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七日。
虞千伶睜開眼睛,陽光從窗外照進。
“喵。”伏在牀頭的小妙叫喚了一聲。
“吱呀”,一個老人聞聲走進屋中。
“公主,你總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天,老頭兒我有多擔心。”吳老頭倒了一杯水與雕花瓷瓶一起遞到虞千伶面前。
“這是?”
“化瘀活血的藥,快些吃了吧。”
“他呢,怎麼樣了?”虞千伶急急問道,他的情況可比我的嚴重多了。
“他,也是命硬,脊樑骨都快被斬成兩段了,躺了七天,愣是一點點好了起來,現在已經看不到傷口了,只是……”
“只是什麼,吳爺爺你快說啊。”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睡了整整七天。
吳老頭心中一喜,看來經過這一趟相處,公主她對那小子有所動情,最霸道的異火,如果拿來給公主涅槃,想想就……虞國復興有望啊。“只是,他傷是好了,卻沒醒過來,而且,似中了魔怔,眉心一朵黑雲久久不散。”
怎麼會這樣,他只是受傷,怎麼會中魔呢。虞千伶撐着想要下牀,卻被吳老頭制止。
“公主,你現在還有傷,不宜走動,還是躺着好好休息爲好,如果你實在是想見他,老頭兒我倒可以將他連人帶牀搬到這裡來。”
“那還是不要了。”
“不費事的,公主,我這就去,你稍稍等會。”
“別,吳爺爺。”
老人卻是沒聽見似地走出門。沒一會,便一肩扛着雲不癡,一肩扛着竹牀回來。
吳老頭將竹牀挨着公主的木牀放下,再將肩上少年放倒在竹牀之上,完事,拍拍手又走了出去。
老頭兒我就不打攪了。
虞千伶有些羞意,這是她的閨房,他睡這算怎麼回事,雖然昏迷着。擔憂地看向雲不癡額頭,的確聚着一團黑氣。
其實這麼看他,也挺俊的。
不知不覺……兩手支着腦袋出神。
“喵~”
小妙伸爪指了指藥瓶。
“對,差點忘了,吃藥吃藥。”虞千伶回過神,紅着臉拔出瓷瓶的木塞,一股濃郁的藥味散開,胡亂倒出幾顆就着水吞服而下。
看着瓶中剩餘的烏色藥丸,活血化瘀的,要不要給他來點呢,他傷的這麼重。
虞千伶看向雲不癡緊閉的嘴,又有些犯愁。突然腦子裡蹦出一個辦法,只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虞千伶這麼想,羞意稍減,將瓷瓶裡剩下的藥丸一股腦倒入嘴中,又含了一口茶水,就那麼嘴巴鼓鼓的,也不嚥下。伸出兩手小心掰開雲不癡的脣和牙關,俯身吻下,嘴裡的藥隨着水送入他嘴中,再緩緩吐息,幫助他嚥下。
“嘖嘖嘖,都臉紅了,感覺如何?”
“我昏迷着能有什麼感覺,這事如果換你你會不臉紅?”
“錯,沒有如果,你能想象一個如此惹人憐的大美女親吻一團火焰,那火焰興高采烈的樣子?不能吧。雖然我藉着你的心魔擁有人形,但我本質上還是一團火,明白麼?”
“別看了,把鏡子收起來吧,你這是偷窺。”
“再等等再等等,嘿,你看,這不就有好戲看了,兩女搶一夫,這戲碼不要太足。”黑影飄着湊到鏡子前,期待好戲。
“吱呀”,虞千伶擡頭向門口看去,見是笑嫣,瞬間,驚羞慌呆。
“小嫣……”兩女搶一夫,虧你能想的出來,雲不癡以手扶額,“小嫣她性子柔弱,大多會當做什麼都沒看到,而且我能感覺到小嫣自那事後心裡就打了一個結,她在找能替她百年後陪伴在我身邊的人,也許……”
可你知不知道,小嫣,你越是這般,我越是歉疚。
越是歉疚,越是無法對除你之外的動情。
“那個賭場老闆又是爲何?你也別自己騙自己了,你對那個就動了心,心還不小哦。”黑影曖昧地眨眼,一副大家都是男人,都懂不必解釋的樣子。
“她很特別。”
“那這個就不特別了?這個可爲你付出挺多的。”
“你是喜歡當媒人了還是怎麼的,不談這個,這些日子我也明白了,你對我沒什麼敵意,可又爲何你會被佛種鎖住?”
“哼,區區佛種怎麼能困住我,真正困住我的是你體內的另一道異火,金焰,一個以淨世之火自居的道貌岸然的傢伙。”
“淨世之火?”
“沒錯,因佛種的存在,你跨入超凡境時,金焰對你產生親切感,你才能在領悟滅世之炎的情況下又領悟淨世之火,我所過之處,萬物成爲焦炭飛灰,而他,則以度盡人世邪魔惡毒爲目標,慈悲如他當然容不下我這個嗜殺生搞破壞的,但我又何曾看得慣他?那日我便趁你心魔異動,附着在心魔上,就有了現在的樣子,不過我低估了金焰的可恥,居然指引佛種將我鎖了起來。”
“邪不勝正,自古如是。”
“呸,我只是一着不慎着了他的道,真鬥起來,不一定是誰滅了誰,現在佛種沒了,他只能沉寂在你的丹田,我勸你趁這機會,最好將他徹底拋棄。”
“爲何,多一種力量,不是多一分實力?”
“愚蠢,你領悟的要是其他異火自然沒事,只是我和他在一個人體內只能存在一個。”
“那現在如何解釋,你們不都好好地在我丹田相處着?”
“這個……罷了,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受元神分裂之苦別後悔就行,我的毀滅氣息你這七天消化了多少?”
“有一半了,是不是有些慢?”
“額……是有些慢,你要是想隨心所欲地使用我的力量就再快點,這股氣息脫離我之後每時每刻都會消失一部分,記住,焚盡一切,纔是滅世之炎該做的,纔是你該做的,我有些累了,你自個練去吧。”十四天,我印象裡,近十萬年來最快的那人也花了兩個月吧。只是這一次沉睡,怕是千年再不會有人領悟滅世之炎了,奇怪的是既然那棍子幫助他喚醒了我,又爲何讓他得到金焰,甚至一直不對活人感興趣的她,地獄幽藍?命運如此安排,到底是何意。但願與衆不同的他能把我的毀滅之意發揚吧,多少年了,渴望一個真正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