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長命,壞人禍千年。爲什麼倒黴的都是好人呢,因爲只有好人容易欺負,好人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壞人是毫釐之仇不死不休,唐安選擇做一個壞人,因爲他要活着,他沒得選……
“小妞兒,不管你爹是怎麼死的,我想他都不願意你步他的後塵,有什麼你便交代什麼,至於刺殺一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唐安淡淡看着江琳兒,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女人長的倒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就是蠢了點,典型的被人販子拐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那種。
“你胡說,我爹……我爹就是你殺的,你纔是兇手……”
江琳兒先是一怔,隨即又不可置信的怒喝起來。她不相信唐安,更不相信江汀是被別人殺的,但是她眼中有些無法掩飾的懷疑與惶恐,似是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堅決了。
“姑娘……”
趙清河是個明眼人,他早就看出來這女子被人當了槍使,所以也是想跟這女子講講道理,勸她老實交代,但是江琳兒的脾氣多火爆啊,她一聽趙清河開口馬上就轉過頭來怒喝道:“娘娘腔,你閉嘴!”
“你……你說我娘娘腔?”
聽到江琳兒的話,趙清河愣住了,他指着自己隨即又氣急敗壞的問道:“你……你說我娘娘腔,你他孃的竟然說老子娘娘腔?”
在青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趙家委實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而作爲趙家大少的趙清河更是青城諱莫如深主兒,他脾性古怪,便是江汀也要敬上三分,雖是少年,可卻有驚世手段,所以趙清河骨子裡其實是個非常狂傲的人,可是今天有人挑釁自己,還對自己搞人身攻擊,他真心忍不了了!
“怎麼了,老孃說你娘娘腔怎麼了!”
江琳兒心很大,她直接將殺父仇人晾在一旁,隨即與趙清河干了起來。趙清河渾然不懼,雖說好男不跟女鬥,可是這女人都快騎到他頭上撒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老子跟你沒完!”
趙清河怒罵一聲,擼起袖子就朝着江琳兒衝了過去。
“殺!”
江琳兒簡單粗暴,像極了後世的小太妹。啤酒瓶,西瓜刀,搞起事情來一點也不含糊,就差身上紋個龍啊虎啊的了……
唐安臉冒黑線,卻是不知道多說什麼,只是看着這二人打的死去活來,一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此時此刻,樓下的程風終於是聽到了動靜,他連忙帶人趕了上來,緊接着就看到了趙清河跟一個女子拉拉扯扯,互相傷害下黑手……
“唔……”
唐安揮了揮手,示意程風先把這些舞女樂師帶下去,隨即靜靜看着這二人在這裡較勁。趙清河打了個鼻青臉腫酣暢淋漓,而江琳兒也是咬緊牙關不撒手,就是幹,壓根不知道慫字怎麼寫!
眼看這二人打着打着已經有些少兒不宜這畫面都快十八禁了,唐安終於是咳嗽一聲,隨即又道:“咳……那啥,差不多得了……”
說着他轉過頭
開始觀賞窗外的風景,給這對狗男女一點時間。他也是醉了,這二人怎麼都這麼沒心沒肺呢!
“啊……”
此時此刻江琳兒終於是反應了過來,此時她傲人的雙峰全部展現在了趙清河面前,而趙清河也是衣衫不整滿頭大汗,看起來是被掏空了身子……
想必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猜不出他們之前是在互相傷害,互相往死裡掐。當然了,這個戰場稍微簡陋了一點,要是多一張牀,那麼沒有毛病,也不會有質疑,然而事實卻與人們想象的恰恰相反。
愛與恨其實算不上反義詞,因爲有時候愛就是恨,恨就是愛,沒有絕對的愛,也沒有絕對的恨……
“娘娘腔下手倒是挺黑的!”
江琳兒將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緊接着又冷笑起來。她玩味的看着趙清河,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呵呵,潑婦你也不差!”
趙清河揉着眼睛,也是不鹹不淡的嗆了一句。有一說一,這女子還真是練家子,一拳打到他眼睛上,搞得他一直掉眼淚,難受死了……
“你們還打出感情來了,怎麼,高手過招還喜歡惺惺相惜?”
看到二人總算是冷靜下來,唐安終於是出了口氣。這二人稍微有些過分了,一點都不知道尊敬一下自己,竟然敢搶戲,要知道自己纔是主角啊!
“呸!”
趙清河與江琳兒先是一愣,隨即相互嫌棄的吐了吐口水。唐安一嘆,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敵意還是沒有消啊!
“小妞兒,說說吧,誰派你來的,你怎麼來的?”
唐安緩緩蹲下,眼神開始變得認真起來。今兒個江琳兒敢殺自己,那麼只要自己不死恐怕就會有更多的人來刺殺自己,俗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若是不永絕後患,那麼吃不好睡不香,高鈣片都不好使啊……
“我……”
江琳兒冷哼一聲,還想跟唐安犟嘴,但此時的唐安已是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淡然,更多的是給江琳兒與趙清河窒息般的威壓!
“你今年必定不足二十,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你爹雖然死了,可是你娘還活着!”
唐安定定看着江琳兒,一句話便使得江琳兒臉色蒼白起來。他這句話不算是威脅,僅僅算得上一個善意的提醒,當然了,若是江琳兒不識趣,那就算是威脅了……
十惡,一曰謀反,二曰謀大逆,三曰謀叛,四曰惡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義,十曰內亂。
江汀之舉形同造反,屬於十惡,十惡不赦的道理想必是個人都懂,所以株連一下家人其實很正常。
“你……”
江琳兒緊咬嘴脣,心中萬分複雜。千算萬算還是算差了一籌,她終究是忘了自己的生母,那個生自己養自己一十七載的母親。
若是自己無牽無掛孑然一身,那麼坦蕩赴死倒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她看得很開,今兒個既然來了她也就沒有想過
要活着回去,只是心有遺憾未曾殺了這狗官……
“若是你不願意交代,本官也會將你母女二人從輕發落,唔……送入教坊司接客,你意下如何?”
看着這女子已是開始猶豫不決,唐安心中微喜,隨即又添了一把柴火,讓原本就難以下決心的江琳兒徹底擊潰了……
教坊司,這狗官真夠狠!
衆所周知,教坊司原是官家的青樓妓院,凡是重罪落馬的官員,少不得妻女被打入這教坊司中,落得個萬人騎乘的悲慘下場。
教坊司原屬六部之首的禮部,專門在慶典或迎接貴賓時演奏樂曲的。它有衆多樂師和多種歷代相傳的樂器,蔚爲大觀。不想其中眷養一羣妓-女卻是對禮樂絕大的諷刺。
所以一聽唐安說教坊司,不只是江琳兒,便是趙清河的臉色都是難看了下來。一入教坊司,那真是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流落在那煙花巷中,當真是要看透人世的一切苦楚……
“我全說……”
江琳兒嘴裡慢慢擠出三個字,隨即又如同虛脫了一般癱倒在了地上,嘴角還抹過一絲鮮豔不覺間已是咬破了嘴脣……
趙清河看了一眼雙目無神的江琳兒,眼中不免有些複雜。他嘴脣翕動,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他身後是整個趙家,他不能因爲一時憐憫而將趙家百年基業盡數舍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姑娘你是俊傑中的俊傑!”
唐安拍手大笑,卻是讓程風將江琳兒鎖了帶回府衙候審,一來他要讓江琳兒知道一些事實,而來也要讓江琳兒對她幕後的人徹底死心!
八珍樓,八珍宴,一場原本就算不上盛宴的宴會差強人意的結束了,趙清河看着遠去的唐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原本今日是有求於唐安,誰成想卻是差點將趙家推入火坑!
趙清河不蠢,可是他願意蠢,他願意裝瘋賣傻,今兒個是他設宴,可是這八珍宴差點就變成了鴻門宴。
他不知道唐安爲什麼不懷疑自己,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還是他沒有跟自己計較,總之,這個結果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既沒有表現得過於激動,也沒有表現得十分冷靜,他就做一個最好的自己,蠢萌一如往常……
唐安自然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他從來都不想問,如果趙清河願意說,那麼他也願意相信,如果趙清河不願意說,他就只當沒發生!
“侯爺……”
程風一頭霧水的看着那些舞女,到目前爲止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是將那羣舞女與樂師一同鎖了,至於原因……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今日我在八珍樓裡遇到了刺殺,你將柳家的人一併拿了帶回衙門候審罷!”
唐安淡淡看了一眼程風,他自是明白程風要問什麼,但是他要說的也就這麼多了,他沒有義務跟程風解釋那麼多,因爲他是主子,而程風僅僅是一個屬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