先提醒你一句,由於大部分的權限被竊取,所以在我重新收回一切之前,這種傳送我只能夠進行一次。你確定不在夜之城中再找找了嗎?”
“不用了。”
玄之搖了搖頭,目光愈發堅定起來。夜之城中的主要三處地方已經被他搜尋過了,並沒有類似“媒介”的地方,只有晝之城的那裡比較可疑。而且,眼下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搖擺不定。
只有賭一把了。
見他態度堅定,神秘的守護者並沒有再問什麼,只是擡起了雙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形的門戶。幾道繁複的符文從那雙豎瞳中電射而出,本屬平面的門戶忽然就生動了起來,迅速放大,化作一條幽深的隧道。
完成這一切之後,他放下雙手,然後閃到了一邊。玄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隧道在玄之踏進去之後立刻消失不見。守護者僵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轉身面對後方的黑暗。
一縷白色布條忽然間飛回到他的手上,與此同時,無數雙血紅色的眼睛從周邊的黑暗中亮起……
……
踏入隧道中之後,玄之只覺得一陣空間轉移般的眩暈。在隧道的盡頭,是一片幽暗的光。
他向着光走去,雖看不見腳下的路,卻走得很平穩。不多時,便走到了盡頭。
那個神秘的守護者沒有說謊,隧道的另一端果然是晝之城。
濃稠得化不開的霧氣充斥着整個空間,也許是因爲還未到晝之城出現之時的緣故,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有些虛幻,有點海市蜃樓的感覺。
玄之沒有浪費時間去仔細觀察這裡,只是看了看周圍,簡單辨認了一下方向。
他現在的位置依舊是水源之地的附近。與夜之城的安靜不同,晝之城的這裡無限接近真實的天城。隆隆的水聲響徹耳際,但這聲音卻是飄忽不定,似乎遠在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完全無法辨認出它的聲源地。
儘管心中對這個現象很好奇,但他並沒有時間去一探究竟。得知了大致的方向之後,他立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出發。
霧氣濛濛,遮擋了前方的視線。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此行的目的地終於近在眼前。
令他感到有些驚異的是,城主府的景象與他上次來的時候又有了一些不同。
說不出是哪裡不同,但他就是有種感覺,這裡的氣氛似乎更加陰森了,就好像在其中隱沒着一個巨大的冰窟,正不停地向外散發着絲絲縷縷的寒氣。
在走進城主府大門的一瞬間,他忽然停下了步伐。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襲來,令他渾身寒毛倒豎。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他都見過的,其中一個是將他們引到這個空間入口的銀髮少女。而另外一個,則是他曾經在安居的記憶中見到的那個帶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雖然在安君的記憶中,這個人披着一身猩紅的斗篷,看不出身形,但那個面具實在是太特殊了,令人看上一眼就無法忘記。
這一次,這個男子並沒有披斗篷,反而是穿着較爲貼身的古典禮服,露出了一頭耀眼的金髮。
兩個人一個如同清冽的月光,另一個就像晌午的太陽。在氣質上有天壤之別,但他們這樣站在一起,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和諧的感覺,彷彿他們天生就是相隨相生。
面具男子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從頭到腳打量着玄之,忽然在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可算來了,等你好久了呢。”
玄之的心中一跳。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能夠來到這裡,還多虧了守護者的相助。但是,聽他們的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來。難道說……?!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搞得像我們欺負你一樣。”面具男子輕佻地揚起下巴,撇過頭,擡手在面前擺了擺。
“沒錯,你心裡想的完全正確。那個所謂的守護者,其實也沒有多麼的強大,三下兩下就我們被搞定了。到現在爲止,你們的一切行動都是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怎麼樣,自以爲逃脫了束縛,但其實那只是我們有限的寬限。這種感覺如何?”
他笑得很邪氣,配合着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花花公子。
……原來如此。
到了現在,玄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沒有想象中的惱羞成怒,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安晴他們的安危。
“那個出口也是你們故意打開的?”他問道。
“否則,你認爲我們會犯那種低級錯誤?”面具男子調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你也是知道的,這個時代實在是太無聊了嘛,沒有電子產品,大部分的高科技產物在這裡都是擺設。總要想點辦法找點樂子!”
他在那裡話嘮似的說個不停,玄之有點不耐煩地蹙眉。這傢伙到底是多久沒有說過話了?怎麼這麼羅嗦!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在你的手裡?”玄之打斷了面具男子的喋喋不休,索性直接說道。
面具男子攤了攤雙手:“怎麼會!礙事的人終於走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雖然作爲反派,我們cobra無惡不作,但也不會那麼下作吧?我們想要的人是你,又不是他們!”
說到這裡,他忽然親親熱熱地伸出手,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喚道:“來,認識一下,我叫雷克斯,雷克斯?由塔,以後我們就是熟人啦!”
這傢伙到底要做什麼?
玄之沒有去握他的手,只是皺着眉頭看着他。
得知安晴等人沒事,他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沒有去懷疑雷克斯會說謊,因爲在這種事情上,對方沒有騙他的必要。
只是,“雷克斯”?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見玄之半天沒有反應,雷克斯只得尷尬地收回手,然後撓着腦袋打了個哈哈。
“好吧好吧,難得遇上一個現代人誒,還這麼冷漠。不過,有個性,我喜歡!”
“key。”似乎是終於受夠了同伴的羅嗦,月光般的少女輕輕皺了一下冰雪一樣的柳眉,聲音如寒泉般悅耳清脆。
“知道啦知道啦!說正事,來來!”銀髮少女發話後,雷克斯乖乖地收住了滔滔不絕的嘮叨,悻然道,不過他很快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你一定不知道key是什麼吧?那是我在組織中的代號……”
“永恆之匙。”銀髮少女的耐心終於被耗盡了,乾脆自己說道,“黎明之前。” шωш▪ тt kΛn▪ C〇
看來,這兩個人是完全相反的,雷克斯是個標準的話嘮,而這個銀髮少女卻是惜字如金。
不過,玄之倒是聽懂了她的意思。他們要永恆之匙,所以他必須在黎明之前找到,並將永恆之匙交給他們。
只是,就這樣被他們操控,他總覺得心有不甘。
見他面色變換不定,雷克斯以爲他沒有聽懂銀髮少女的意思,連忙笑眯眯地解釋道:“她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把永恆之匙帶出來?雖然我們不會用它來幹什麼好事嘛,但是,我們真的很需要它。”
“需要它來提取我的靈力?”玄之冷笑了一聲,反脣相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