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婚禮

帝都衛城,泰格看着死氣沉沉的部隊不免心中也有些陰鬱。身邊的幕僚長波多爾是皇室一同派來的,名爲協助,實爲監視。但是在兩萬黑武士裡面,兩個保持着人類本心的人卻做了好朋友。

皇家近衛軍,也就是黑武士兵團,組建數十年,精選各國的戰俘和皇家死士服用皇家藥劑師以“巫妖花”爲主料的藥劑,他們將獲得一級的力量提升,但失去人類的心智,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武器。這一支完全忠誠於皇室的強大隊伍是皇室最大的殺手鐗。

波多爾喝下一口酒,看着死氣沉沉的衛城,身邊只有五十親衛和不善言辭的貴族少爺指揮官泰格還保持着活力。他來到泰格身邊,將酒袋子遞給他,說道:“下月的輪休假還是你回帝都吧。”泰格盯着波多爾說:“不行,波多爾,我們都知道在這裡待久了人會變成什麼樣,我已經佔用了你兩次輪休假了!”

波多爾擺手說道:“泰格,我知道年輕人的想法,說句違逆的話,衛城就是一種牢籠,我老了無所謂,可是你還年輕,甚至還沒有成婚,所以不能耽誤你啊!”泰格握住波爾多的手,還是想要推辭,波爾多又奪過泰格手裡的酒袋,猛地灌了一口說道:“下次回來,記得多帶點酒,我可只要鬱金香酒館的麥酒!”

泰格沉默了一會,開口感謝道:“謝謝你,波爾多。”可是波爾多早已趴在那兒睡着了。泰格解下自己的黑色披風披在他的身上,一個人站在庭院之中,庭院中的鳶尾花在死亡的氣息之下已經枯萎了,泰格嘆息一聲,望着帝都的方向,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艾米的身影。

“是泰格將軍!”帝都城門口一羣宮廷侍衛高喊道。泰格勒住馬,身邊的親衛也疑惑地看着這羣宮廷侍衛。領頭的宮廷侍衛說:“泰格將軍,攸殿下有令!”泰格等人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那個宮廷侍衛高聲道:“攸殿下有令,皇家近衛軍指揮官泰格將軍忠勇報國,賜予皇家一等英勇勳章,皇家佩劍侍衛。”泰格左手拍胸,答道:“謝殿下厚愛!”他站起身來,結果那枚金燦燦的皇家一等勳章,仔細地別在右胸上。宮廷侍衛低聲說道:“殿下身體欠安,就不能親自來爲將軍授勳了。”泰格問道:“殿下病了?”宮廷侍衛擺手示意噤聲,泰格說道:“惟願殿下早日康復。”

“泰格將軍!”“泰格少爺!”泰格回到公爵府被嚇了一大跳,來訪的賓客排起了長龍,看到泰格都親切地向他打招呼。泰格一一回禮,等他到了家裡後,被堆積如山的禮物驚呆了。雲夢苦惱地說:“唉,自從你受寵的消息傳開以後,家裡的訪客就絡繹不絕,爲處理這些禮物,把家裡的人都累壞了。”泰格親吻了母親後說道:“如今我迪維斯家族如日中天,父親在北方手握重兵,我則主管帝都防務,牆頭草的貴族當然順風倒了。”雲夢嘆了口氣說:“有些時候,我總想要是拿這些東西來換我們家的團聚就好了。”泰格安慰着雲夢:“母親,戰爭結束後我們會團聚的。”

帝都的夜晚,在迪維斯公爵府最高的樓頂,泰格擁着艾米熱烈地親吻着。良久,兩人的脣才戀戀不捨地分開。泰格深情地說:“艾米,我一定會娶你。”艾米按住他的脣,說道:“我只願你一直這樣對我好就行了。”說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天邊一顆流星劃過,泰格撫上艾米的臉龐,深情地說:“艾米,我愛你。”艾米沉醉在一片甜蜜之中。

“姐姐,你最近不對哦,總會來的這麼晚?”莉莉躺在牀上,笑嘻嘻地問着。艾米一陣臉紅,害羞地不肯回答,鑽進了被窩裡。莉莉一下鑽進艾米的牀上,問道:“是泰格大人吧?”艾米羞澀地點點頭,莉莉笑嘻嘻地說:“你們接吻了?”艾米嬌嗔道:“小丫頭你管這麼多!?”說完兩人在牀上鬧成一片。

“泰格,我知道你喜歡艾米,可是你是一個貴族。”雲夢淡淡地說。泰格急道:“我們是真心相愛的!”雲夢難得發怒:“泰格!你身上揹負着迪維斯家族的榮耀!”泰格說道:“母親!緩緩行嗎?等戰爭結束再說好嗎?”雲夢擺手道:“不行,明天財政大臣會帶着他的女兒菲爾來拜訪,你準備一下。”“母親!”雲夢沒有理會泰格的抱怨,徑直離開了。

——

豪爾郡的廣場上,兩百名衛隊整齊地站在那兒。十二騎士和榮耀騎兵團站在一旁,亞特扶着嵐來到他們的面前。得到嵐的同意後,亞特高聲說道:“諸位,今天在這裡,在樞機主教嵐的陪同下,我要宣佈一項重大決議。”他向嵐施了一禮,嵐有禮貌地回禮,示意他繼續。

亞特繼續說道:“豪爾郡是我的土地,我很慶幸有你們幫我守衛這片土地。應着教宗陛下的旨意和法蘭克帝國關於貴族私軍的法律,我宣佈,從今天起,豪爾郡衛隊整編爲豪爾郡私軍,我賜名爲:玫瑰橄欖軍團!”人羣之中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高聲喊了起來:“玫瑰橄欖軍團萬歲!亞特大人萬歲!”

根據菲利普的建議以兩百豪爾郡衛隊爲基礎,再徵召兩百步兵,兩百弓箭手,兩百輕騎兵,湊足八百人的規模,這是帝國對於子爵爵位私軍的最高規模。根據湯米的財政報告,八百人這也是豪爾郡能夠在不耽誤生產下的最高負荷。

月刃氏族的精靈答應幫助訓練徵召的兩百名弓箭手,菲利普也擔任了騎兵指揮官,戴維也答應榮耀騎兵團可以一起訓練徵召的兩百名輕騎兵。按照戴維的話來說:豪爾郡的人天生就是做騎兵的料。至於兩百步兵則打混編入原有的兩百衛隊之中,海族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收回了龜族戰士,派來了一百名更爲善戰的海獅戰士。豪爾郡開始了大練兵的時代。

“大人,您出劍的時候只是注重了速度,細劍的訓練出了速度,還應該注意巧力的運用,以力打力。”傑蘭特指正着亞特用劍的姿勢,並示範着。只見傑蘭特拿着細劍,手腕輕輕地抖動,劍以亞特肉眼所見的速度刺向木樁,木樁反打過來傑蘭特一劍刺入一個點,木樁一下四散爆開。

看着亞特目瞪口呆,傑蘭特解釋道:“我沒有使用鬥氣,每一個物體運動的時候都會產生力量,細劍與巨劍不同的是,不是產生力,而是藉助力。利用力的節點產生爆發力和破壞力。”亞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拿起細劍練習起來。媚刃上前說道:“傑蘭特老師當年教授我的月之舞就是這個道理,利用輕盈和隱蔽去尋找對方的弱點,在放大他的弱點達到制敵的目的。”亞特點頭,不停地揮劍刺向木樁,不過總是找不到那個傑蘭特說的節點。

——

“母親!我不會和菲爾結婚的!”泰格怒氣衝衝地砸碎了一個瓷器。艾米低着頭過來收拾,泰格一把抓住艾米的手,艾米驚呼一聲,泰格掰正她的臉,看着她悲傷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娶的人是艾米!”雲夢大怒,喝到:“艾米!退下!”

艾米掙了掙泰格的手,楚楚可憐地說:“大人,大人,您弄疼我了。”泰格馬上放開她的手,艾米迅速低着頭退下了。泰格想要追,卻聽到雲夢呵斥道:“泰格!你不想我把艾米姊妹和亞特的關係告訴你的父親吧!”泰格怔住了,父親一直厭惡亞特,甚至厭惡和亞特有關的一切。要是這樣的話,父親絕對會遷怒與艾米姊妹的。

“泰格!聽話,你必須迎娶菲爾,這是你的命運!”雲夢撫摸着泰格剛毅的臉龐,武技已經突破了五級的泰格越來越魁梧,越來越像年輕時候的路易公爵,雲夢看着這張臉,不禁想起了當年路易爲了迎娶自己而和整個家族鬧翻,和自己在大路上過了好幾年清苦的生活。若不是迪維斯家族沒有找到合適的繼承人,路易又怎麼會有今天呢?後來路易迎娶了貴族出身的安娜,儘管路易愛自己更多一點,可是幾乎所有人都是叫安娜爲公爵夫人,甚至是在貴族院,亞特也是迪維斯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如果亞特率先有了後代,那麼泰格就沒有繼承權了。只有讓泰格以長子的身份與一個貴族生下後代,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獲得第一順位繼承權。雲夢低聲說道:“哪怕是你一丁點都不愛菲爾,但是隻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地成爲迪維斯的繼承人,將來只有你才能成爲迪維斯公爵!有了財政大臣家族的幫助,你甚至能成爲迪維斯親王!”見泰格沉默了,雲夢繼續說道:“我的孩子,就算是爲了母親好嗎?”

泰格沉默了,說對公爵繼承權沒有覬覦之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自己娶了艾米的話,生下來的孩子在成年之前是不能進入族譜的。如果不是父親從小溺愛自己,那麼自己小的時候一定會被欺負的。良久他說了這麼一句話:“母親,容我想想,好嗎?”

路易公爵的書信摧毀了泰格和艾米脆弱的愛情,信中公爵大人嚴厲地指示泰格必須迎娶菲爾,如果泰格敢違背的話,路易會違抗軍令,親自從前線回到帝都。信中嚴厲的語氣使泰格感到了公爵滔天的怒火。

房間裡,泰格將自己裹在厚厚地被褥裡,心裡充滿了矛盾。“大人,您在嗎?”門外傳來艾米的聲音,泰格讓艾米進來了。艾米一下撲在泰格懷裡哭了起來。“大人,您真的要娶那個貴族小姐嗎?”泰格看着艾米眼淚在臉上奔涌,心中一陣抽痛。他突然有一種帶着艾米私奔的念頭。

想到母親的哀求,想到父親的嚴厲,泰格喪失了這種勇氣。他撫摸着艾米的臉,說道:“對不起,艾米。”艾米擡起頭看着他,說:“不,大人,不要對不起,我只是奢望得到您的愛,我不懂什麼家族繼承權,但我知道,如果大人您不娶那個貴族小姐的話會很不利的,大人,我...我”艾米漲紅了臉,突然解開了單薄的衣襟,美麗地身體暴露在泰格面前,看着目瞪口呆的泰格,她繼續說:“我只希望大人能夠永遠好好地疼我。”泰格把艾米擁入懷中,猶豫着是不是該繼續下去。艾米主動吻住了他的嘴脣,兩人倒在牀上,迷失在了溫柔裡。

秋天的一個夜晚,公爵府像是一片歡樂的海洋,泰格呆呆地站在禮堂上,菲爾在財政大臣的攙扶下緩緩來到泰格身邊。艾米告了病在後院默默哭泣,路易公爵因爲前線軍務在身沒能到場,只有莉莉扶着喜極而泣的雲夢。泰格在歡樂的人羣之中感受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主持婚禮的彼得主教微笑地看着兩位新人,說道:“好,時間差不多了,在座的諸位,請安靜,婚禮要開始了。”衆人的目光聚集在兩位新人身上。樂隊演奏起了樂曲,彼得沉默地禱告了一會,說道:“我們今天在主的見證下,出席兩位貴族之後的神聖的婚禮,請問在座的諸位,有誰能夠提供正當的理由,指出這兩位的婚姻有任何的不合法的地方嗎?”在場的人們微笑地保持着沉默。

沉默了一會,彼得揮灑着聖水,說:“好,泰格•迪維斯,你願意接受菲爾•德爾里斯作爲你的合法妻子嗎?”泰格沉默不語,雲夢焦急的看着他,泰格看了看雲夢和衆人,終於開口道:“是的,我願意。”彼得滿意地微笑道:“菲爾•德爾里斯,你願意接受泰格•迪維斯作爲你的合法丈夫嗎?”菲爾答道:“是的,我願意。“

彼得繼續說道:“好了,請交換戒指。”莉莉拿着兩枚精緻的鑲有橄欖枝的鑽戒來到兩位新人的身旁,泰格顫抖地拿起一枚鑽戒,戴在菲爾的無名指上,菲爾微笑地接受了戒指,然後把另一枚戴在了泰格的無名指上。

彼得大聲的說道:“以至高神和法蘭克帝國的法律賦予的神聖權利,我,法蘭克地區主教彼得宣佈,你們正式皆爲合法夫妻!你現在可以親吻你的妻子了,泰格•迪維斯。”泰格揭開菲爾的結拜面紗,閉着眼睛忍住淚水,吻住了菲爾的嘴脣。人羣中爆發起盛大的歡呼,雲夢喜極而泣,被莉莉攙扶着,激動地看着泰格。

“攝政王攸殿下駕到!”門童高聲通報。衆人對着緩緩走進來的攸殿下都半跪下來。攸扶起泰格和菲爾,說道:“泰格,祝福你。”攸抱住了泰格,衆人開始猜測這個親密的擁抱,看來迪維斯的橄欖枝還會在法蘭克鳶尾花下繁榮一代。

“路易公爵賀禮到!”隨着門童的高聲通報,兩位北方要塞的軍官擡着一個箱子走了進來。泰格打開箱子一看,人羣之中爆發出驚呼聲,裡面是象徵迪維斯家族的盔甲,雖然陳舊而殘破,但披風上面的橄欖枝依然閃耀着魔法光芒。這代表了路易正式確認了泰格爲繼承人。

“亞特子爵賀禮到!”人們的驚呼順着走進來的人驚呼着,精靈媚刃!人們紛紛猜測着公爵家裡的繼承人鬥爭。媚刃抱着一把長劍來到泰格面前,說道:“奉我家主人的命令,恭祝泰格大人婚禮快樂!”她將長劍奉上,說:“這是由月刃氏族的精靈打造,由樞機主教嵐大人賜福,聖階騎士蘭帕德大人開鋒,聖階魔導師維多利亞大人加封魔法的長劍,爲紀念我主亞特和泰格大人的友誼,賜劍名:卜愛瑞!精靈語中這是哥哥的意思。”人羣之中的討論更加熱烈了,衆所周知,大陸上的聖階就這麼一百多個,從精靈媚刃的口中可以得知,迪維斯家族的小兒子亞特至少掌握了三位聖階,而且還獲得了精靈族的友誼,爵位之爭有蒙上了一成懸念的薄紗呢!

泰格接過這把劍,說道:“謝謝亞特,他還是認我這個哥哥。”媚刃答道:“主人說,他永遠不會忘了,是您親自認下了他這個弟弟。併爲他離開帝都時對您的冒犯而道歉。”

媚刃交給泰格一封亞特的親筆信後就離開了,只是她路過莉莉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對莉莉說了一句:“主人說了,如果你願意去豪爾郡,主人絕對等着你。去不去,主人尊重你的選擇。”莉莉看了一眼雲夢,想到了這個時候正在後院哭泣的姐姐艾米,遲疑地搖了搖頭。媚刃沒有再勸,直接離開了。

深夜,泰格等到菲爾睡着了,展開亞特的信,不禁感覺到一些愧疚,亞特在心中對不能參加婚禮而致歉,並傾訴了自己對泰格和莉莉姊妹的思念。特意還又囑咐了泰格要好好照顧兩姊妹。泰格低着頭,心中對艾米的愧疚彷彿讓他看到了後院艾米正在低頭哭泣,他站起身來,準備去看看艾米。可是菲爾卻醒了過來,說道:“泰格,你現在是我的丈夫,不管你婚前有再多的情人,我希望將來不再看到了。”

“泰格的婚禮使他確定了迪維斯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儘管亞特對迪維斯公爵的稱號並沒有多在意,可是卻在泰格心中埋下了一絲間隙,然而泰格並沒有想到,使兩兄弟真正決裂的就是他現在的合法妻子,菲爾•德爾里斯。”——亞農•海斯崔•諾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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