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躺着橫七豎八的屍體,烏迪爾斯公爵站在門口,腦門反着光。管家在一旁爲他將反彈回來的門推住,公爵身後跟着一個身穿沙漠色系迷彩服的傭兵。
“烏迪爾斯叔叔,您這是什麼意思。”阿爾方索坐在桌前沉聲問。
“可愛的阿爾方索,我以爲我的目的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烏迪爾斯大笑着,“讓戰血那羣瘋狗將我趕出摩納哥時,你有沒有想到今天。”
“所以你就也僱傭了傭兵?”阿爾方索似乎在嘲笑,“你僱傭人的眼光一向不好。不然當年也不會三番五次的暗殺失敗。”
“我可愛的侄子,你說的那一點我認同。不過這次不一樣,我花了大價錢從中東請來了貪狼。這位就是貪狼的團長,伍德閣下。”他隆重向衆人介紹着身後的男人。男人身材魁梧,長着阿拉伯式的兇惡面孔。
“這位團長,您可要仔細點接手我這位叔叔的僱傭,因爲據我所知,我這位叔叔現在一歐元都拿不出來。”
烏迪爾斯大笑着,“小阿爾法,你以爲停了我的產業,凍結我的資產我就一文不名了嗎,哈哈哈,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天真。”
“哦?那麼叔叔,您是從哪弄到的錢呢?”阿爾方索問。
“阿爾法,我想你並沒有忘記我的妹妹,你的姑姑,那個被你父親強·暴後精神失常的女人,凱瑟琳。”
“哦?所以擄走凱瑟琳姑姑的是你嗎?”
媽媽!黑暗裡安娜微微張着嘴。
“對,多虧了凱瑟琳那豐厚的嫁妝,我才能站在這裡,將你從王位上拉下來。”
阿爾方索皺着眉,“可凱瑟琳姑姑不是已經精神失常好多年了嗎?”
“對。我用了稍稍粗暴了一點的方法,拿到了她的遺產。”
“遺產?”
“你知道瘋子很不容易對付,想要從瘋子嘴裡得到消息,一不小心弄傷弄死都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你爲了凱瑟琳姑姑的財產,殺了她?”
“可惜啊。那個可憐的女人,被法國警察當成無名屍體處理掉了呢……”
媽……媽……死了?
腦海中似乎有一根弦,猛地崩斷了,安娜思維混亂着,腦子像是要炸開一般,耳邊不停地有人在吼叫,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媽媽她,死了?”她從黑暗中站起身,問到。意識漸漸回來,但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化了,她說不準。什麼啊,原來自己可以說話啊……
殿裡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安娜的存在,她突然出聲,讓殿裡的幾人吃了一驚。
“哦,這不是凱瑟琳和安德烈生的小怪物嗎,怎麼在這兒,我還以爲你早就已經死了呢。”烏迪爾斯笑到。
“媽媽她,死了?”安娜又問。
“對,你媽媽她死得可難看了,虧她生前那麼愛美……”
安娜蔚藍的眼睛看着烏迪爾斯,眼睛裡的痛苦和憤怒澎湃着,哀傷毀天滅地,最終化爲平靜。
“你該死!”安娜惡狠狠地說道。
烏迪爾斯正笑着,突然停住了,他驚恐地看着自己掏出腰間的槍,手不聽使喚地給槍上膛,緩緩舉起,對着自己的太陽穴……
“怎麼回事……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他面目變着形,驚恐地大喊。
管家意識到不對,連忙伸手去奪烏迪爾斯手上的槍,但還沒來得及碰到,就聽到“砰!”地一聲槍響,烏迪爾斯的太陽穴被自己打穿了,腦漿崩了他一身。
在其他人都目瞪口呆時,管家飛快拔槍,對準安娜就是一槍。
子彈在快接近安娜時停住了,赤銅的彈頭上漸漸蒙上了一層冰,很快就將子彈凍住,然後子彈掉在地上,像玻璃一樣碎裂開,火藥灑了一地。
“抱歉。你要是就這麼殺了她,我會很麻煩的。”大殿門口站着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雪!”阿爾方索激動地叫到。
“噓——”他將白皙的食指比在脣上,“斯諾,我是斯諾。”
一旁的傭兵團長反應極快,飛快拔槍對準斯諾,對着要害連開幾槍,然而子彈都停在了斯諾身前不到一拳的距離,再不能前進分毫。
傭兵團的團長愣了片刻,臉色煞白,“你是卡俄斯的人!”
斯諾微笑着,“你很有眼光呢,中東的伍德團長。”
伍德身上冒着冷汗,開什麼玩笑!條約裡可沒說這裡有卡俄斯的人!而且就算能僥倖幹掉他,他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該死!“既然這裡是卡俄斯的地盤,那貪狼就先告辭了。”說着,擡腿想走。
斯諾俯身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伍德發出信號,貪狼鳴金收兵。斯諾看着伍德離開的背影,我真是個善良的人,他想,這要是換成海克斯,貪狼帶人在她的地盤上撒野,估計一個都回不去。
“雪,你的記憶恢復了!”阿爾方索看着眼前強大如天神的男人,今天早晨他還在自己懷裡乖巧地撒嬌,可現在他就像另外一個人一般,邪惡肆意。不,這纔是真正的他!他看着男人手腕上的手環,微微感到安心,手指在兜裡的手機上不動聲色地按了幾下。
斯諾輕笑,“是啊,恢復了呢。親王陛下。”踏進大殿,在燈火下眉目如畫,“很早以前就恢復了呢。”
“很早?是多早以前?”阿爾方索流着冷汗,要是他是最近恢復的,搞不好還有機會。
斯諾好像很困惑地想了想,“很早很早,說實在的CM讓我的思維混亂了一段時間,不過……也只有一小段時間罷了……”他突然間笑了,“陛下,和您在一起的時間,我都很愉快呢。”
斯諾站在大廳中央,嘴角的笑容依舊溫柔美好,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墨綠色的眼睛看着坐在華麗椅子上的阿爾方索,“陛下,早上的時候,您說您愛我。”他眼神溫柔,就像是阿爾方索每天看到的那樣,“那現在呢,您還愛我嗎?”
殿裡的溫度讓阿爾方索發着抖,他流着冷汗回答,“愛……我當然愛你。”他看着斯諾的金髮,“那你呢,就沒有一點愛上我?”阿爾方索又悄悄按下一個鍵。
“愛啊。我愛你,我的陛下。”斯諾依舊微笑,“我實在太愛您了,陛下。每天我都告訴自己我愛您呢。”
阿爾方索皺着眉,“那真是太好了,你趕走了貪狼,又救了我,我們重新開始吧……”他按下最後一個鍵,嘴角笑容擴大……
“陛下,您好像不太誠實呢,在等着什麼?”斯諾微笑依舊,好端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回事!”阿爾方索拿出手機,臉上表情扭曲着,一遍一遍輸着手環的密碼,“怎麼回事!你應該被注射氰·化物暴斃纔對!怎麼回事!”
“呃?您說這個?”斯諾狀似疑惑地舉起手臂,上面的手環散發着冰冷的光,“我說過,它很漂亮,我很喜歡呢。可是再漂亮的東西,太過危險,還是摧毀掉比較好……”銀環上蒙着一層薄冰,只聽咔嚓幾聲,手環碎成了冰渣。“您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怎麼會……”阿爾方索臉色煞白地望着他。
“我記得您在對我用CM時,我就告訴過您,我只愛我自己呢。”他笑,“說到底,您和我是同樣的人呢,陛下。”
綠眸冰冷,嘴角笑容邪惡,“不過,我很喜歡這樣的您呢。”
“我……”阿爾方索還沒出聲,幾根冰刺將他釘在椅子上,那一瞬間,他幾乎與死神擦肩而過。冷汗順着臉流下來,他木然地感受着冰刺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斯諾笑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笑得惡劣邪惡,“哈哈哈哈,陛下,瞧把您給嚇的,放心吧,我是不會殺您的,畢竟……您是我最愛的阿爾方索啊。”
斯諾笑完,回頭,綠眼睛望着安娜,“我的小公主,果然是你,強大的言靈者。”
安娜向後退了一步,“你是壞人嗎?”
“對。我的公主。我是壞人。最壞的壞人。”斯諾依舊笑得溫柔。
“那你要殺我嗎?”
“你和我走,我就不殺你。”
“那我和你走。”
牽着安娜,斯諾起身,管家正拿着槍看着他,“烏迪爾斯的管家,我很中意你呢。”
“你果然是小草莓閣下。”管家皺着眉頭。
“對,我是小草莓。要不要和我走?反正你的主人已經死了。”
“好。”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