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淫靡奢侈的年代裡,風月雅事最爲人津津樂道,唐安亦不能免俗。
月下煙花巷,夢中醉羅裳。唐安醉了,醉的很徹底,亂花漸欲迷人眼,唐安迷失在這府州的仙人坊中,不省人事……
俗話說得好,一醉解千愁。而唐安有萬愁,所以需要一解再解,需要慢慢的解。心靈的創傷是需要時間來慢慢癒合的。
“公子,來嘛,繼續來嘛……”
鴛鴦帳裡,鶯鶯燕燕好不熱鬧,姑娘們圍在唐安身邊,與唐安玩耍着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而唐安也是玩的興高采烈,蕩笑不止:“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嘿嘿嘿……”
這個遊戲非常的少兒不宜,但是十分的香豔刺激。此時此刻在唐安年面前的至少有十個姑娘,這十幾個姑娘顯然都想被唐安抓住,所以都拼命的往唐安身旁擠,然後……唐安就贏了,而且不敗神話還在繼續!
玩了一夜,唐安後悔了。他孃的,這個遊戲是誰發明的,要是讓他知道了一定會把這個發明者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啊,這個遊戲太傷身了……
仙人坊雖好,畢竟不是久留之地。而且崔景仁一直拜謁,真是讓唐安煩不勝煩,但是崔景仁畢竟是河西知州,自己總是不見爲不是那麼回事兒,所以唐安還是沉住氣接見了一次崔景仁。
“下官見過欽差大人!”
崔景仁是個好官,雖然他脾氣臭,但是不可否認他是個正直的官員,至少他在河西百姓眼中風評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對於唐安的奢侈淫靡的行爲他是保持一種批判態度的。
“呵呵,崔大人快快請起。”
唐安有些疲憊,最近有些水土不服,咳……也可以理解爲營養不良,可是對於崔景仁他還是十分的和善,畢竟崔家在帝京也不是什麼平常之家,雖然不比宇文家深受帝寵,可是卻也有着不小的能量,畢竟當場相爺就姓崔。
“崔大人今日找我可有什麼要事?”
唐安知道崔景仁想說什麼,但是他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是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大人來河西州也有數日了吧?”
崔景仁嘴角一抽,心說着唐安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麼這官場上的規矩也不懂,作爲奉天巡狩的欽差還有尋花問柳的道理。
按理說這案子一結就該回京奏對,就算是逗留,那也不過是一兩日的事兒,這唐安自打來了河西州就像來了自己家一樣根本沒有一點走的意思,所以他實在是坐不住了!
“呵呵,有七日了吧!”
唐安淡淡一笑,卻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盞,微微有些心不在焉。要說急,他比崔景仁還要着急,他現在就想着怎麼逃出河西州,怎麼逃離欽差行轅……
但是想歸想,想要真的天衣無縫的離開這裡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這
些影刃緹騎可不是吃乾飯的!
而且自打上次自己遇刺之後,這些實心眼的影刃就對自己保護的更加全面了,所以他現在真的想回到青城真的是難如登天。
“就快一旬了,不知大人何時啓程?”
崔景仁是個實在人,他不懂得拐彎抹角,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他現在很嫌棄唐安,就想着怎麼把唐安趕出河西州。
“啊,誰說我要走?”
唐安一愣,隨即疑惑的看着崔景仁,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白癡,看得崔景仁有些懷疑人生了……
“大……大人的意思是?”
崔景仁磕磕巴巴的道了一聲,卻是不怎麼明白唐安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青城的事兒雖然已經查清楚了,但是還有些事兒是有些問題,所以我要在河西州等待聖上的旨意!”
唐安編瞎話的功夫自不必提,從五歲騙走別家小孩的棒棒糖開始,唐安的行善之路就沒有停下來過,他說的極爲誠懇,就如同真的一般讓人無法分辨,至少崔景仁是完全看不出來……
“那……那大人便……便安好吧,大人安好,便是晴天。”
崔景仁失魂落魄的離開欽差行轅,哭喪着臉如同死了爹一般。原本是打算把唐安給攆走,可是這唐安就如同牛皮糖一般讓人無力吐槽啊!
看到崔景仁離開,唐安也是苦笑着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他找了個由頭對付過了,可是下一次呢,難道自己真的要用欽差的身份去壓崔景仁嗎?
“他孃的,你們到底什麼時候來啊,再不來老子就要炸了……”唐安端着茶盞,望着遠方飛來的候鳥,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初春的天漫着一絲微涼,未消的寒意讓人捨不得褪下厚厚的冬衣,同樣也捨不得離開溫暖的炕頭……
“阿嚏!”
王胡用手巾擦了擦嘴巴,整個人有些迷糊。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元御,隨即又道:“李兄,距離府州還有多遠的路程?”
“還有一兩日的功夫吧!”李元御敷衍的應付了一句,只是打馬前行,看起來也是疲憊不堪。
“快了,終於快了啊……”
王胡看了看府州的方向,隨即加快了馬鞭。他們收到唐安的消息就往府州趕,這一路上上是風餐露宿,顛沛流離啊!
“駕……”
李元御看了一眼王胡,嘴角微微一抽,其實王胡沒必要來的,他除了給自己添堵是什麼也做不了,活脫脫一個廢物,這廢物根本就是來踏春的啊……
“到了府州就收斂一點,要記住我們的身份,我們是戲班子,來府州不過是唱個大戲,唱完就走,可曉得?”
十士默默點頭,卻是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畢竟是叫花子出身,這唱出戲還真不是什麼難事,這燈影子戲、皮影子戲、大戲小戲木偶戲他們都行,秦腔、眉戶、碗碗腔也都會唱;京劇、豫劇、黃梅戲也能哼個兩聲,花鼓戲、川劇、隴劇更
是手到擒來,畢竟遊手好閒很多年,這聽戲還真是聽出了一些門道呢……
想要接近欽差行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畢竟他們只是普通百姓,而唐安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欽差,他們現在要乾的可是殺頭的事兒,所以必須要謹慎一點。
到目前爲止,唐安的身份也就王胡跟李元御知道,至於十士也是一無所知,他們只知道自己要去府州搞事情,至於原因他們並不關心,而且他們也不想知道。
聽戲也是個風雅的愛好,而唐安也是喜歡沒事兒的時候咿咿呀呀哼兩聲,一個民族有一個民族的藝術,而一種藝術形式也必有其相應的一羣觀衆,戲劇亦然。廟會、戲樓、茶館等處常有戲曲表演,自然也不乏聽戲的人。
梨園,原是唐代都城長安的一個地名,因唐玄宗(唐明皇)李隆基在此地教演藝人,後來就與戲曲藝術聯繫在一起,成爲藝術組織和藝人的代名詞,也是古代對戲曲班子的別稱。大家習慣上稱戲班、劇團爲“梨園”,稱戲曲演員爲“梨園子弟”,把幾代人從事戲曲藝術的家庭稱爲“梨園世家”,至於李元御這夥人能不能定義爲梨園子弟還真是有待商榷……
若說他們不懂吧,他們知道的還真是很多,各種戲劇都是耳熟能詳,但是讓他們完完整整唱一段還真是有點困難,畢竟他們只是半路出家的……叫花子,想要讓他們的組織正規化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唐安是欽差,是太平侯爺,太平侯爺應該有太平侯爺的範兒,若是沒有什麼好的值得一聽的好戲,那唐安也沒有聽的理由,所以王胡還需要好好的搞個宣傳活動,再怎麼樣也得讓他們名聲大噪,讓人聽了都說好!
兩日的功夫,王胡一行人終於是到了府州。而唐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王胡他們登場……
一個戲班子想要唱出點名頭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這可是要憑真本事的,若是沒有真本事,票友們可都不買賬的。
好在李元御也是做足了功夫,雖不能算是大腕兒級別的,可是到底還是有些真功夫,想那麼一回事兒……
至於王胡也是充分發揮了他的光和熱,在福州之中大肆宣揚着他們戲班子多好多好,搞出的噱頭卻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什麼,府州來了個戲班子?”
王胡的宣傳力度很大,所以沒過多久唐安就知道了消息。得到消息的一瞬間,唐安釋然了,等了這麼久,他孃的自己終於是等到了,他們要是還不來自己就要瘋了……
“是啊,聽說這個戲班子是什麼戲都會唱,而且唱的也不錯,當真是別有一番風味,侯爺,您要不要聽聽?”
“那……就聽聽好了……”
唐安是個從善如流的人,這下人有建議,而且這個建議並不是很過分,所以他欣然接受,也滿心期盼的等待着王胡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