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與神的第一戰(上)

“反游擊戰略”是在墮落死神泰格的授意下,爲對付人類騎士游擊戰而展開的行動。陰影,這個泰格新賜予亡靈的偵查兵種,在“反游擊戰略”中呈現出了極爲重要的作用。關於陰影,連亡靈們都把它們叫做怪物,感到恐懼,它的來源十分的令人驚悚。

那是在亡靈將軍們通報了騎士游擊戰過後,泰格又擊敗了一名來自天上的天使。天使們現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騷擾一下泰格,最先開始的時候還派來過包括以太在內的三位大天使,後來慢慢地變成了戰鬥天使,到現在就變成了普通天使,似乎天使們並不以剿滅泰格爲目的,僅僅只是爲了噁心一下他,並向人類作出一個樣子而已。

斬落天使之後,泰格開始思考起怎麼對付騎士游擊戰來。當然,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能夠隨時知道騎士們的蹤跡,那麼就要建立一個強大的情報網。誰最適合偵查呢?泰格思考了很久,一個僕人跪在他的面前恭敬地說:“主人,您可以享用天使做成的晚餐了。”

那一晚是一個月唯一一次北方天空出現月亮,月光讓泰格有些不舒服,同時也把跪在地上的僕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泰格一看,漆黑的影子若隱若現,並且輕盈如無物,還可以隱藏在黑暗中游蕩,這就是做偵查的最好的材料啊!

泰格很滿意地看着僕人的影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僕人畏懼地回答道:“主人是問我身前的名字嗎?我身前的名字我依稀記得叫做基拉,應該是一個清潔工。感謝主人的恩澤,我能獲得永恆的生命,並作爲神僕永遠地侍奉在您的身邊。”

泰格毫無感情地問道:“那麼基拉,你願意爲了我做任何事情嗎?”基拉沒有擡頭說:“是的,主人,爲您做任何事情都是我的光榮。”泰格點點頭說:“我賜予你新的榮耀,你將丟掉腐爛的身體,你願意嗎?”基拉一愣,面對泰格凌厲地目光他只有答道:“是的,主人。”

基拉話音剛落,他就恐怖而痛苦地嚎叫起來,他身上本來作爲亡靈那腐爛乾枯的肉開始一層層剝落,他躺在地上翻滾着,雙眼睜大求助地看着泰格:“主人!我主!我犯了什麼錯!啊!!!這麼…痛苦地懲罰我?”泰格難得笑了一聲:“不,基拉,我這是在賞賜你!”

痛苦中的基拉聽到泰格的話不免震驚,漸漸地嚎叫中的基拉只剩下了一副慘慘地白骨。他躺在地上,只有血紅的眼珠還在轉動。泰格繼續問道:“基拉,你願意爲了我放棄你那脆弱而可憐的骨架嗎?”基拉恐懼地呻吟道:“不…主人,求您饒了我。”

泰格怒道:“你不是爲了我,可以做任何事嗎?”基拉看着泰格生氣的臉龐,顫抖着說道:“不…主人,我…”泰格一揮衣袖怒道:“好了,我知道你同意了,放棄你的骨架吧!”然後基拉又開始更加痛苦地呻吟,他身上的白骨從他的腳掌處脫落,一塊一塊地,基拉最初還可以用白骨手掌拼命地抓住掉落的白骨,後來在他的呻吟中,只剩下了一堆碎碎地骨頭。

泰格盯着這堆骨頭,輕輕地念起了咒語,這無疑是一道神咒,慢慢地一塊陰影從那堆白骨中慢慢地升騰了起來。泰格滿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笑道:“基拉,我說過,我會給你獎賞的,現在去吧,去把你的痛苦加在別的亡靈之上,創造出你更多的同伴吧!”

那團陰影在泰格的死亡之氣拂過後,舒服地呻吟出聲來。他朝着泰格鞠了一躬,然後獰笑着沉入了黑暗之中。泰格擡頭一看,一月出現一次的月亮在他的注視之下,都恐懼似地躲進了烏雲之中,北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這黑暗中,傳來無數痛苦的嚎叫。

“大人,不對勁啊!”一名修道院騎士報告道。黑暗之中靜的可怕,只有騎士們的呼吸和戰馬輕微地馬蹄聲。若望秉着眉頭說道:“根據情報,這一帶應該是亡靈的一處哨站啊?可是除了看不見盡頭的濃霧,什麼都沒有!告訴弟兄們,靠近點,注意安全!”

一千名修道院騎士團團長親衛騎士立刻聚在了一起,在濃霧之中,他們僅僅能夠看到身邊的幾名弟兄。“大人,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啊?”若望身邊的騎士問着他,他點點頭說:“確實氣氛太詭異了,告訴弟兄們,準備撤退!”這名騎士立刻下去傳達命令了。

不過一會兒,這名騎士又哭喪着跑了回來:“大人,我們迷路了!”若望驚道:“什麼?”那名騎士確認道:“是的,大人,我們這個千人隊的前鋒斥候回報說,他們迷失了方向,我們彷彿,彷彿被困在了這片平原上!”若望吃驚道:“沒開玩笑?我們迷失在了,平原上?”

那名騎士點點頭解釋道:“是的,大人,準確地說,我們迷失在了這片平原上的濃霧裡。”若望看了看四周的大霧問道:“指南針呢?”那名騎士搖了搖頭:“從晚上開始就不能用了。”若望喃喃的說:“我們可能陷入某個魔法陣了,告訴我們的騎士,用一些簡單的光明咒語驅散下四周的黑暗和迷霧!”那名騎士立刻反對道:“大人,這樣會引起亡靈的注意的!”

若望罵道:“蠢貨,我們現在已經被亡靈盯上了,再不想辦法找出路,難道等着亡靈率先對我們發動衝鋒嗎!?”那名騎士點頭稱是,立刻下去傳達命令。修道院騎士們立刻開始唸誦咒語,發動技能,一道道光亮瞬間點亮了天空,不過周圍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崩潰了!

亡靈,密密麻麻地亡靈在離這支千人隊的修道院騎士團親衛不遠的地方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們包圍在了裡面。騎士們瞬間驚恐地吸了一口冷氣,若望一定,反應速度特別快,他喝道:“停止咒語!停止咒語!”騎士們儘管驚恐,卻依然執行了命令。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聽到若望吼道:“騎士們!聽我的命令!跟着我的聲音衝!我知道哪裡是包圍圈的薄弱點!”其實若望哪裡知道薄弱點,他只知道只能隨意找一個點突破出去還有希望生還,否則騎士們自己就先倒在了自己的恐懼之下。

儘管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周圍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隊伍在遊蕩,不過若望還是下令吹響了求援號。震徹天宇的號聲響起,若望大吼一聲:“修道院騎士團!救助苦難!援助信仰!跟我衝啊!朝着光明和勝利!衝啊!”騎士們終於消退了恐懼的感覺隨之大喊:“衝啊!”

馬蹄聲大作,戰馬嘶鳴,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有多少騎士掉隊被亡靈拖下馬,然後被淹沒。若望在兩名騎士的護衛之下頭也不擡地朝着一個方向死衝,若望精疲力倦,他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亡靈攔路,他只能不斷地大吼:“我已經看見前路了!修道院騎士!不要停!”

一直到了黎明時分,若望一劍斬下一個亡靈的頭顱,擡頭一看,四周的濃霧已經散去,哪裡還有亡靈的影子。他喜極而泣:“衝出來了!衝出來了!”當他再回頭看的時候,就真的哭了出來,一個千人隊的親衛騎士,現在還跟着他的,不到五十人!

而更令他吃驚的是,發生在他帶着疲憊的五十人回到人類控制的城堡尋求補給的時候。到處都是受傷的騎士,他們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聖堂、榮譽、修道院三大騎士團的騎士都有,他踉蹌地拉住一個修道院騎士問道:“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個修道院騎士一見是羅維立刻跪下來就哭:“大人!我們被襲擊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所有的行動都暴露在了亡靈的眼下!大人!我們騎士團分出去的一百個千人隊,這一次至少覆滅了三十個!”若望一聽,眼睛一黑就有些站不穩,就要暈倒。

好在他身旁的兩個親衛扶住了他,只聽他顫抖着問:“其他兩個騎士團呢?提瑪利亞團長和羅維團長呢?”那名騎士頹喪着說:“羅維團長帶着十多個榮譽騎士團的千人隊退到了博吉斯郡,提瑪利亞團長…提瑪利亞團長他…”那名騎士頓時就泣不成聲。

若望抓着他的衣袖怒道:“提瑪利亞團長呢!?”那名騎士哽咽着說:“大人,提瑪利亞團長還沒有消息,不過據撤回來的聖堂騎士講,提瑪利亞團長似乎被圍困在了伊麗莎白省的某個地方,生死不明!”若望一聽,一口鮮血噴出去,就此昏倒!

——

“殿下,據前線的戰報,這一次,三大騎士團遭到了突然襲擊,可能是因爲對方掌握了某種我們尚未理解的偵查方法…”一名幕僚拿着手裡的戰報顫顫微微地念道,因爲此刻亞特的表情十分令人膽寒,他面如寒霜,雙手捏的十分緊,緊咬嘴脣,彷彿一直壓抑着怒火。

“到底死了多少人?”亞特從嘴裡蹦出了這句話,那名幕僚翻看着戰報的最後一頁,小心地說:“榮譽騎士團有兩萬五千人犧牲,三萬人負傷,羅維團長受了輕傷;修道院騎士團有三萬人犧牲,四萬人負傷,若望團長受了重傷,還在昏迷;聖堂…聖堂騎士團…”

“聖堂騎士團怎麼樣了?”亞特的臉色更加的沉了。那名幕僚顫抖着念道:“聖堂騎士團,四萬人犧牲,五萬人負傷,提瑪利亞團長…失蹤,生死不明!”砰!亞特一拳砸在桌子上,實木桌子立刻粉碎,他咬牙切齒地看着這些幕僚,眼睛通紅。

只聽他咆哮道:“你們都敢去死!接近十萬名騎士犧牲!十二萬騎士負傷!三大騎士團就這麼毀了!我到哪裡再去找騎士來補充他們!?到了這個局面不僅僅是你們該死!所有人!所有人都該死!”嵐走了進來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繼續罵下去:“亞特,別生氣,還有希望!”

亞特頹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垂着頭一言不發的幕僚們,他嘆了一口氣良久沒有再說話。嵐也看着這些幕僚們,心軟地說道:“去吧,都下去吧,去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計劃。”說完這些幕僚看了一眼亞特,終於一個個自責地走了出去。

嵐看着亞特說:“不過還是有好消息,信仰運動似乎取得了效果,傑蘭特他們都開始很好的恢復了,至高主在上,他終於醒了過來,讓傑蘭特他們又有重回聖階的可能!”亞特聽到這個消息,也稍微地轉變了一下心情問道:“他們還要多久能夠恢復實力?”

嵐卻搖了搖頭:“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亞特,這下半年我們可能會很難熬。”亞特站起來突然說道:“不能等了,我這就帶着玫瑰騎士團北上,我在前線的騎士需要我!”嵐立刻反對:“不行!現在能跟着你一起行動的聖階只有碧兒,你根本不安全!”

亞特堅定地說:“不能再等了,傑蘭特他們留在豪爾恢復,我先帶着碧兒和兩千玫瑰騎士團北上,天哪,姑姑,我的三大騎士團就要毀了!連提瑪利亞現在都生死不明!”嵐想要爭辯,卻被亞特的眼神給反駁了回來,終於無奈地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決定。

亞特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兩千人的玫瑰騎士團就已經集合了起來,準備離開豪爾郡北上。碧兒和媚刃一左一右地護着亞特。碧兒有些擔心說道:“殿下,我覺得您還是留在豪爾郡吧,畢竟你身上也有傷,前線交給我就行了。”亞特立刻搖頭說:“不必了,我的傷沒有問題了,前線還需要我,我的騎士還在前線經歷着一場最大的考驗!”

就在亞特一離開豪爾郡,北方的墮落死神泰格緊閉地眼睜開了,他陰沉沉地笑了起來:“我的弟弟,你總算是來了,我們之間的戰鬥,終於要真正開始了!”他手下的十幾名亡靈將軍對於最近取得的戰果十分滿意和興奮,他們彼此都在小聲地交流着。

一個將軍諂媚道:“還是主人的庇佑,我們纔有了陰影爲我們提供情報,我們的主人簡直就是最偉大的存在!”泰格對於他的馬屁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只是哼了一聲後說:“現在開始,集合你們的部隊,我們要開始進攻凡爾丁省了,不,我們要開始滅絕人類了!”

亡靈將軍們都紛紛大笑起來離開了,一百多萬亡靈很快被集合了起來,開始從三個方向進攻凡爾丁省,凡爾丁邊境的幾個城堡同時發出急報。這個時候,亞特剛好到達了博吉斯郡。三大騎士團的殘部撤到了博吉斯郡進行休整,經歷大敗,這些曾經驕傲的騎士都焉了。

“殿下!”“是殿下!”“玫瑰騎士團!”“感謝至高主!他們來了!”這些騎士看着亞特和玫瑰騎士團,眼中都放出了光芒。而亞特看到這些東倒西歪個個帶傷的騎士,心如針扎!他一一和身邊的騎士握手,慢慢地走到了現在三大騎士團的總部建築。

羅維已經在門口迎接他了,他一看到亞特立刻撲了過去跪在地上哽咽着說:“殿下!我們傷亡慘重,對不起!我應該死!”亞特扶起他,看着他纏着繃帶的手說:“你是該死!不過不是現在,泰格馬上要打過來了,你應該死在戰場上,爲你的弟兄們報仇!”

他又問道:“若望呢?”羅維答道:“還在屋裡,他醒了過來,不過還沒法下牀,神父說他受了很重的內傷,需要調養,恐怕有一段時間不能上戰場了。”亞特立刻在羅維的帶領下走進了若望的房間,一進房間,亞特就感到了一股絕望的氣息。

房間的窗戶被封死,只有點點的光斑照耀着跳動的灰塵,若望躺在一張不大的牀上,四周都是散落的繃帶和藥品,他靠在牀頭,雙眼無神,胸膛上纏着繃帶還有絲絲血跡。亞特一把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說:“若望,我是亞特,我來了!”

聽到亞特的聲音,羅維的眼睛恢復了神采,他看着亞特,眼裡含着淚,哽咽着:“殿下,毀了,修道院騎士團毀了!我對不起您,我對不起我死去的弟兄!我對不起…對不起提瑪利亞!”“不,若望,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這是高層指揮的失誤,是我的錯!”亞特立刻將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若望,我送你回豪爾去好好養傷!”

——

“三大騎士團遭受了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亞特真的能夠重整騎士團嗎?他有信心,他相信只要玫瑰騎士團這個番號還在,那麼三大騎士團和整個南方的勇氣就還在,這和聖階已經沒有了關係,這是人類的勇氣,三大騎士團,必須由亞特來挽救!”——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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