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人。”
“什麼!一千三百人,朝廷就讓你帶一千三百人來幫我們,一千三百人對於現在的襄陽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朝廷是不是不想要襄陽了,要是這樣我們乾脆直接退兵,我不想看着我的士兵一個個白白的去送死。”孟珙咆哮對着藍德士。
一旁的真剛看不下去了,衝到前面就直接到:“你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們將軍如此的無禮,你又怎麼知道我們就不能退敵,當初我們十幾個人在忠義堂也殺過……”
“真剛,你給我住嘴。”藍德士喝住了真剛,轉頭對着孟珙道:“孟將軍,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們一千多人能擋住面前的這八萬大軍,但是什麼是都有個萬一,我們得試試才知道,不是嗎?”
對於藍德士的話,孟珙只是冷哼了一聲之後轉身走了。
“元帥,不好了,金國的軍隊向我們衝過來了。”
藍德士和呂文渙馬上來到了城牆邊上,確實在前方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軍隊正在向這邊移動。
“藍將軍,讓我帶我的一千部下出戰吧!”
藍德士有些驚愕的看着柳哲,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柳哲會說去如此胡亂之語,對面的可是八萬大軍啊,你小子也太狂了點吧,帶一千人能阻擋八萬軍隊?藍德士給去了個試探的眼神的同時刑種也很舒坦。柳哲的這個請求至少給他在孟珙的面前拉回了不少的顏面,至少讓孟珙知道他到來的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柳哲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將軍,我對我的軍隊有信心,你就讓我們出戰,讓你也看看我們這麼多天來訓練的成果。不過我想找呂元帥借一千隻戰馬,不知呂元帥是否能撥給在下。”
“好樣的,去吧,別給我丟臉了,給我狠狠的打,讓別人對我們刮目相看。”這話顯然是說給一旁的孟珙聽的,說完藍德士轉向呂文渙道:“呂元帥能否答應他的要求,暫借一千戰馬給他?”
呂文渙當然也聽出了話中之意,他也想知道這個藍德士到底有多麼的了不起。於是他給了柳哲一千戰馬。也讓城下的士兵將城門清理乾淨後將城門打開,讓柳哲帶着他的一千部下衝出了城。
“真剛!”
“在呢,連長。”
“馬上讓弩車部隊將弩車擡上城牆,你去給我叫人擡幾箱手榴彈上來,馬上去!”看着衝出城的柳哲的部隊,藍德士命令着真剛。
在藍德士的心裡,他已經做好了柳哲落敗的打算。就先前呂文渙介紹的戰況來看,一旦柳哲敗了,金兵就會毫不猶豫的衝城,他必須做好金兵衝城的準備。
柳哲帶着他的一千部隊直接衝進了金兵的軍陣之中,本來看着對面有軍隊來的金軍停住了腳步,等待着開戰前的一場首領戰,沒想到對手卻一步不停的直接踏馬衝進了陣營,一時也有些慌了手腳,於是有些亂作一團的感覺。這樣正好就達到了柳哲想要的效果,一千人在金兵陣營裡來回的長驅直入,殺的好不痛快。
城牆上的呂文渙和孟珙看的傻了眼,“這樣也行,他是不是瘋了,只要人家反應過來,一千人根本一個人也不可能回來了。這太瘋狂了。”
他們的擔心在城牆上的士兵看來卻是另一番景象,看着一千人在敵軍陣營里長驅直入,城牆上的士兵沸騰了,他們在高聲的吶喊,而這那還聲無形之中就變成了柳哲軍頓的戰鼓。讓他的軍隊殺的是更爲痛快。
金兵也不是木頭,很快的反應了過來,他們的長矛開始刺向馬腿,馬腹,一匹匹馬開始在金兵陣營裡倒下。而另外一面的弓箭手正在崔立的指揮下趕過來。
“他孃的,膽子也太大了,敢這樣衝進我的軍隊中來,給我狠狠的射一個也別讓他回去。”崔立發狂的咆哮着。
“退!”隨着柳哲的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馬上退了出來,在柳哲的帶領下向城中狂奔。
“給我放箭!放箭!”崔立的臉已經扭曲的面目不分,在他的命令下,上萬的箭羽破風而去,柳哲的軍隊到底還是慢了一步,他聽到了身後悲烈的慘叫聲,然而他只能大聲的叫喊着“快退!快退!”
這一刻藍德士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凝聚了,反覆所有在他周圍的空氣都靜止了流動。
“快退回來!快退回來!”
柳哲不忍心回頭看,他不敢回頭看,這一個個士兵雖然不完全是忠義堂的人,但是這麼多天來,和他們早起晚歸的訓練當中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快開城門,快開城門!”直到衝進城的那一刻,柳哲纔回頭看着自己身後稀稀落落的幾百人,應該說還不到六百人了。
柳哲從馬下滑了下來,看着面前一個個神情迷茫的看着自己,柳哲癱軟在地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除了藍德士,其他的人都兩眼泛淚的看着城牆下泣不成聲的柳哲,孟珙也是一樣,這個時候的他,心裡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輕視,只有佩服。他佩服藍德士能教出如此勇猛的士兵,他佩服藍德士擁有如此重情的部下,此時他也相信了藍德士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藍德士發狂一樣的衝到了城下一把拽起地上的柳哲:“給我站好!站好!你是軍人,你沒資格哭,戰場本來就是這樣的無情,你的兄弟在戰場上死了,你只能在戰場上讓他們得到安息。你需要的是振作,你得讓他們死的值得。”
藍德士放開柳哲,轉身對着所有的士兵道:“有什麼好傷心的,上了戰場我們就要習慣,就要隨時做好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離開的準備。才死多少人,你們想想城裡的百姓,他們是什麼,他們難道不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嗎,我們同樣要保護他們。如果金兵踏進了這座城,他們的日子會好過。”
“連長,金兵衝過來了。”真剛在城牆上大叫。
藍德士也顧不得柳哲,直接奔上了城牆,一手奪過真剛手裡的弩箭放在了箭槽內,雙手奮力的將弩弓拉開。
“看什麼,快給老子把索引拔掉。”藍德士對着一旁有些發呆的真剛大聲的怒吼着。真剛連忙跑到弩車前面將綁在箭頭上的手榴彈索引拔了下來。
“都給老子放箭,不停地放!”藍德士用撕破喉嚨的聲音狂吼着,城牆外的金兵也聽到了,他們的主帥崔立也聽到了。但是他們完全不知道藍德士的恐怖。直到幾十只弩箭落下的那一刻,他們才明白,自己的生命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幾萬人的吶喊聲頓時被爆炸聲和哀嚎聲淹沒。
崔立簡直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爲什麼每一隻箭落在他的士兵當中都會地動山搖,爲什麼每隻箭落下會有無數的士兵彈地而起,爲什麼他的士兵在一片片的倒下,爲什麼只能聽到慘叫聲。
滿身泥土的的薩尼雅布衝到了崔立的面前:“元帥,收兵吧,我們扛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會全軍覆滅的。”
“元帥!”
“元帥!”
“收……收……”崔立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打了大半身的仗,那裡見過這麼慘烈的犧牲,看着戰場上聊聊無幾的軍隊,崔立猛的反應過來。
“收兵!快給老子收兵!”
“打!給我狠狠地打!”看着金兵正在慢慢的退去,藍德士轉身對着呂文渙道:“你還站着幹什麼,帶着你的部隊去追,讓他們一個也別跑了。快去!”
殺紅眼了,藍德士完全的殺紅眼了,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在命令一個比自己高出兩個官品的元帥。呂文渙沒有在意,他身心已經陷入了這場戰鬥,他對着城下自己的部隊大聲的吼道:“去追,給我追,別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