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海峰!我什麼時候和你去婚姻機構註冊了?你不要仗着自己有一點權力,就以爲有通天的本事能瞞天過海,把婚姻也能放在手上戲耍。”小糖揹着身,聽着乾海峰一句一句的言之鑿鑿,終於忍耐不住,回頭冷臉呵斥着乾海峰。
言語犀利,毫不留情,劈頭蓋臉。
“不過一個假的結婚證而已,街頭賣蘿蔔的都能做一打。”小糖眼神冰冷的看着西裝革履的乾海峰。眸子中的恨意一瞬間就把乾海峰冰凍。
但乾海峰是火做的,即使周身結冰,也會在下一秒自動解凍。
“哈,民政局的郝先生也在啊。我老婆說我的這個證是假的,麻煩您給我驗一驗。”乾海峰一眼瞥到一個微胖,禿頂的中年男人,不由分說,大步走過去,就把結婚證送到他的面前查看。
那個中年男人嚇得連接都不敢接。只後悔,今天怎麼就鬼神神差的來了秋警監這邊呢。秋警監得罪不得。可是這個乾參謀長也是不敢得罪啊。人家手腕夠硬,上頭又重視,前途不可限量的。
“夠了,乾參謀長。我的婚禮還要繼續。您若是來祝福的,我歡迎。如若不然,我只能送客了。”
秋河怒視着乾海峰,伸手攬住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小糖。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剛正不阿的男人,這個部隊出身的高級將官,會如此不注重身份的來他的婚禮現場鬧場。而且還拿出了和自己新娘子的結婚證。也是怪自己大意,這幾天光忙活着準備婚禮事宜了,居然把最重要的婚姻登記給忘到了腦後。
若是提前去婚姻機構註冊,就能查出來,小糖已經登記的消息。那樣,提前知道,挽回還有可能。可是現在,乾海峰真是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我走,我當然要走。那一邊,我的婚禮還少個新娘子呢。”乾海峰一改往日的嚴肅作風,變得完全潑皮無賴相。說着就錯過秋山,大步的走到小糖面前,看也不看秋河眼中的怒火中燒,直接伸手就把往後躲的小糖拽到自己懷裡。一手固定住小糖的掙扎,一手還寵溺的點着小糖的鼻子數落,好像她就是個專門會惹事的小淘氣包一樣。
“乖啦,跟我走。爲夫不過就是出了個任務,不告而別,你就弄得爬牆另嫁嚇唬我。好吧,爲夫錯了,我以後再出任務了,都必須通過你這個領導好不好?”
乾海峰一個大塊頭男人,突然黏膩膩的說出這樣的話。頓時,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驚掉了下巴。
這還是那個做事雷厲風行,手腕強硬,一直有活閻羅之稱的乾海峰麼?這明明就是寵老婆寵到完全沒有底線的可愛男人。
小糖突然又遇到乾海峰如此對待自己,還是當着幾十桌的賓客和家人。她一時間掙扎無果之下,羞愧加上委屈,頓時眼淚橫流,花了臉。
“乾海峰!你個王八蛋!我不是你老婆……你的老婆就在隔壁呢!”小糖所有的情緒在乾海峰一個動作,一句話中徹底爆發。也終於罵出了心中無數次想要罵的話。
結果……
“小糖,罵海峰王八蛋可以,但是不要當着我的面,行不行?這總是讓我的老臉沒有處放的。”一個聲音又突然插進來,雖沒有責怪之意,但還是把小糖嚇得忘了哭,張着嘴,瞪着眼睛看着穿着一身森嚴軍裝,精神矍鑠的乾老爺子進來。
賣糕的!自己現在要不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你罵人家兒子王八蛋,王八蛋的爹爹還軟言軟語的和你打着商量。
“我……”小糖一時間止住兩行水柱,啞口無言。窘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賓客又是一陣唏噓聲。
這昔日的閻王爺、暴脾氣,今天怎麼都變成了沒脾氣的小羔羊。是世道變化太快,還是這個兩家爭搶的女人太過特別。
“海峰啊,吉時到了,你們快去完成結婚典禮吧。秋警監這邊,有我招呼就好了。”乾老爺子看小糖神情極不自在的低着頭,一副認錯的小模樣,心情大好,催促着乾海峰快點帶人走,他在這兒靠着一張老臉斷後。
乾海峰這個時候,很聽他爸爸的話。乾老爺子話音一落,他不由分說,伸臂打橫抱起小糖就走。行爲極其乖張狂放至極,絲毫不管周圍幾百雙眼睛的注視。我行我素,走的那叫一個瀟灑,搶婚搶的那叫囂張。
“你放我下來……”小糖又羞又惱,大聲喊着,拼命的踢打想強行帶她走的男人。。
“我的好老婆,你可輕點折騰,小心我們的兒子。”乾海峰抱着小糖一邊大步的走着,一邊擔心又故意的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滿室的賓客聽到。
“小糖……乾海峰你太過分!”秋河見自己的新娘子就這樣被人家明目張膽的給搶走了,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氣的走下臺子就想去追。
“哎,年輕人,留步。”
乾老爺子上前一步攬住秋河的去路,然後回頭對秋山說道:“小秋啊,你的兒子長的真是不錯,人中龍鳳,等哪天再喝喜酒,可一定要請我啊。不過,我今天倒是有喜酒請你們去喝,我兒子,結婚了。我要做爺爺了。哈哈。”
乾老爺子有些胡攪蠻纏的意思,又仗着自己是老首長的身份故意給秋山施壓。秋山被乾老一句‘小秋’叫的,滿心的不滿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年他要不是因爲乾老爺子,也當不上警察,當不上警監。如今,自己的兒子和恩人的兒子搶女人,於情於理,這個事情也只能這麼嚥了。
可是……
看的出,這個女人,他兒子很喜歡。而且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他的孫子呢。怎麼就突然變成別人的孫子了。
孫子當前,恩人也只能先暫時靠邊站。
“老首長,今天我這兒有點事,就不能盛情招待您了。但是……我兒子的婚禮實實是要繼續的,因爲小糖已經有了我兒子的骨肉。先不說乾參謀長是不是也喜歡小糖,就是爲了小糖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是要讓着秋河的。”
“哎,此言差矣。我孫子
自然要我兒子來照顧,可不敢煩勞你們操心。”乾老爺子完全擺出老首長的派頭,不惜拿過去的威望壓人。不顧秋山和秋河面色漲紅的臉回頭就走到在一邊已經面色鐵青,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沙溢和劉素香跟前。
微微一笑,然後熱絡的說道:“親家,不好意思,我纔來見你們。快請到隔壁雅間,我們喝杯茶,慢慢細聊。”
沙溢起身,一言不發。他也正想聽這個看着很是威嚴的老軍人怎麼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素香也起身,面色非常的不好看。她現在顧不得去猜這整件事到底是什麼始末,什麼恩怨。心裡只是想着一點,就讓她氣的要吐血。
自己的女兒未婚先孕了,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雖然不至於偷偷摸摸的遮遮掩掩,但也絕對不會是拿來大庭廣衆之下炫耀的事。而且,一個孩子,兩個男人來爭搶着認爹。這讓這麼些人怎麼想她的閨女。
都說孩子是自己的,就連兩個都是在高位的老人也不管不顧的搶着要孫子。
她的女兒,是結婚嫁人的,不是專門娶回家給你們生孫子的!
幾百人的來賓,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婚禮中的新娘子被另一個男人搶走。
秋山兩口子和兒子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小糖的父母被老首長親自請走。
場面一時間靜寂無聲,都不知道沒了新娘子的婚禮該怎麼繼續進行。
秋河在無數同情的眼神中,怒火中燒,邁開步子就想去隔壁再把新娘子給搶回來。秋山一把拽住兒子,搖搖頭。
官大一級壓死人,很多時候,他有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
秋河的母親過來安慰了他幾句,然後拉着他離開了盛世酒樓。
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途中慘遭夭折。當事人都走了,這幫賓客也不能再在這裡送去祝福什麼的。於是在秋山幾句簡單的致歉之後,衆人紛紛散去。
然後……隔壁本來能容納五百人的大廳,突然又涌進五百來人,那場面,真可謂是盛況絕對空前。
楚之卉看到乾海峰強行抱着小糖離開,本來是恨極攻心,想要立即上前阻止的。可是自己一點立場都沒有,只能那樣安靜的坐着。看到滿室的賓客散去,也想直接回去眼不見爲淨的。可是雙腳卻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其他的賓客來到了隔壁。
是隨波逐流,還是終究是沒有放下,楚之卉自己也說不清楚。
曾經恨着,是一心的報復。到底是什麼時候,恨變成了真正的牽腸掛肚,他更說不清楚。此刻,赫然看到乾海峰抱着小糖,眸子裡的寵溺,他心頭一個悶疼滾過。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愛了。
愛,知道的太晚,所以一切都已經錯過。若早早的沒有報復,從一開始就是用心去追求,這個女人會不會是自己的?
楚之卉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胳膊被戴瑤瑤水藻一樣的纏着,心卻早就飛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從來都是冷硬殺伐的男人,這一刻,變得茫然無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