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可能要讓攸灼兄弟失望了……仙人並非女子,但作爲天城的貴客,天城的美人們之中,攸灼兄弟若是看上了哪一個,天觴雖不能限制人家的自由,但定當全力協助。”
他說得很認真,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聽他的語氣,只要攸灼說出一個姑娘的名字,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爲他創造各種條件。
這麼一來,攸灼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他本意只是看天觴不爽想說些什麼噁心他一下,但有時候認真的態度往往是對付這類惡意調侃的最好方法。
“算了算了!”他終於故作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一副“我大人大量纔不跟你計較”的表情,“我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天觴說着,一邊拍了拍手。馬上便有一隊侍從打扮的人走了進來,他們都披着銀甲,帶着能遮住整張臉的頭盔,衣着動作整齊劃一,雖然只是一隊侍從,但給人感覺卻不輸於久經沙場的老兵。
玄之的眉頭微不可查的顰了一下。在這隊侍從中,他並沒有感覺到異能者的氣息,所以可以確定投靠天城的五個靈異家族之人並不在其中。
實際上,那五個人也只是在昨天露了一次面而已。他們和安君一齊在安府失蹤,卻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這裡。玄之一直想要找機會向他們或是天觴問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一直沒有機會。
對於天觴,既然他知道翾翎家族,那麼想必他對異能者的世界也有着一定的瞭解。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個“仙人”。他終於忍不住要露面了嗎?
侍從們魚貫而入,在大殿中分成人數相等的兩個隊伍,分立在兩旁。三人從侍從們之間走過,在一隊身着祭司服飾的少女的引領下,出了城主府。
正對着城主府的大門,一條筆直而寬闊的大道一直延伸了近千米。值得一提的是,城主府的效率還是不錯的,雖然事出突然,但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之內,便有人佈置好了這一切。大道的正中央鋪着正紅色的綢布,兩側有同樣裝束的侍從侍立。他們腰板挺得筆直,刀劍出鞘,刀刃在陽光下反射着寒光,渾身瀰漫着一種冰冷的殺氣。
侍從的後面擠滿了天城的居民。畢竟參拜仙人祠堂對於這個生活單調的微型城市來說是一件大事,而且要去參拜的還有玄之和攸灼這兩個外人。這裡的居民從出生開始便與世隔絕,自然對與外面有關的一切充滿好奇。
一身正裝的三人看上去還是比較養眼的,天觴原本是屬於那種相貌柔美一類,加之他的城主身份,所以人們都對他懷有一定的敬畏。相比之下,人們更加關注作爲外來者的玄之和攸灼。
攸灼雖然平日二了一些,但此時他把腰一挺,臉上掛起溫文爾雅的笑容,手上又不知道從哪摸出那把裝逼必備道具,,摺扇,儼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倒也一表人才。玄之倒是簡單得多,只是面無表情地自顧自走路。天觴走得不慢,所以對於他這種不太習慣冕服的人來說,跟上他的步伐並不容易,稍微一不小心就會踩到自己的衣服上絆倒,根本無法分心去注意其他的東西。但在旁人看來,這是一種高貴疏離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破壞它。
所以,不被封建禮教束縛的少女們紛紛熱情地向這邊頻頻揮手,想要引起三人的關注。自詡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攸灼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只見他一會兒衝這個笑笑,一會兒對那個拋媚眼,引得少女們一陣陣尖叫。
不多時,近千米的路程便被三人拋在身後。周圍的喧譁聲也靜了下來。前方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出於對仙人的尊敬,人們紛紛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引路的少女祭司團悄悄地沿着兩側的小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從祠堂迎出的衣着莊嚴的神官們。
在神官們的簇擁下,一個少女從祠堂中轉了出來。她衣着華貴莊嚴,伴着古樸悠揚的旋律,舞動着寬大的衣袖,跳着不知名的舞。她的腰上束着緋色的束腰,蓮步輕移,繡着華麗圖案的裙襬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愈發顯得舞姿翩躚靈動。
一行人這才停下了腳步。玄之暗中鬆了一口氣,悄悄地小幅度踢了踢稍微有些痠痛的腿,這纔有時間去打量周圍的情況。
這種祭祀的禮儀很是古怪,與中國古代的傳統大相徑庭。從儀仗到規格,都完全不屬於任何的時代,簡直像是21世紀的人們憑空想像出來的形式化儀式,僅僅是爲了好看而已,完全沒有任何的內涵。但是在這個地方,這裡的人們卻懷着虔誠的心來做這些沒有什麼深意的舉動,這不得不讓玄之感到一絲好笑,同時也對那個未曾謀面的所謂“仙人”多了一絲好奇。
少女的舞蹈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在落幕謝禮之後,她忽然擡起頭,目光穿過衆人,正好與玄之的目光對上。但只是一瞬間,她又慌忙移開了眼神,急急忙忙地提起裙襬退到一邊。厚厚的妝容下,看不清她的臉色。
只是,那張有幾分熟悉的面孔卻令玄之一愣,隨即纔想起那正是早上那個叫做夕晴的姑娘。於是他禮貌地對那個方向點點頭,便將這件事忘在了一邊。
折騰了半晌,所有的形式全部完畢之後,三人這才得以進入祠堂。
不同於外表的華麗非凡,氣勢磅礴,真正進入裡面之後,卻發現其實這座祠堂布置得極爲樸素,幾乎可以用“寒酸”來形容。整間祠堂空蕩蕩的,除了門的正對面立着的那個巨大的仙人塑像和一張擺着祭品的長桌之外別無他物,甚至連仙人的塑像也是泥身。
“原本這裡有過幾個蒲團,專供拜祭者跪拜仙人。然仙人仁德寬厚,不忍令拜祭者行跪拜之禮,故降下口諭,撤走了蒲團。今拜祭者只須上香即可。”天觴走上前,從擺放着祭品的長桌上取下幾柱香,微笑着分給兩人,一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