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馬老實將那王隊正趕開,必須快速做出決定,丁立說道:“每人說一句,別多想,丁能你先說。“
丁能說:“正面迎敵,山路易守難攻,讓敵人知難而退。”
董才讓說:“還是退吧,我們人少,是擋不住大軍的。”
“可以退回剛纔經過的三岔路口,我們只守在通往古藺的道路就好。”白月說。
王二來說:“我們可以打埋伏,一舉擊敗敵人。”
丁立腦袋飛速計算着,現在必須立刻做出決定,安家軍半個時辰就會到了。
看看路邊,想起剛纔來的路邊有個山坳樹林,正好藏人馬。丁立決定道:“退後一里路邊山坳,將騾馬套上嚼子,鍾亮帶五人、嚮導去照看好馬匹。帶上那張散兒、四個貴州兵,如果他們亂動就都殺了。”
鍾亮答道:“尊社長令。”馬上去準備。
“全隊分三部。丁羽帶兩個斥候去後邊那個三岔路口埋伏,監視古藺方向情況。“
丁羽得令,叫上斥候,拿了幾個小號萬人敵,騎馬去了。
“一部上山,蘇狼帶十四個長弓手上山埋伏,看到路上信號就狙殺路上敵人。“蘇狼去領來弓箭帶上長弓手去上山找地方埋伏。
丁立說道:“白月帶三人去前邊埋伏,不要打擾過來的敵人,你們的任務是監視這隊敵人後邊情況。再有來敵人發信通知號。”
其他十個盾牌兵,十八個火銃兵在路邊埋伏處置意外,如果被敵人過發現,等信號堵路攻擊敵人。
“每人領三顆小號萬人敵,離敵二十步可以投擲。”丁立最後決定:“但願不被安家軍發現,如果意外就狠命打他一下,趁亂我們上馬往赤水衛走。”
退回去時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走這條路,當面迎擊當然不行。主動攻擊也沒勝算,只有這樣先放過敵人大隊,不被發現就各走各路。如果有意外就變成埋伏作戰吧,相信自己這邊的戰鬥能力也不弱。
丁立在確認一下,就道:“各自去準備,看路邊火銃打響就突襲。”衆人聽令行事。
從這路來的是安家部將李阿二手下的紅山莊的莊兵,運送財物去遵義李阿二本部。這次奢安聯軍西進,一開始很順利,一直打到珙縣、長寧,直接威逼高州。
後來被四川總兵李維新領兵打敗,只得退回。本想偷襲赤水衛,卻被提前發現守軍有了準備。
結果當然是久攻不下,被李總兵追來的軍隊反擊打敗。只好跟奢家兵分頭撤退,仗着道路熟悉,安家兵走了山中小路,想着如果有追兵也可以在山中埋伏,出其不意打敗追兵。
進了山中小路,這山路九曲十八彎,最窄處只能通過一人一馬,最多一個獨輪車,大車只能走官道。紅山莊莊頭領也派了兩個莊兵回遵義報信。
自己帶着一千莊兵、一百多輛獨輪車的財貨慢慢而行。只是沒想到的是在這條很少人走的小道上,會遇見伏兵。
一條火龍,沿着山裡蜿蜒而來,馬嘶人喊,驚起寒山昏鴉。
九龍寨這幾十人真的不想跟這上千人的軍隊交手,一直隱蔽得很好。看着安家莊兵的將領也很會用兵,一百人在前邊開路,前軍是六百人,跟着是約一百人保護輜重,後邊有兩百莊兵斷後。
丁立在路邊默默看着安家大軍兵走過,一千多人馬在山道上延綿一里多長了。看着沒被發現,大家都鬆了口氣,以爲危險總算過去了。
這時卻發生了意外,安家隊伍輜重兵中,一匹馬怎麼就死活要往路邊山坳樹林裡走?是聞到母馬氣味?總之,引起了躲在那裡的幾個貴州兵的慌亂,看着走到十多步了,那王隊正就對着那馬射了一箭。
莊兵後隊也就發現了路邊有埋伏,一邊示警一邊往林子裡放箭,一邊帶人衝向樹林。鍾亮那邊都是短弓手,壓制不住敵兵,鍾亮就吹燃火捻,點着小號萬人敵扔向衝過來的敵人。
一聲巨響,在這月夜深山裡傳得很遠,雙方都嚇了一跳。九龍寨的人很快又投出幾顆萬人敵,這一下就將斷後隊伍徹底打蒙。他們以爲這一定是官軍大隊人馬帶着大炮埋伏在路邊,急忙往中間輜重隊伍逃去。
中軍那莊兵頭領馬上停住兵馬,接應後隊。山上埋伏的蘇狼帶着長弓手,聽見路上萬人敵轟響,也以爲是丁立下令進攻信號。就一聲呼嘯,帶這長弓兵對着路邊打火把的射下一陣箭羽。只見百步之內打火把的莊兵紛紛倒下,其他人就更加慌亂,不知到多少弓箭手埋伏。
那領兵首領做了件很對的判斷,以爲前邊有埋伏,就下令全軍回頭撤退。直往正在佈陣的九龍寨刀盾手、火銃兵撞去,丁立正一臉鬱悶被發現,準備從後邊猛打一陣,趕跑敵軍,好趁亂退往赤水衛方向。
這兒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樹林。道路不寬闊,丁立將隊伍排成五人一排,前邊兩排刀盾手,跟着就是四排火銃手,就按四段射準備。配合前邊的長短弓手,打垮敵軍是沒問題的吧。
只是安家那將領一聲後撤,引起了不明真相的莊兵恐慌,有打着火把的人不斷被射殺,更加深了慌亂,就後隊變前對急急涌向來路。
看着密密麻麻衝來的安家軍,丁立也有點暈,敵軍受到夜襲不是應該亂逃麼?怎麼這樣迅速、猛烈地開始進攻了?這是遇到勇猛睿智的大將?
丁立這時沒辦法了,只能死守打退敵軍才能從容撤退,被大軍衝破軍陣就很難逃脫了。這時,丁立這兒離前邊鍾亮、蘇狼至少有兩百多步,長弓、短弓只有騷擾路上敵軍。再就是向逼近的敵人投出幾個萬人敵。
安家軍首領領着人馬往回跑了一百多步,聽見後邊還有炮聲炸向,就更加暈頭,向來路衝去。
火銃兵準備好發射時,敵軍衝到了六十步了。不管準度了,丁立發令,立刻開火。五聲火銃向起,比起後邊不斷轟鳴的萬人敵很是無感。衝在前邊的莊兵也只倒下一人、敵軍就更加快速衝向陣列。
丁立看不清敵軍,只能馬上叫喊:“第二排、放。”
這次到下二人,敵軍還是在往前衝,速度沒啥影響。四排打完,第一排還沒裝好彈藥、急切間,安家莊兵已經衝到三十步。
這時董才讓一聲呼嘯,盾牌手中投出十顆萬人敵。遠遠近近,不過效果很好,衝到十步的莊兵正好遇到扔得近的萬人敵爆炸。前邊十多人在爆炸聲中屍體亂飛,被扔到二、三十步遠的萬人敵也一一爆炸。敵軍隊伍前邊就像突然短了一節,整個隊伍也爲之一窒。
這時火銃也在丁立的厲聲呼喊中再次打響。三、四十步附近的莊兵不斷倒下。當這輪四段擊打完,安家莊兵終於清醒過來、原來這邊纔是真正的埋伏?
安家那將領有很好的應變能力,立刻又下令後隊變前隊,往遵義城方向轉進。可是後邊中軍輜重都在往這邊來,一時那裡能快速掉頭撤退。又是一輪火銃,這次就徹底擊潰了敵軍士氣,安家莊兵爭相奪路回逃。
丁立看到馬上命令,盾牌手讓開路跟在後邊,火銃兵上好彈藥,跟在後邊追着打。
安家輜重獨輪車被敗兵一衝,哪裡還能調頭,一些推車的棄了獨輪車,跟着逃跑。當莊兵中軍退回山坳時,路邊突然火光一閃,一聲轟響,一陣鐵子散彈向安家莊兵狂掃過去,讓剛想着整隊的頭領們喝呼不住人流,只好跟着延路奔逃。
原來是鍾亮買的虎敦炮,大家一直趕路,都沒來得及學着用。這會事急纔想起搬下馬來,卻都不會用,鍾亮也是聽賣家說過一次怎麼打放,沒實際用過。
這時張散兒說,那王隊正手下的一個夜不收說自己打放過。叫來問說會用,就搬到一個高地,埋好鐵爪,對準道路,裝上火 藥散子。看着敵人又退回來、鍾亮趕緊讓放了一跑,正好驅散想整隊的莊兵。
山上蘇狼看到敵軍又被打回來,也在山上放箭驅趕敵軍,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安家莊兵一去不回頭被丁立跟着追了三裡,到路口叫上丁羽三人,在路口埋下兩顆延時 地 雷,就回兵了。
這種地 雷有丁立得丁三水那時電影裡地 雷啓發,將火摺子裝到一個鐵管裡慢慢燃燒計時,燃到位置點燃引信引爆。也可以用一根拌繩,拌繩接在鐵絲上,當拌繩被外力拉動時,引信就會被鐵絲拉到燃着闇火的火摺子上點燃引爆。
丁立將一個延時調到一個時辰,另一個調到一個半時辰。不管怎麼樣,就算沒來敵人,一個時辰就當提醒自己必須走了。
回到伏擊點,鍾亮他們已經在清點戰利品了。安家莊兵其實也沒死傷多少人,丁能說大約就四、五十個屍體,十多個受傷被俘虜的。
鍾亮來報說有十多輛獨輪車,上邊大多是糧食,也有幾車金銀布帛之類。這車推着走不快,丁立就讓將黃金、幾石糧食搬到騾馬上,其他不能帶走的就扔了吧。
正在準備間,就聽到路邊幾聲慘叫,丁立一問。董才讓說那王隊正在殺受傷俘虜的莊兵,說是爲他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