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臉龐上的陽光消失,眼前出現一片黑影,羯和心不在焉地擡頭看去,只一眼,整個人便振奮着,挺直了背,說道:“美麗的小姐,看一看,需要什麼,只要你看上眼的,可以用任何東西交換,即便不是我牌子上寫的物品。”
“你看看,這顆瑩潤暖白的是草原妖狼的獠牙,一頭妖狼也才兩顆,運氣不好遇到個斷牙的狼,可就一顆,算是妖狼身上除妖丹外最值錢的玩意了,再瞧瞧這裡,紅色的紋路,還是被我部族巫師大人的血洗禮過的。”
見她不說話,羯和以爲是這個寶物不夠亮眼,想了想,便從懷裡掏出一包手帕,小心地一一打開。
足足翻開十層之後,翠綠的光華閃耀,晴空下依然明豔,不遜分毫,就連一旁的其他商販都紛紛瞧了過來。
“這可不是什麼翡翠、水晶之流,而是極光珠,在極北之原,永夜之地,由仙界流落人間的純色光華孕育而成,極致的自然之力木,完全吸收掉這一顆所蘊含的力量,能讓一個初入超凡境領悟木之力的修士,掌控能力突破到地級。”
羯和說完,復又小心地用手帕將珠子包裹好,綠光消隱。
即便如此,在衆人回過神的目光中,街邊的垂楊柳似乎更茂盛了幾分。錯覺麼……
雖然,月季的容貌也算是閉月羞花,但商玲瓏這一身武服襯托出來的英朗氣質,更對羯和的胃口,他頗爲得意地享受衆人的覬覦目光。
你們就盡情覬覦着吧。
換做平常,這等寶物商玲瓏自然不會錯過,只是現在她可沒心思再管其他。
“我想詢問一件事。”
羯和並沒有因爲她的不吃驚不中意而失落,說道:“哦?那小姐你可問對人了,我可是這個寨子裡消息最靈通的。”心裡補了句,嗯,部族中最靈通的。
臭不要臉。月季撇嘴,之前對我怎麼粗魯怎麼來,現在這麼殷勤,要不是我的嫂子還得從你那得到雪蓮之淚的消息,我早讓哥哥把你拉到沒人的角落揍一頓了。
“聽聞你之前需要雪蓮之淚,現在沒有放着那個牌子,可是如願以償換到手了?”
“哈哈,”羯和笑了起來,說道,“美麗的小姐,你這麼留意我呢,是的,換到了。”
“不知道你換了多少,能否給我一些?”商玲瓏的臉上閃過喜色。
“這個不行。”羯和的笑容消失,直截了當地回道。
“我可以出十倍價的物品交換,不,百倍,或者你需要什麼,只要我能給的,都可以。”
“美麗的小姐,你這句話很誘人,真的,作爲部族中少數的商人,擺了這麼多年攤,換了已經數不清的物品,今天,小姐的話,是最打動我的一筆交易,”羯和頓了下,搖搖頭有些無奈,繼續說道,“只是那雪蓮之淚是我的巫師大人點名需要的物品,可以不聽族長的話,但違背巫師大人的命令,那可是褻瀆神靈之罪,死後,是會下地獄化作厲鬼的。”
誰知聽者有心,月季睜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小臉有些蒼白。
月歌笑笑,手掌在妹妹的頭上撫摸,小聲道:“妹妹放心,月婆婆她這麼疼你,怎麼捨得,不過,部族間流傳的這個說法是真的,所以,妹妹之後得好好聽月婆婆的話纔是。”
“嗯!我回去就向她道歉。”
“那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從誰那裡換到的雪蓮之淚,他的相貌如何,又往哪去了?”
羯和隨手從左邊的攤位上扯過一張羊皮紙。
“羯姓的,你幹嘛,動我們的羊皮紙,是向我們宣戰嗎?”
“姓阿的,你們阿族什麼時候能大氣一點,不就一張羊皮紙?一張羊皮紙宣戰,半棵樹宣戰,一塊石頭也要宣戰,這麼些年了,也沒見你們真地動手。”
羯和說完,不再理會兀自叫囂着的阿摩,對商玲瓏說道:“小姐,阿族的人,你之後可得離遠些,他們,可是睚眥必較的,雖然不會真地動手,稍等會,讓我回憶一番。”
羯和咬着筆尾,對着羊皮紙發呆,好一會,終於落筆,畫了起來。
商玲瓏盯着筆落處,屏住呼吸,一眨不眨。
天下堂擺渡寨分部。
“尹少主,不知現在能否出發了?”雖然有美麗的歌姬牀榻相伴,但顧策也是在金雞啼鳴時分便穿好衣服,洗漱等待。
誰知侍衛來報,說尹少主今早有事,何時出發,再等消息,這一等,便等到了現在。
早知道,再回去牀上和那姑娘溫存一番。
尹奚龍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本來答應着今早辰時出發的,奈何堂中的事我實在放心不下,自然可以出發,車馬糧食我都備好了,不知你可有大致方向?”
“既然是要尋消失已久的寶物,我出發來此前自然瞭解了一番,月光泉水,曾是月族的聖水,我們先前往月族的國都城遺址尋些線索。”
尹奚龍微笑着,這顆心已經逃出了寨子,“便聽你的,此事一了,正想遊山玩水一番,月族的國都城遺址還沒去過,不知道能不能挖到些古物寶貝。”
“古物寶貝多半是沒有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斷壁殘垣還在就不錯了。”
五寶閣,笑彌勒在廳中焦急地踱着步轉着圈,小姐出去也快一上午了,怎麼還不見回來,可別出了什麼事。
不行,我得出去尋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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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笑彌勒的右腳跨出門,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柺杖邁進門。
笑彌勒側頭看去,眼中驚訝難掩。
這人,什麼時候離得自己這麼近,直到擦身而過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