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不得不說,張權龍這小子還真會選地方的。
金陽酒吧,號稱是S市最守規矩的酒吧,這裡的老闆不過就是一個創業的年輕人,沒有什麼後臺背景,規矩的很。
連續五年,不管是強姦,販毒或是黑幫社團的交易,在這金陽酒吧裡面都找不到。
勁爆的迪斯科音樂震耳欲聾,舞池裡面的少男少女們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身子,旁邊幾張沙發坐着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在高聲談笑,有的在抽菸打牌,空氣裡都瀰漫着一股荷爾蒙的味道。
楊烈已經很久沒有來到酒吧了,此刻來到酒吧,楊烈竟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的走到舞池,耳邊那勁爆的迪斯科音樂在狂暴的呼嘯着,刺激着楊烈的每一根神經,楊烈開始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身子,伴隨着音樂上下襬動着。
一名漂亮的女孩子看見了楊烈,就好像獵人看見了兔子一般,那個女孩子要了兩杯酒,笑吟吟的走到楊烈旁邊,因爲音樂聲實在太大,這個女孩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帥哥,我請你喝一杯,有沒有興趣啊?”
楊烈回過頭,看見一個身材長相還算不錯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手裡端着兩杯酒,雖然剛剛沒有聽清這個女孩說什麼,但是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楊烈微笑着接過酒杯聞了聞,那是一杯雞尾酒,並不是楊烈愛喝的紅酒,但楊烈還是一口喝下,那個女孩笑得更燦爛了。
楊烈聽人說過,紅酒就好像自己的原配夫人,雖然有點淡淡的苦澀,但是之後卻是長久的甘甜,而雞尾酒就好像情人,雖然激情四射,但是不可貪杯,不然第二天起牀,會感到頭痛的。
“帥哥,我叫方馨,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笑吟吟的說着。
楊烈剛想回答,一隻有力的大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楊烈回頭看過去,就是張權龍。
張權龍把楊烈從舞池裡拉出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我說神探,我這都等你等了好久了,電話都打了三四個,還以爲你路上出了什麼事呢,你可倒好,把兄弟我丟在一邊,自己在這裡泡妞把妹啊!”
楊烈聽到張權龍這麼一說,趕緊拿出手機,上面顯示張權龍打了五個電話,可能是因爲酒吧太吵吧,楊烈硬是一個都沒有聽到。
“抱歉啊,這裡太吵了,我還真是一個都沒聽到。”楊烈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張權龍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看了看舞池裡的方馨,對楊烈嘿嘿笑着:“哥們兒,聽兄弟一句,這酒吧裡面的女的啊,你最好不要亂搞,搞不好就有病啊!”
楊烈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喝了幾杯酒,天南地北的說了一通,楊烈感覺應該能夠進入正題了,於是看着對面的張權龍說:“張老闆,你這大晚上的把我叫到酒吧這種地方來,該不會是單純的請我喝酒這麼簡單吧?”
張權龍一聽,知道該說正經話了,趕忙把嘴邊的菸頭給掐滅,低聲湊近楊烈說道:“真讓你小子說中了,我找你確實有件要緊事兒。”
“說吧,什麼事?”楊烈看着張權龍,也是一臉的嚴肅。
怪不得楊烈這種反應,要知道,平常張權龍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大大咧咧的性格,能讓他稱作要緊事,說明這事情肯定不簡單!
“還記得高偉華麼?”張權龍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楊烈。
“記得,怎麼了?”楊烈眼前又浮現出高偉華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這位重案組的高級督察,向來暗地裡和自己較勁兒,大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楊烈和高偉華,不能算是朋友,但更不是敵人,兩人對於彼此,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高偉華最近碰上了麻煩,所以拜託我找你這個大神探來幫幫忙。”張權龍嘿嘿笑着。
高偉華有麻煩?楊烈眉毛一掀。
“他們重案組,最近接了個案子,高偉華信誓旦旦的立下了軍令狀,說一個月之內保證破案,眼看過去半個月了,一點線索都沒有,人家領導都說了,你高偉華要是還破不了,那就給我滾蛋回家!”張權龍說着。
“慢着!”楊烈打斷張權龍,說:“我和高偉華的能力頂多就是半斤八兩,他都破不了,我就破得了?”楊烈可沒真以爲自己是個大神探,天底下沒有自己破不了的案子。
“哎呀,高偉華不是那個意思,他的意思是和你合作,兩個人一起破案,沒說叫你一個人破啊!”張權龍急忙說。
看着張權龍這個樣子,楊烈心裡知道了個大概,這張權龍八成收了人家好處,這才極力來勸說自己的。
對於高偉華,楊烈沒惡意,但同樣沒什麼好感,高偉華這個忙,自己幫不幫呢?
楊烈仰頭喝下一口酒,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看着張權龍點點頭:“行,這個忙,我幫了!”
張權龍這才嘿嘿的笑了起來:“就知道您老人家是個菩薩心腸。”
“少貧了,說吧,高偉華什麼時候來見我?”
張權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給高偉華打了個電話,回頭對楊烈說:“人家說了,明天中午在鴻鈞飯店見個面,他請你。”
接着楊烈又和張權龍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陣子,一直到十點多才離開。回到家裡匆匆洗了個澡,楊烈倒頭就睡下了。而舒敏也沒問楊烈到底是什麼應酬。
她知道,身爲妻子,對於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管的好。
第二天中午下班後,楊烈帶着舒敏直奔鴻鈞飯店,在車上楊烈把昨晚張權龍說的話告訴了舒敏。
“什麼?高偉華遇上麻煩了?”舒敏驚訝起來:“人家可是重案組的一把好手,連他都破不了的案子,楊烈,你有信心麼?”舒敏看着楊烈。
說實話,楊烈心裡還真就沒底,但是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可能不會成功,也要硬着頭皮上去試一試。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大男子主義。
也有可能,這就是羅警官嘴裡常常說的,亮劍精神吧。
楊烈想到這裡,嘆了口氣,說:“沒有,但是,我想去試試。”對於自己的妻子,楊烈不想有什麼隱瞞。
很快就到了鴻鈞飯店,張權龍老早就在那裡等着了,看見楊烈的車子過來,張權龍揮了揮手,停好車之後楊烈和舒敏跟着張權龍走上了鴻鈞飯店的二樓。
上了二樓,拐彎之後有一個小包間,此刻高偉華正坐在那裡,一臉的頹廢,雙目無神,唏噓的鬍渣子從下巴那裡長出了一小截,顯然,爲了這件事情,高偉華最近很不好過。
看見楊烈走進來,高偉華無神的眼睛頓時亮了,他走上去和楊烈握了握手,幾人坐下之後沉默了起來,楊烈和舒敏在等着高偉華先開口,而高偉華抽着煙,顯然在想該怎麼樣開口。
“要吃點什麼?”憋了半天,高偉華憋出來這麼一句。
楊烈頓時無語了,接過菜單點了一些菜,旁邊的服務員頓時下去備菜了。
“我說,你難道不準備把這件案子告訴我麼?”眼見高偉華還不開口,楊烈忍不住,先開口了。
高偉華看了楊烈一眼,滅了手中的煙,這才悠悠說了起來。原來差不多半個月前吧,楊警官給高偉華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人報案,那個報案的人說他隔壁房間這幾天老是有一股濃重的酸臭味道,希望警察來看看,當時他們重案組立馬出動了三個成員,其中也包括高偉華。
說到這裡,高偉華頓了頓:“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房門緊緊閉着,我們只好用開鎖工具打開了門,開門之後發現浴室裡到着一具無頭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看樣子已經死亡有一段時間了。”
接着高偉華他們開始勘察現場,蒐集證據,調查死者周邊的人,一番調查之後才發現,除了知道死者是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女子之外,其他的線索竟然一點都沒有!
聽到這裡,楊烈震驚了,楊烈知道,那間房子應該就是第一現場沒有錯,一般來講,這種第一現場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被害人的身份信息,比如身份證,銀行卡,學生證之類,這樣的話就會給破案減少不少的難度。
“那周圍的人呢?死者周圍的人有沒有認識她的?”舒敏看着高偉華。
“沒有。”高偉華搖搖頭:“通過調查發現,這名死亡女子白天基本不出門,到了晚上纔出去,凌晨時分再回來。我估計,這很可能是一名風塵女子。”
後來,高偉華他們重案組的人打印了很多認領屍體的報告,甚至聯合周邊幾個市級警局調查最近的失蹤人口,可一直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楊烈沉默着,這件案子難度很大,沒有死者的身份信息,沒有兇手遺留現場的證據,可以說,除了一具無頭屍體,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纔想到請你幫忙,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特別行動專案組的人都來幫幫重案組,這是我們的一次合作。”高偉華看着楊烈,等着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