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紫藺對着百里非笑的目光,驚覺自己似乎太多問了,連忙隨口掩飾道:“只是不明白,爲何好好地女子不做,要去戰場如男子一般,對於這個實在不明白?”
百里非笑盯着宮紫藺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視線也慢慢的柔和起來。
宮紫藺看着百里非笑已經放鬆了警惕,鬆了口氣,剛纔她還真怕百里非笑瞧出了什麼。
“只是想去當兵,報效朝廷而已。”百里非笑隨意的說道。
宮紫藺當然不相信百里非笑此時的回答,但是她也知道若是再這麼追問下去,只會把自己弄得深陷泥潭,狼狽不堪,只是笑了笑,說道:“百里將軍如此心境,想必世上也少有男子可以匹配。”
“王妃,過獎了。”百里非笑似乎有些累,額頭上冒出些許的汗粒,剛纔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痛疼還是有的,即使習慣了,身體上還是會有感覺的,比如額頭上的汗粒。
宮紫藺想了想,她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也不會知道什麼,還不如出去,也避免被她發覺什麼,看着百里非笑,詢問道:“百里將軍,可否請太醫進來了?”
“嗯,那有勞王妃了。”百里非笑點了點頭。
宮紫藺便走了出去,看着門口的人,笑着,說道:“淤血化的也差不多了,百里將軍也弄好,各位可以進去了。”
“嗯,勞煩王妃了。”提點低着頭,做了個揖,答謝道。
“無礙,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宮紫藺掛着笑容,回道。
“嗯,剛纔吳太醫派人把湯藥給王妃送來了,只是微臣見事情還沒好,就讓奴才們拿到王妃的房間溫着了。”
“嗯。”宮紫藺點了點頭,想必他口中的吳太醫就是剛剛把他診斷的那名,而這人想必也不想讓她多待着這裡了,既然人家不歡喜,況且她也不想多待,順了他的意何樂而不爲呢,“那本妃就回去了,百里將軍就有勞兩位了。”對着提點和他身後的那名院使說道。
兩人點了點頭,雙手做了個揖,“那恭送王妃了。”
宮紫藺對着他們笑了笑,雖然他們因爲面紗而看不到,但是該有的禮數她還是有的。
剛走到房門口,房門已經打開,裡面站立着一名太監,聽到後面有傳來腳步聲,便轉過身去,見是宮紫藺,便恭敬的微彎着腰,“奴才見過煜王妃。”
“嗯,”宮紫藺視線朝桌上看去,對着那名太監說道:“藥好了?”
“是的,王妃。”恭敬的說着,退到一邊。
宮紫藺擡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走到桌邊,優雅的坐了下來,看着桌上的湯藥,拿起放在旁邊的湯匙,有些無聊的攪動着裡面有些墨色的湯藥,話說,她這算是付出代價?爲了知道些事,卻要喝這看上去十分苦澀的藥水。
宮紫藺看着一直站在門口的太監,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喝好我會叫你的。”
那名太監想了下,便彎腰,說道:“那奴才就在門外候着,王妃若好了
,喊一聲,奴才就會進來收拾。”
“嗯。”宮紫藺點了點頭表示她已經知道了。
那名太監便倒退出去,到了門口轉過身跨出門檻,然後又轉過身把門給合上。
宮紫藺確定那人正背對着站在門外,連忙把藥倒在後面的花盆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又安然自若的坐在了位子上,對着門外的人喊了一聲,門口的人便打開房門進來了。
“王妃,好了?”
“嗯,你把這收拾下吧,弄好了跟你們的判官說一聲,就說本妃已無大礙,回去了。”宮紫藺對着那名太監吩咐道,或許這不是很合禮數,但是她不想花時間去應付了,何況她的身份也沒必要去跟那小小太醫去說,讓人轉告下便好。
“好的,王妃,奴才會跟吳太醫說的,”恭敬的應了下來,擡起頭,雙眼看着宮紫藺詢問道:“不知是非要人護送王妃您。”
“不用了。”宮紫藺笑着揮了揮手,她可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沒有這般的嬌貴,看着眼前的太監,吩咐道:“你就這樣和太醫說吧,本妃待會會自己回去。”
“嗯,奴才遵命。”說完便端着桌上的盤子,退了出去,本是要把門給關上的,只是剛好要關的時候,宮紫藺叫他不用關,所以門此刻也就敞開着。
宮紫藺坐了一會,也就站起身,朝門口走去,跨過門檻,轉過身把房門合上。
走出太醫院,腦子卻一直想着剛纔百里非笑的事,她可以保證,她說出那句‘拋卻紅妝,投入戰場,與生死相伴,值嗎’,百里非笑肯定是想到了其他的地方,所以臉上纔會萬般的警惕。
而讓女子願意沒有任何回報的去做一件事,即便是死亡,唯有‘情’,而這情字的主人想來就是赤皇軒轅昊了,巾幗陪英雄,自古就是絕配。
但是如今看來,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軒轅昊不過是把她看爲爭天下的籌碼,從剛纔的白虎事件便可知曉,原本可以輕易的躲過去,卻一動未動,百里非笑因他受傷,臉上也無半分憐惜之情,男子無情,君王更甚,所以她不願與皇室有所糾葛,她只願此生瀟灑與這紅塵,不求浩浩蕩蕩,只要平平凡凡的過去,便好。
宮紫藺一邊走着一邊想着,沒有發覺她走錯方向,周圍已沒有多少人,但是卻盛開着總多的桃花,緋色的桃花中,一抹青色的 身影穿梭在其中,其景色也是十分的美妙,落在身後人的眼中,好似落入凡間的天使誤入桃林,清麗絕俗。
南宮塵其實從剛纔她出了太醫院的時候便已在她的身後,只是前面的人似乎在想着什麼,一直沒有注意到,直到做錯了方向也還沒注意到。
其實他知道她是在好奇百里非笑的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因爲想知道她跟去有沒有怎麼樣?
而跟君皓軒說有事,想提前離開,沒有去在意那股一直圍繞在他身上屬於君子煜的視線,便匆匆的從那裡出來,剛走到太醫院,便瞧見了她,就跟在了後面,或者是因爲她身上那股在傾絕身上也出
現過得氣息,還有她們一樣的方式,讓他充滿了好奇。
宮紫藺從思緒中抽回了神,被眼前的桃花景色,楞在了那裡,這……是哪兒?嘴角微微抽搐,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走錯了而且百分之一百她不知道如何往回走了,總結出來得出唯一一個結論,她迷路了。
宮紫藺朝天翻了個白眼,她不過好奇心旺盛點有必要如此整她,算了,收回白眼。往回走,肯定會有宮女和太監,到時問下好了,總不會真讓她回不去了。
想好主意,便轉過身去,微風吹過,打亂了她的髮絲,髮絲微微遮住她的臉頰,只留下那雙眼睛,帶着些迷濛。
南宮塵看着突然轉過身來的人,髮絲遮住了她的臉頰,只留下那雙清澈的美目,剎那間,腦中的身影浮現,依然是帶着嬌羞的清秀男子,兩人的身影就這樣嚴嚴實實的重合在了一起,面上不禁有些震驚。
宮紫藺擡起手把那些調皮的髮絲弄到耳後,這纔看清楚面前人的樣子,那張如殘月般高貴的臉龐,透着一起不食人間煙火,在微風中,散落的髮絲隨風飛舞,好似仙人,圍繞着層層白霧。
南宮塵!宮紫藺不禁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這人會在自己的身後,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難道他發覺了什麼?心中雖十分不解,面上還是帶着微笑,儼然是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知祭祀大人怎會在這裡。”
南宮塵眸子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深處。
宮紫藺沒有退縮的對上南宮塵,一隻手輕捂着嘴,輕笑道:“祭祀大人你這般的瞧着,是否有些不合規矩。”她想,南宮塵想來對她已經有些懷疑了,而他應該早就跟在了自己身後,只怪自己想東西太入神了,沒有注意到。
南宮塵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帶着疑惑,聽到她的話語,視線收了回來,回道:“王妃,剛纔宴會上,多謝幫忙。”
宮紫藺只是隨意的笑了笑,“祭祀大人何需放在心上,我早已說過那問大家都會,只是不敢而已,我一婦道人家,想必赤皇也不會說什麼,也就斗膽的上了。”微低着頭,給人的感覺並不起眼。
“嗯。”淡淡的應了聲,視線穿過宮紫藺眺望着遠方,似是在追憶着什麼,不過一會便又回到了宮紫藺的身上,雲淡風輕的說着,“可是……婦道人家有這膽識,可不是比男子更難得。”一字一字的逼問着面前的人。
宮紫藺怎麼沒有發覺,南宮塵也是個逼迫的主,明明臉上雲淡風輕,可是從他語句中散發出的氣勢,卻有着咄咄逼人的感覺。
宮紫藺依舊掛着淺笑,“就是因爲女子纔會如此。”女子有的時候往往比男的勇敢的多,因爲她們只要有了信仰,便會不顧一切的做,即便前面是萬丈深淵。
“祭祀大人,那我先走了,離開久了,會讓人覺得不好。”宮紫藺謙謙的福了個身,便往南宮塵身邊走過,她知道,不能和他單獨處的太久,以南宮塵的聰慧,她說的太多破綻也就多了,不出一會也就會被發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