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的時間是那麼短。一眨眼，他和她又要天各一方。下一次的見面，遙遙無期。
旁邊的小不點緊緊地牽着媽媽的手，好像害怕媽媽會被他這個壞叔叔拐走似的。
他不由自主地對舒喬薇笑了。
舒喬薇緊緊地抓着媽媽的衣角，之前對他的一臉警覺慢慢消失，見他對她笑，她也甜甜地對他笑了一下。
待葉心竹、祁靜萱和裴依依和喬安玉涼一一告別，只剩下喬安玉涼和舒喬薇時，他才快步走過去。
“玉涼，要回去了嗎？”葉一航伸手摸了摸舒喬薇柔軟的頭。和她媽媽一樣呢，烏黑亮麗。
“嗯，家裡還有個小朋友嗷嗷待哺呢。你呢？”她反問道。
“等下就直接去機場了。”
“不多留一會兒嗎？你好久沒回來了，可以去母校看看。”喬安玉涼笑着建議道。
他搖搖頭，無奈得說道：“最近比較忙，等有空了再回來好好看看吧。”
喬安玉涼想起了葉一航的爸媽葉德輝和薛語，自從大一那年被拐到他們家過年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葉伯父和薛伯母身體還好嗎？”
“他們的身體好得很。”葉一航想起了父母經常揹着他叨唸着喬安玉涼的名字，看來他們很是記掛她，只是怕提起她的名字會讓他傷心，所以才總在他不在的時候悄悄地說起她。
“請代我向他們問好。”說起來，她都沒好好地感謝過葉一航的爸媽，心中實在有愧。
“會的。”葉一航微笑着答應。
“葉叔叔你要去哪裡？”舒喬薇忍不住仰頭問葉一航。在她聽來，葉叔叔好像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坐飛機才能到達的地方。
葉一航蹲下來溫和地看着她說：“葉叔叔要去法國，一個很浪漫的國度。喬薇以後想不想去？”
舒喬薇眨巴着眼睛說：“那我以後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去！”然後又揪着喬安玉涼撒嬌：“媽媽，明天叫爸爸帶我們去！”
“笨蛋喬喬，明天你還要上幼兒園，爸爸媽媽還要上班呢。等我們都有空了再一起去，好不好？”喬安玉涼溫柔地對着女兒笑道。
她的溫柔，讓他的心裡也柔柔的。
他擡手看了看手錶，差不多該走了。其實飛機票可以改簽，他還能夠再逗留一段時間，將她好好看個夠。但他不能。多留一秒，多一份煎熬。
“玉涼，到點了。我走了。”葉一航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濃烈的感埋在眼底讓人看不清。
喬安玉涼卻又叫住了他：“一航。”
“這是你的外套。一直忘記還你。”喬安玉涼拿出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外套，遞給他。
他想起來了。幾年前在倫敦，他見她衣着單薄，就脫下外套爲她披上。那時，他還可以無所顧忌地替她拂去淚水，抱住她肆無忌憚地告訴她他在等她。現在，就連最後的回憶，也要還給他了嗎？
“謝謝。再見！”葉一航接過，匆匆轉身，頓時淚如雨下。他走得那麼急促，連告別都顯得如此匆忙。
喬安玉涼，你是一劑毒藥，而我中毒太深，早已無藥可救。時間只會讓我毒，而不能治癒。
喬安玉涼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輕輕地說着對不起。
葉一航，那麼深沉的愛，她除了一句對不起，再不能給他什麼了。
她和葉一航的感，被簡潔地總結在“謝謝、對不起、再見”這三個詞中。
謝謝你的愛。可是對不起，我無法愛你。再見。
謝謝你愛過我。可是對不起，我還愛着你。再見。
多麼殘忍卻美麗的三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