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已沒有力氣再去睜開雙眼,就只是這樣躺在牀上,就似要她了性命。
恍然之間,她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好久好久之前的事。
那時,她還在那霓虹閃爍的世間,那時她也身披五光十色的燈光,漫無目的的存活着,就只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至少,現在,她起碼有了理由可以活,但是卻……
她現在又是在哪裡?
漫無邊際的黑暗,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宮紫藺慌了,提起腳步,瘋狂的跑着,直到,最後沒了力氣,依着慣性摔倒在地,她,恍然大悟。
她是死了嗎?
對了,她是死了,她現在是真正的死了,所以纔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她坐了起來,雙目看着自己的雙手,怪不得,她沒有任何的疼痛。
可是,既然死了,爲了沒有看到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爲何沒有去那閻羅殿,爲何,要來到這無盡的黑暗。
無力,恐慌,淒涼,蔓延與身。
雙手無助的抱緊自己的雙腳,頭埋沒其中。
她真的死了,南宮塵會傷心吧!想起最後的那一眼,那對如玉般溫潤的雙瞳蔓延出的絕望和無助,她知道,她終是對不住他了,沒有好好地活着,是她錯了。
師傅,應該也會傷心吧!她這個做徒弟的,還真沒有好好盡過孝心,只是一味的從他那裡索取,現在又害他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要遭報應了。
想到這裡,淚水終是沒有人忍住,如江河決堤無法挽留,順着臉頰滑落衣襟。
還有……他,那個始終沒有來的他。
她真的好像告訴他,其實,她喜歡他,從一開始的那一眼,那毫不掩飾的侵略,進宮時的那抹溫暖,偶爾的調笑,還有那毫無顧忌的相信,她便明瞭,其實她早已陷入其中,只是太懦弱了,怕,最後,萬劫不復。
緣,只是剎那,有些人終其一輩子也參悟不了,幸而她參悟了,只是太晚了,早已天涯相隔,此生無緣一見。
抱緊雙腿的手,不由的捏緊在一起,泛白的指節,透露出此刻內心的泛濫。
淚流了太多,終究流不出來了,只是無力的摔到在地,卻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雙手抱緊着雙腿,緊閉的雙眼,看不出任何的波動,只是那還沒來得及隱去的淚痕,那緊緊揪在一起的雙眉,無一不在戳穿那單薄的僞裝。
心如止水,心如荒草,心如沼澤,陷了也好。
不過,只是痛到麻木,這樣,下輩子就能找到你,然後把未說的話告訴你。
這樣也好,很好。
宮紫藺。
撕心裂肺的吼叫,剎那間,響徹四周。
誰?是誰在喊她?
睜開雙眸,目帶不解的看着那漆黑的四周。
待了一會,耳邊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她不由的自嘲的一笑。
宮紫藺,你在想什麼,這烏黑的一片,只有你,也只會是你,還會有誰。
睜開的雙眸,隨即又想合上,但……
宮紫藺,你回來好嗎!
絕望的呼喊,無力的聲音。
誰?是誰?
君子煜雙眸緊盯着牀上的佳人,雙腿無力的跪在地上,雙手握住那泛着絲絲冰冷的柔夷,眼眸深處的絕望震驚了所有人。
那天,絕靈子告訴他,只有那味藥才能救她,他忍下了想陪她身邊的衝動,忍下了想看她容顏的念頭,他明白若是再
看她一眼,他的腳步就無法走的堅決,那想陪她身邊的念頭只會越來越濃烈。
頭也不回的騎上馬匹,踏上尋找天山雪蓮的路途,只爲了最後能和她攜手白頭,可是,當他在限定日子回來時,當他
看着那早已看膩的王爺府時,欣喜捲上心頭,他本以爲能救她了,他本以爲他能和她在一起了,可是……
那一個個步伐湍急的人,那一張張慌張無措的臉龐,那句王妃病危,恐已離去的話語,如那鞭子殘忍的揮打在他早已
疲憊的身上,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一樣,只是呆滯的站在門口,恍如那脫了線的木偶般,身子突然的一震,腦子一閃,
那抹人影快速的飛去那心心念唸的人旁。
那一聲聲焦急的呼喚,那一張張淚水爬滿的臉龐,腳步慢慢的遲鈍了下來,他怕,他怕見到的是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
,怕觸碰到那冰冷的身軀,恐懼佈滿全身。
腳步剛跨進門檻的剎那,一聲王爺的呼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剎那間,一抹白色的身影襲來,而他,只是任憑那股力道,身子重重的摔倒在門旁,一口鮮血染紅衣襟。
南宮塵看着摔落在門角的人,他真的好恨啊!若不是他,她也不至於在這花季中殘忍的凋零。
可是,他,纔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君子煜沒有理會那突如其來的攻擊,他知道,這是他應該的,而他此時心中,也無暇多想,眼中,心中只有那抹凋零的傾世佳人。
從牆角爬起,沒有去看南宮塵的神情,一屋子的人,鴉雀無聲,只是靜靜的站在旁邊看着眼前兩個人,身旁丫鬟手中的毛巾已滴下水,在地上暈出一圈漣漪,也無暇去想。
君子煜走到南宮塵身旁,眼中是堅定,“我會救活她,其餘任憑處置。”
南宮塵提起的手終歸還是放了下來,算了,只要她好便好。
再也不去管他人的看法,只是飛快的奔到她的身邊,那張蒼白的臉龐,那毫無血色緊閉的脣瓣,猶如刀子,一刀刀割在他本以爲冰冷的心扉,看着她,他才明白,他會痛,會哭,會撕心裂肺。
手擡起,用那溫暖的手掌輕輕拂過她那略有些冰冷的臉頰。
絕靈子瞧了眼南宮塵,便朝君子煜走去,現在沒有什麼比救回他徒弟來的重要。
只是。
本想喊出的話語凝結在了胸口,他頓住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
原以爲君子煜的淚水早已流光,剩下的只是那冰冷的血液,沒想到,那一閃而逝滑落的淚珠,盡是這麼刺得人生疼。
他總算明白了,這兩人到頭來只是自己折磨自己。
不是不愛,是不敢愛,只能這樣用笑容掩蓋那心中最寶貴的角落。
到最後,花凋零,水乾涸,才明白,一開始的朝夕相處,如果能擁抱,那會有多美好。
淚水滑落臉頰,滴到宮紫藺的臉頰,濺開那淡淡的水花。
誰?
是誰在哭泣?
爲什麼她沒有哭,臉頰會溼潤,爲什麼她已經接受一切,心還是怎
麼的痛,爲什麼她已經死了,身體卻這麼的溫暖。
“記得即便閻王要你留下,我也會把他殺乾淨,所以回來吧,不要留我一個人。”淡淡的低訴,沒有起伏的話語,一字一句,只想她在便好。
不要留他一人?
誰?到底是誰?
一個身影躍入眼瞼,是他!
淚水流下,她笑了,他還是一樣,毫不猶豫的把殺說出口,可是那字裡的悲哀,那掩藏在其中的乞求。
她說不出口。
明明再笑,可,淚水卻停不下來。
痛徹心扉,撕裂心扉,都抵不過那一句,不要留我一個人。
溫暖的陽光佈滿房中,灑在那抹傾城的臉上,淡淡的黃暈,襯着佳人越發的溫柔。
牀前坐立的男子,只是拿起溼布,輕柔的拂過佳人的額頭,面中的安詳,眼中的寵溺,琥玻色的瞳孔中只剩下那抹躺在牀上的佳人。
幸好,閻王不收留你,幸好,你留下來了,幸好,你沒有留我一個人。
腦中依然留着那日的記憶,那逐漸冰冷的雙手,那慘淡的臉龐,原以爲一切都已來不及,只是抱着一絲希望把雪蓮和着原先配好的藥材化作藥給她喂去。
只是,那緊閉的雙脣,那留下的藥汁,褐色暈滿衣襟。
站在身後的絕靈子,看着眼前那溫柔的男子,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是君子煜。
他記得,他把那苦澀的藥灌入自己口中,以口對口硬生生的把藥給她灌下。
可,即便如此,生命依舊毫無憐惜的從她身體中流逝,一點點滲透空中。
到了最後,到了所有人都不得已的放棄,到了最後,到了所有人都接受事實,一聲怒吼,所有人出去。
過了好久,他才推門進去,入眼的卻是君子煜倒在牀邊,他慌忙跑了過去,跪在君子煜的面前,擡起他的手,那一剎那,他以爲他也走了,那輕微的脈搏,他知道他還在。
溼潤的觸感,映入眼間的手掌滿是血色,目光朝上看去,宮紫藺嘴角卻是佈滿血跡。
他看着兩人,落下了眼淚,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師兄曾經說過,君子煜幼時曾食過血蟾蜍,血蟾蜍能救人一命,想來這笨蛋以爲自己食過,血液不一定有些療效。
絕靈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人,他想笑他,可不知爲何牽起的嘴角比哭還難看,想笑,卻還是落下了眼淚。
君子煜緩慢的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絕靈子,吃力的說出口,眼中佈滿焦急,“她,怎麼樣?快點去看看。”說到最後,急促的話語,讓他此刻疲憊的身軀有些承受不住,嗆出聲來。
絕靈子連忙從被中拉出宮紫藺的手,砰,砰,砰,那一跳一跳的脈搏聲,雖仍舊虛弱不堪,可是……
他轉過頭,淚水滑落臉頰。
君子煜看了他一眼,恐懼滑上心頭,連忙推開絕靈子,撫上宮紫藺的手,搭上脈搏,那雖虛弱卻真實的脈搏聲。
她,活着!
她,還活着!
君子煜笑着,只是靜靜的把宮紫藺的秀髮撫到腦後,滿屋的溫馨。
南宮塵透過門縫望裡瞧去,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色,本想推門進去瞧瞧她如何,可是,擡起的手就這麼靜靜的垂下,擡起頭看向天空中靜謐的雲彩,細碎的髮絲隨着微風撫摸着他的額頭,刺眼的光芒刺穿瞳孔,直射進他最裡面的角落。
那天,他的在乎,他做的一切,說實話他是震撼的,所以最後,他走出了房門。
他知道,以後有他的陪伴,有他的溫暖,她會幸福的,這樣便好了。
淡淡的牽起弧度,猶如平時一般,一樣的溫潤如玉,只是眼眸中的掙扎,心口中的悶痛,笑容越深,疼痛越大。
轉過身去,帶着笑容,剛想跨出腳步,身後的房門被人打開。
“南宮塵。”君子煜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從他一開始佇立在門口時他就注意到了,他明白,他喜歡她,或許不單單是喜歡了。
話音落地,他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去,只是背對着君子煜。
君子煜就這麼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莫名的沒有想讓他轉過身來,他知道這是他的尊嚴。
南宮塵望着遠方,忽然想起第一次與她相遇的場景,那天的天氣似乎也是這般的燦爛,她笑顏以對,或許就是那一眼他就陷入了進去,往後的一切,不過只是一步步的加深。
目光眺望,幽深似谷,目光朦朧處,是那一張張笑靨,他明白,那人才是她的歸除處。
只是……
想到了什麼,心間一絲憂愁繞上心間,他會爲了她放棄嗎?
“君子煜,記得好好待她。”開口,一句話打破了這寂靜的場景。
“自是必須的。”君子煜看着那抹身影,許下男子間的承諾。
“天下雖好,可她只有一個。”低垂的聲音,若不是這場景過分的安靜,若不是君子煜內力深厚,或許這句話語就會隨着風飄散。
沒有等君子煜開口,南宮塵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園中。
君子煜望着南宮塵消失的方向,內心疑慮更大,他到底是誰?
月光下,院中的躺椅上一位佳人靜靜的躺在上面,雙目緊閉,面上帶着紅潤,膚如瓊脂,櫻桃小嘴泛着誘人的光澤,長長的髮絲垂在胸前,微風拂過,髮絲微動,帶着的是一股靜謐的靈動。
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嘴角噙着微笑,手指把那微微遮住女子的臉頰的髮絲撫到耳後,目光中是化不開的寵溺,低喃道,“一個月了,藺兒爲何你還沒醒。”
望着天上的月亮,目光深邃,本以爲已經從閻羅王手中搶回了她,可是,一個月過去了,身子經絕靈子的再三確認已無大礙,卻……
苦澀的笑容浮上臉容,耳畔響起了那句話,“君子煜,藺兒恐會成爲活死人。”
“活死人嗎?”望着天空,喃喃自語,月亮偷偷的從雲彩後溜出,月光倒在他的臉上,讓人有一瞬間的迷失。
嘴角一抹輕笑,“活死人而已,藺兒,不怕。”低下頭,笑着看着躺着的人,手撫上她的額頭,手心的溫度傳達到她的額心,不管花費多少時間,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
“主人。”微風拂過,帶過一絲凌厲,一抹黑色身影跪在地上,“已把她帶入水牢,等候主人發落。”
君子煜看着地上的人,目中已不復剛纔的溫柔,只有那化不開的冷厲和狠絕。
不管她爲他做了什麼,都不應該傷害她!
“那邊打點好了嗎?”
“已讓凌把他們催眠,有人問起,別人只會知道她身體抱恙需安靜修養
。”低着頭,恭敬的回答道。
君子煜手握拳頭,指節泛白,先前因爲藺兒的身體無暇顧及,現在,他倒要好好地向她討要這筆賬。
沒人可以傷害他在乎的人,或許一開始對於她太過於放縱,纔會導致今日的結局。
“你先去水牢,待會我自會過來。”說完,君子煜站起身,雙手溫柔的環過宮紫藺的腰肢,輕輕的把她抱在懷中,似是抱着世上最珍貴的璞玉。
陌寒看了眼君子煜的樣子,心中微頓,想來那人的下場不會太好,隨即縱身消失在了院中。
君子煜輕柔的把宮紫藺放在穿上,合上棉被,“藺兒,我待會再來看你,現在我要去找那個害你的人。”
轉身,面具已阻斷了一切想要窺探起臉部的目光,現在的他是那殺人不眨眼的絕情門門主。
眸中是化不開的殺意,還有那足以鞭笞所有人的絕情。
他,不會放過任何想要傷害她的人。
月光傾瀉而下,穿過鐵閘,傾灑在那抹倒在水裡的身影。
緊閉的雙眼,頭髮有絲凌亂的搭在身上,卻絲毫沒有減少女子的絕色,毫無防備的身軀捲縮在一起,隨意的扔在一旁。
“主人。”立在門口的人看到走進來的人,連忙恭敬的說道,雙眼低垂,不敢直視走來人的樣子。
“把門打開。”冷峻的聲音帶着一股似乎是從地獄逃脫的氣息。
“是。”話語剛落,門被打開,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上,目光遍及出只有那昏暗的水光,還有那周邊因爲月光而散發着銀色光芒的刑具,在陰暗的月光襯托下,帶給人一種死亡的氣息。
“茲……”門被拉開發出強烈的聲響,驚擾了捲縮在一旁的女子,雙眉不由的皺在一起。
“主人。”一道帶着調笑的聲音傳來伴隨着是那足以蠱惑人心的嗓音,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低着身軀,明明是恭敬的話語,卻讓人覺得這人臉上帶着的是一股調笑。
沒有去理會,只是徑直走向那抹捲縮在一起的身影,走到她旁邊,冷眼看着已有半個身軀浸在水中的人。
“凌。”冷峻的話語說出口,身旁紅色男子便拿着一桶水毫不留情的向女子頭上倒去。
憐妃,不,此刻應該說是慕容憐兒,無措的睜開雙眼,慌張的把嘴中的水嗆了出來,頭髮糾在一起,滴答滴答的滴下水珠,雙眸觸及到四周,一股不好的預感的涌上心頭。
有些無力的直起身軀,擡頭朝上看去,刺眼的紅色躍入眼中,伴着是那帶着溫和笑意的臉龐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眼光朝他旁邊看去,銀色的面具陰冷的套在臉上,從眸中流出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望了望周圍的景色,三個字涌上心頭,浸在手中的手不由的攥緊水中的衣角,這難道是絕情門傳言中的水牢,她記得,任何人進去必死無疑。
君子煜目光朝下,看着那慌張的面容,其實,如果她沒有做這件事,他會保她安全,即便她的利用價值亦無。
“你們……到底是誰。”一字一句,斷斷續續的說出口,雙手向後支撐着上半身,她怕,她會因爲聽到那三個字而暈倒在地。
“喲,美人,都看到我們了,還不知道我們是誰?”凌蹲下身去,一隻手調戲的摸過慕容憐兒的下顎,美人是要憐惜的,可惜偏偏要惹到主人,這隻能怪她自己腦子不好了,可惜歸可惜,腦中卻已盤算着自己新發的毒藥如何在她身上試驗了。
擡起一手,啪的一聲,把撫摸自己下顎的手甩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雖已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可從小養尊處優的環境,讓她依舊保持着那顆高傲的心態。
“嘖嘖嘖,美人啊!你這可就不乖咯。”依舊笑着,毫不在意發生的一切,既然已要成爲自己的試驗品又何必在意太多。
慕容憐兒驚慌的吞嚥了下口水,她不是正在房中看書嗎?這麼一下子會到這裡來,難道絕情門真的能在宮中來去自如。
想到這裡,雙手越發的握緊,指節泛白,她現在只盼望宮中早日察覺她的失蹤,派人來救他,還有那個她心中心心念唸的人。
月亮不想理會發生的一切,靜靜的躲在雲彩的後面,不去理會這諷刺的一切。
她仰起頭,本是精美的髮型如今卻散成一團,幾簇髮絲沾着水珠狼狽的搭在肩上,嘴角是那鮮紅的血液,瞳孔中是驚恐是膽怯,更是對生死的恐懼。
她沒有想過,絕情門當真手段如此狠毒,對待女子也毫不留情。
恐怖的記憶盤旋在她腦海,那張笑顏燦爛,嘴角總是噙着笑意的男子,從未想到下手會如此狠辣。
從辣椒油中抽出,一道道鞭子落下,那下手的力道,一下就把她的衣衫撕裂,硬生生落在她那如美玉般光滑的肌膚上,鞭子滑落,尖叫響徹四周。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從胸腔中迸發出來,從小到大,她何時捱打過,可,如今卻是那浸滿辣椒油的鞭子殘忍的揮打在她身上。
一道道鞭子落下,一聲聲撕心裂肺,最後的最後,她無力的倒在地上,水浸過她半個身軀,身上的衣衫早已破落不堪,從身上滑落的血珠,一滴,兩滴,把周圍的水染成一朵絢麗的罌粟花,痛苦早已麻木,瞳光渙散,腦海中只有那泛着紅光的鞭子。
君子煜冷眼瞧着眼前只有半口氣的人,鮮血淋淋的肌膚讓人不忍直視,美麗的臉龐如今已血跡斑駁,驕傲的神態被折磨的殘缺不堪,只有那渙散的目光證明她還活着。
“停下。”冷峻的話語說出,鞭子消失在了空中。
君子煜走到慕容憐兒身旁,低垂目光看着如今神態迷離的人,“當日她所受的一切,今日你必十倍償還。”
“我……何曾……得罪過門主。”因爲傷痛,每說一個字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恍然以爲離死不遠了,拖着殘缺不堪的身軀,聲音微弱,斷斷續續。
“藺兒。”話語落地,他早已轉身,對着陌凌說道,“每個時辰二十鞭子,隨後讓大夫醫治,不能讓她死去。”
慕容憐兒因爲她的話語瞪大雙眸,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捱打後讓大夫醫治,日日夜夜折磨她卻不讓她死去,他是閻羅,這裡更是地獄!
“你……不能……這麼對我。”搖晃着頭,不知道哪裡涌出的力氣,身體一個勁的向後面倒去,瞳孔中的怖意爬滿眼眶,“我是貴妃,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讓皇上給你。”流着淚,語氣中佈滿了懇求和害怕,還有那單薄的希望。
沒有理會身後人的話語,君子煜朝陌凌示意了下,陌凌便把鞭子交給了身後之人。
兩個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陰暗的水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