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馬府,位當南北經濟及交通的咽喉。
這兒的民風熱情,與京城百姓的有禮含蓄不同,卻另有一番風味。
“端木老爺,馬上到懷柔馬府了。”保鏢家兒稟明。
“嗯,比咱們預計的行程早些,”端木哲瞧了瞧文萱兒。“不如在這裡住一宿吧,上回爲了跟馬家的生意,在這懷柔府不是立了幾家鋪子好方便調度?都辦妥了?”
“這兒是李家主事負責,我這就去喚他來見爺。”
“不必了,”端木哲阻止保鏢。“明兒我自己去瞧瞧。”
翌日——
端木哲一行人來到李主事所在的鋪子。
李主事外型還真像一尊彌勃,笑口常開,他向端木哲稟報這些日子以來,所接洽各門的生意。
文萱靜靜地旁聽,發現做生意竟然有這許多技巧,內心萬分驚訝。
“很好。”
聽見端木哲的稱讚,劉主事心中一喜,能獲得主子的肯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端木哲接著說:“向我們訂了兩千張牛皮的平定朱張家,說好了什麼時候取貨?”
“爺,正好今日。”
端木哲揚眉。“來得及?”
“我已向我們的貨源商關家下單,馬家二少答應咱們晌午前交貨,所以我讓張家傍晚來取。”
“馬家二少?”端木哲一怔。“你跟馬家二少談生意?”
“爺,”見主子的反應,李主事心中一窒。“那日馬大少爺連同相關主事都不在,是馬家二少爺親口答允的,怎地?”
端木哲霍然站起。“馬家二少是個讀書人,怎懂經商?”
李主事渾身一抖,彷彿被澆了盆冶水。“他……他是讀書人?他……不懂經商?那他唬弄我做什麼?這沒道理啊!”
端木哲也不明白,但這會兒可不是討論的時機。“你馬上派人快馬去離關家最近的產業,就說我說的,無論用什麼辦法,先將兩
千張牛皮備妥送來。”
完全沒了主意的李主事,領命急急地離去。
怎會發生這種事?文萱跟著著急起來。做生意最講信用,這點連她這外行人都明白啊,何況懷柔附近又正好是端木府在北方剛落腳的一個椿點,若一開始就留了個下守信用的污名,那日後啥事也甭談了。
端木哲懊惱地在廳裡來回踱步,心思跟文萱的一樣,伸手正要接下萱兒遞來的茶,李主事又急急地衝了進來。
“爺!馬家二少跟馬總管來了。”李主事話一說完,一位昂首闊步,面貌清冶,神情倨傲,身著一身白袍的年輕男子大刺刺地進廳。
“倒茶。”他一落坐,見文萱捧著茶,理所當然地命令。
文萱正要乖乖地奉上,卻被端木哲制止了。
“馬家二少爺,馬總管,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馬家二少爺冷冷回嘴。
“大喜將至,豈不令人慶賀?”
“大喜?”馬二少爺冷笑數聲。“是我大哥會做生意吧,連兄弟也能賣?”
馬總管幹笑。“端木哲老爺笑話了。”他抱拳,接著不浪費時間地稟報正事。“上個月咱們二少爺答應李主事的兩千張牛皮,大少爺知道後,急著讓我先趕在今日送一千張牛皮過來,另外一千張三日之內必送到。”
“哦?”端木哲心上一寬。“大少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出兩千張牛皮,可辛苦牧場裡的人了。”
“哼!”馬家二少爺撇撇嘴,不曉得是針對大哥的能耐不以爲然,還是對端木哲的商場話不屑。
“端木老爺客氣了,大少爺說二少爺胡亂答允,如今連累端木老爺交貨得遲三日,這損失馬家一定雙倍補償。雖說如此,仍是害了端木府的信譽,買方那邊還要藉助端木老爺的金口活絡活絡了。”
文萱聽端木哲跟馬總管的對話聽得不亦樂乎,做生意原來這麼有趣啊!瞧老爺平時不可一世的嚴厲模樣,這會兒馬家
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他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還忙爲對方著想,讓馬家自動賠上兩倍的損失還失禮賠罪的,真是面子、裡子都賺足了,令人佩服他的經商手腕啊!
“呔,你們有完沒完?”馬家二少爺失去耐性,接著轉向文萱。“還有你這丫頭怎麼搞的?讓你倒杯茶解渴,怎麼淨杵在那兒?”
忽然聽見馬家二少爺對她的指責,文萱趕緊倒了一杯茶,打算奉上。
“萱兒,茶拿給我。”端木哲收起笑臉,溫柔地對她招手。“二少爺”他接過萱兒遞來的茶,眼光望向馬家二少爺,嘴角微笑,但神色中卻已釋放出不悅的警告。“我這小丫頭不懂事,只知道服侍我,劉主事,去找個懂事的丫頭進來侍候二少爺倒茶。”
“免了,”馬家二少爺起身爲自己倒了杯茶,咕嚕嚕地喝完。“原來如此,得罪了。”他目光輕蔑地瞧一眼文萱。
聽說這端木哲有幾位天人似的妾室,而眼前這丫頭雖說衣著華麗,但年紀過輕,相貌雖清靈,不過他實在看不出她身上的行情在哪裡,竟讓端木哲如此護短。
忽見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拎著食盒進來朝劉主事走去。“爹,娘交代您今兒個雖忙,但午膳可別忘了吃。”
李主事急急地低喝:“沒瞧見老爺們都在這兒?快出去。”
“可娘要我盯著您吃飯啊!”小丫頭天真地回答。
“哎,哎!”李主事偷瞥端木哲一眼。“我真會被你們孃兒倆氣死,快出去,爹待會兒再吃。”
“可……”小丫頭還要再說。
“李主事,你就別爲難小丫頭了。”端木哲溫言解圍。
“是,是。”接著李主事轉向女兒交代:“去擱著吧。”
衆人一時沒話說,全瞧著小丫頭一板一眼的將食盒裡的食物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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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