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哥!小心啊。”這是我在陷入沙地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張文的聲音,沒想到他們也追上來了。可這也已經來不及了,我還沒來得及回頭,人就已經陷入了沙地裡。
情況緊急讓我來不及覺得恐懼,幾口沙子吸入了我的嘴裡,猛烈咳嗽的同時伴隨着缺氧,簡直比死還難受。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只覺得身下一空,然後重重地摔到了一塊堅硬的地面上,幸虧是頭朝上,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是一條地下隧道,差不多可容五六個人通過的寬度,不知道通向哪裡,不同於外面普通建築的土坯質,可能是爲了安全和堅固的關係,採用石頭堆砌,而那堆有些發褐黃色的石材,我是再熟悉不過了,山谷之前,那一百具殺人不眨眼的道甲就是用的這種材料雕刻而成的。
唯一不同的,在頂棚上,竟然是一些細細的黃沙,這是在廣場前的那片沙地?可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撐着它們?由於掉下來的時候沒有準備,我也估計不清這裡究竟離地面有多高。
我想起件事,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距離我掉下來的位置後面跑去,果然不出所料,當我跑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正好看見張文和曹凌歆一個接一個從上面掉了下來。他們雖然離我還有一段距離,可按照這島上建築的設計者一貫的尿性來判斷,既然已經進入了沙地,就沒有不中圈套的道理。
“你們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就是要出人命了,凌歆姐,你怎麼這麼沉啊。”離着老遠就聽到張文在那鬼嚎。
“行啦,這可不是我的問題,是這頂棚太高了。”曹凌歆打趣道,他看我跑過來,問我:“有德,那些禿鷲怎麼都飛走了?”
這女人真是一會一變臉,剛纔還是個癡心怨女,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又跟個沒事人一樣,不過這樣也好,便說:“我不知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們就調轉方向了,而且那些屍體不見了……李凌宇也不見了,你們在後面看清沒?”
曹凌歆搖了搖頭:“當時只注意你了,後來看你人突然掉了下去,給我嚇了一跳,誰知你前腳剛消失,我們腳下的地面就跟着塌了下來。”
我狠狠錘了下地板,現在我們幾乎可以說是被困在地下了,別說是繼續找李凌宇了,連我們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個問題,“這下麻煩了,”
“啊!這是什麼地方。”張文眼神驚恐,嘴張得老大,“那,那是什麼啊!”
掉下來沒多久,我還沒多留意周圍的環境,腦子裡也是想的李凌宇突然消失的那一幕,聽張文一說,這才覺得不對勁,這裡是地下啊,是哪裡來的光?
我們在的位置是一個迴廊處,相對於從我過來的另一邊還有一個拐角,順着張文的視線看去,竟然隱約有一陣陣光線從那邊透出,
神奇的是,等我們靠過去才發現,光線竟然是那些褐黃色的石頭本身發出的,怪不得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我們還能看清周圍的事物,原來是牆壁本身就自帶着照明功能,我有些疑惑:“難道這東西還有螢石的成分?可那些道甲也不會發光啊。”
“我看不是這樣。”曹凌歆看出了問題的所在,“不是所有的螢石都會發光,再說上哪裡能找到這麼多,我看這些石頭僅僅就是起到一個傳遞光源的作用。”
聽她一講,我也想起那些道甲會發光的眼睛,大概是這種岩石裡含有某種稀有元素,就和LED的原理差不多。
曹凌歆繼續道:“所以說,在這個地下隧道系統裡,存在着一個或者多個光源,我們可以根據光強的漸變,來找到它們,或許到了那,我們就有出去的辦法了。”
“難道我們不能從上面出去?”我問道。
“不可能的。”曹凌歆搖了搖頭,“先不說那種把這麼多沙子懸停在半空的奇怪力量,就算這是個普通的沙坑,人在裡面也是使不出力氣的,這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好的防盜系統了吧。”
既然連她都無可奈何,更別提我倆了,看來只好按照她說的方法尋找光線的源頭。事實上,這東西說得簡單,可對比光線強弱,也許一開始你還能觀察出來,可由於人的視覺系統的調節,沒一會兒就什麼都分不清了。我們只有兩兩輪流上陣,一個人休息,誰覺得自己有些分辨不清就換另一個人。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個小時,開始我還有些耐心,可越往後面心裡就越沒底,這怎麼還沒有個頭?周圍全是一樣的牆壁,讓人沒有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我早就不知道我們拐過了幾個彎,或許我們已經從古城之下走出了兩界山也說不定。甚至到最後連曹凌歆也有些分不清楚方向了。
我們也停下嘗試過從上面出去,可曹凌歆連續幾次都是身體進去了一半就掉了下來,**倒是有,只不過量太少,而且我們都不精通爆破,一旦上面的沙子經受不住震動,怕是要被活埋在這裡了。
事情的進展有些惡化,我們的體力倒還跟得上,只不過食物和水源已經不多了,要是這隧道的盡頭是個死衚衕,恐怕我們就得渴死、餓死了,這個死法我絕對接受不了。
“古大哥,咱們是不是要死在這了?”張文累得急了,乾脆坐在地上不走了。
我心裡惱火,可也沒力氣再去收拾他:“你他媽能不能不要動搖軍心?快起來,要不然可沒人管你。”
“有德,別勉強了,咱們休息一下吧,疲憊趕路沒效率的。”曹凌歆也來勸我。
沒辦法,我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急於求成了,既然這隧道的設計者如此大費苦心,哪能那麼輕而易舉的逃出去?
我們找了一個偏僻的拐角休息,食物雖然不多,可還夠我們支撐兩天之久,我也不是太心急,只不過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大部分人都生死未卜,雖說面對那些道甲的攻擊,人們生還的希望不大,可到底是沒有親眼見到屍體,說不定有誰正在等待我們救援也說不定。
“唉,想不到我臨死前連頓好吃的都吃不上。”張文一邊吃着壓縮餅乾一邊做嘔吐狀,我最煩他這幅娘了吧唧的樣子,上去給了他一腳:“想吐到那邊去,別來噁心老子。”
其實整個隊伍裡,我的本事也就夠收拾張文的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嘴裡不忿地說了兩句找回場面的話,背過身去默默地啃着餅乾。
這給曹凌歆逗得直笑:“好了,你就別欺負小孩兒了,張文,我這有蘋果你吃不吃?”
“啊,蘋果?行啊,起碼上比這東西好。”張文聽說有蘋果吃,立馬眼睛裡放光,看他這樣,就連我都有些佩服這小子到這時候還這麼樂觀。
“那行,咱們一人一半,有德,你有刀沒?”曹凌歆從口袋裡拿出一顆青蘋果,向我伸出手說道。
我有些無語,這都火燒眉毛,命都保不住了,你倆還他娘玩過家家,我從裝備包裡拿出匕首遞給她,我有些好奇,畢竟蘋果這東西好是好,可在荒野探險、或是執行山地任務的時候,既不好保存又佔地方,提供的的能量相對來講還不算多。
便問:“你帶着這東西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