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離開自己的桌案,圍着酒宴廳副手詢問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要把門關了,是不讓我們出去了是嗎?怎的,是我們之中有人沒付錢還是咋地,還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了,我可是打算吃完這頓去賭廳來幾局的,都和朋友約好了,現在是幾個意思。”
還沒等一臉賠笑的副手回答,又有人緊接着問道:“一會管事離開,一會一隊衛兵來巡查,一會又是護衛長,現在還把大門關上了,方舟是出了什麼事?很危險嗎,我們是客人,有知情權吧。”
“這……”副手哪裡知道方舟出了什麼情況,只是聽從上面的安排罷了。
“說話啊,別當個啞巴。”
“我們可都是花錢來消費的,可不是來送命的,痛快點,就說方舟現在危險不危險,若是危險,我這就坐我的飛行靈獸離開,對了,我的飛行靈獸還是在靈獸廳二十七號吧?”
見他們嘰嘰喳喳的沒有休止的意思,易風緩緩放下酒杯,杯底竟嵌進了桌案之中,通天境的氣勢泄露,剛吵鬧起來的酒宴廳又變得鴉雀無聲,就連在臺上表演的數名歌姬也都頓了半拍,“都安靜,你們拉着一個同樣和你我待在此的人問東問西,能問出個什麼來,依我猜測,方舟確實出了點狀況,但還不至於淪陷爲必死之地,這個酒宴廳有吃有喝,好好待着,等危機過去不好?外面指不定正廝殺的火熱,有人賣命替你們擋風遮雨的,你們倒是還先不樂意起來了。”
小蓮緊張地看向商玲瓏,自她出生以來,方舟還未有過在行駛途中關閉酒宴廳大門的先例,都是全天開放的,而且今天所見一系列的異常,都暗示着一件事,方舟有危險!
“嗯,你想的沒錯,方舟多半是出事了,此刻甲板之上的衛兵還有之前匆匆離開的管事估計已經和妖獸正面交上鋒了,而且,妖獸勢強,不止酒宴廳,其他大廳想必也關了,但這裡是安全的,通天境強者的實力,足以庇護這一方之地,”商玲瓏拍了拍小蓮的手以示安撫,雖然她自己也不太相信素不相識的人真能在危急時刻出手相助,於是又對雲逸說道,“你能否再次用魂力探查一下方舟之外的情景,我們四人好做打算,而不是坐以待斃。”
趙影也是說道:“對啊雲逸,雖然這裡不愁吃喝,那個護衛長也說什麼它們破不開大門,但我心頭總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雲逸點點頭,魂力漸漸外放,穿過一層層木板,來到了方舟之外。
“十隊,這邊需要支援,快頂不住了!”
“哪還有支援,就連三十六到四十隊待命的兄弟都補了進來,沒人了。”
“十隊,實在不行,縮圈吧。”
“是啊,我贊同二十三隊的看法,之前人多,還可以拉開這麼長的防線,但現在已經出現了缺口,再不縮小防線,等妖獸衝進缺口,將我們的防線一段段切割,可就腹背受敵了!”
沿着方舟一圈,縱然頑強抵抗的衛兵們在源源不斷躍上方舟的妖獸的壓迫下也是無奈地節節後退。
一個個衛兵在妖獸的襲擊中倒下,血染草地,再沒能起來。
刀劍槍戟和血肉組成的防線越來越小,而大河裡的黑影卻沒有減少的跡象,甚至,聞到血腥氣味的它們,更加踊躍地跳上方舟。
方舟的船舷上,爬滿一隻只巨大的河螺,每當它們吸食一滴鮮血時,身軀就大了幾分,而背上螺殼的紅紋也更加妖豔……
聖武境的修士們也是遇到了難題,他們放不開手戰鬥,一旦使出全力,受傷的,可能還有自己人。
雲逸正要收回魂力,鬼使神差地,有一絲魂力竟不受控制地向萬丈高空竄去。
“唳!”
腦海突然炸響一聲尖銳的鷹嘯。
所見變爲一片空白,雲逸毫無知覺地後仰摔落在地。
商玲瓏伸手將雲逸扶了起來,關心地問道:“沒事吧雲逸,你看到了什麼?”
“方舟,按我所見的,勢必要淪陷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雲逸緩了一下,臉上恢復些血色,復又詳細道,“方舟已經徹底被看不到盡頭的妖獸包圍,而且,失去動力停了下來,如果方舟不能再啓動,全速前進邊守邊撤甩開妖獸,我們都得被耗死在這,因爲,那個數量的妖獸,根本不是人力能殺光的,而且,鬼知道大河之中,還有多少妖獸正往這邊而來。”
“但這,恐怕還不是你見到的全部吧?”
“是的,如你所言,就在我要收回魂力的那會,一縷魂力不受控制地逃逸,帶着我的感官去了萬丈高空,只聽到尖銳的鷹嘯聲,再看不到其他東西,但我想,既然魂力把我帶到那個地方,一定在警告着我什麼,可不是想讓我站得高看得遠那麼簡單。”
“長軍大人!”
尹長軍在去往居住區的通道內見到了倉皇逃來的手下,“九隊的?”
“是的長軍大人,一至九隊奉命前往火霧廳探查情況,只剩我們這幾個人回來,其他人,全,全……”驚魂未定的衛兵說着說着哽咽起來。
“抱歉,去後面歇着吧,他們的靈魂,我來安撫,”尹長軍正要往前走去,想到什麼,“哦,對了,那邊的大廳都被我下了關閉大門的命令,這個玉牌你帶着,見它如見我,他們會給你開門的。”
說完,身影消失在了長長的通道內。
“既然如此,我們可不可以不去甲板了,去酒宴廳吧,我早飯午飯都還沒吃呢。”
“剛剛纔經歷那個場面,你還吃的下?”
“也許吧,吃不吃得下再說,便是點上兩個包子,安穩地坐着也比現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