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當歐陽希晨做完檢查走出醫院大門時,落日的餘暉已經將天邊的雲彩染成橙紅色,煞是好看。可惜,他看不到。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很多,來往車輛尖銳的鳴笛聲震得他耳膜轟響,他微微皺眉。

阿澤應該下班了吧!

他拿出手機,按下快速撥號鍵。

“喂,阿澤,下班了嗎?”

“恩,正在回家的路上,怎麼了?”

“來醫院這邊接我回家。”

“哈哈,回不來了吧!讓你不用導盲犬。等我十分鐘。”

掛上電話,他靠在牆壁上,十分鐘,呵呵,我倒要看看十分鐘你能到嗎?他笑,笑容裡帶着些玩味。

認識易澤已經半年多了,他對易澤的家庭背景一點也不知道,聽子夏說他的家庭很複雜,子夏不原意多說,他當然也不會多問。

他摘下眼鏡拿在手裡把玩,不會有人知道站在牆邊的少年眼前是一片漆黑。

喇叭聲在他面前響起,他站直身體注視着前方。

“嗨,逞強的傢伙,要我幫忙嗎?”

易澤搖下車窗對着歐陽希晨笑。

“拜託,少在那邊說風涼話了,還不過來。”他向前走幾步,停了下來。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他打開車門走下車。

林子夏和阿黎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阿黎低着頭不敢看她。

藍色的窗簾被風吹起,浮在林子夏的手臂上,她轉過頭,鼻尖有咖啡的味道。悠揚的音樂緩緩流淌,指尖輕輕觸點咖啡杯壁。

“子夏,對不起。”阿黎輕輕的說,她的頭越來越低。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啊!”子夏笑着說。

子夏轉過頭看着旁邊的桌上,一對情侶親暱的互相喂蛋糕,嘴角洋溢着笑容,這就是幸福吧!很簡單,很快樂!

“我媽媽的事......你不生我氣嗎?”她擡起頭,眼睛裡亮亮的。

“當然生氣。”

她低頭攪動杯裡的咖啡,淡淡的說。

阿黎低下頭,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她還是會遷怒於自己。

看着她低下頭,她突然笑了:“不過是因爲這麼久了你都不來找我,所以才生氣。”

“真的嗎?”她不相信的睜大眼睛。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嗎?”她趴在桌上看着阿黎說。

“不是,當然不是了,呵呵。”她不好意思的笑。其實剛纔在她的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

她怎麼會將上一代的恩怨延續至下一代呢!何況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再恨也不至於這樣做,但是對於藍子軒,她只能說抱歉了,並不是她真的恨他,只是他們已經不適合在一起了,不是嗎?

“那麼子軒呢?你爲什麼要遷怒於他呢?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阿黎激動的說。

端着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咖啡濺出來灑在白色的桌布上,暈染出一朵小花。

“不一樣的。”她輕輕地說。

阿黎不再說話,只是輕輕的喝着咖啡。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窗外的霓虹燈漸次亮起,映照着黑色的天空,與天上的星星爭輝。

“我們回家吧!”

她站起身拿起包包,準備離開,這時咖啡店的門被推開了,藍子軒和趙靈玉緩緩的走進來,在看到林子夏德那一瞬間,他僵硬了一下,隨即走向樓梯處。

子夏看着趙靈玉挽着他的手臂,心似乎被扎到一樣的痛,她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向門口,爲什麼還會在乎,不是不要在乎了嗎?

正在上樓梯的趙靈玉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已經走向門口的林子夏,冷笑着說:“林小姐,不如和我們一塊上去玩吧!”

林子夏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說:“不敢打擾兩位的雅興,還是你們自己玩吧!”

她自己沒有發覺自己說的話,酸味有多大,阿黎跑過來拉着子夏說:“子夏,我們趕快走,這裡一股狐狸的騷味,在呆下去,我們身上也會沾上味道的,多不好。”

子夏“撲哧”一聲笑了。

趙靈玉氣的臉色發紅,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藍子軒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其實心裡已經笑到不行,他不知道趙靈玉是怎麼忍過來的,但是看她的臉色心裡一定氣到不行。

而林子夏已經被阿黎拉着離開了咖啡廳。

夜色照進她黑色的瞳孔,黑色的風吹起她黑色的長髮。

一切都會結束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相信自己可以重新生活,可以忘掉他,甚至忘掉自己是誰。

可是爲什麼藍子軒的面容還是那麼的清晰,她走在人羣裡,不知道爲什麼,晚上的行人比白天還要多,不時的有人擦過她的肩膀走過,可是她似乎什麼也感覺不到,似乎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眼淚在臉上肆意的滑落,心已經痛悼麻木。

爲什麼要遷怒於他,這件事應該和他沒有關係不是嗎?可是爲什麼明明好想他卻又不願意見到他呢!是因爲罪惡感嗎?因爲他是媽媽仇人的兒子所以恨他嗎?這樣對他不公平不是嗎?可是爲什麼還要這樣呢?

她開始奔跑起來,越來越快,撞到別人也無所謂,只是好想跑起來,不是說流汗了就不會流淚嗎?那就跑吧!一直到再也站不起來爲止。

路人把她當瘋子也無所謂,就讓自己發泄一次吧!趙靈玉回來了,他們是真的要結婚了吧!那就祝福他吧!這一次真正的放棄吧!

風吹在臉上,有種冰涼的感覺,但是比的過心的冰冷嗎?

奔跑的感覺真好,至少可以讓自己忘掉痛,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忘掉所有的人和事,只有風在耳邊吹過的聲音,這種感覺真好,她幾乎就要閉上眼睛。

風聲突然被刺耳的剎車聲淹沒,她停下腳步,看着自己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耳邊是司機不停的叫罵聲,她突然笑了,大聲的笑着,路邊的人看着她瘋狂的笑,感到莫名其妙,但是都只是停留片刻,就離開了,周圍的司機也罵罵咧咧的駕車離去。

她蹲下來,抱着膝蓋開始大哭,就讓她放縱一次吧!就這一次好不好?

她完全不管手機裡不停響着的手機,只是不停的哭着。

阿澤看到這麼晚了,子夏嗨沒有回來,他開始擔心,不停的打電話,卻沒有人接,他擔心的開着車一條街一條街的尋找,手機一刻也沒有停止撥打,該死的,要是被他找到了,一定不會饒過她。

林子夏站起來,她哭得好累,可是又不想回家,要去哪裡好呢?對了,對了,去“心緣”。她一步步的走着,每一步似乎都像走在刀尖上。

易澤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撥打她的手機,但是始終都是沒人接,直到手機那邊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狠狠的扔下手機,該死的,林子夏,最好不要讓他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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