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小可醒來的時候已是太陽高空掛,陽光穿過窗戶的空隙,妖嬈地灑在身上,溫柔而又霸道。
張子良還在與周公甜蜜地約會着,輕輕地有節奏地打着鼻鼾,一起一伏,瑟瑟和絃。張子良睡覺喜歡把被子拉過頭頂,嚴實地蓋着,裝了死屍狀,也不怕萬一不小心被憋着去見上帝他老人家。
林小可揭開張子良頭上的被子,推醒他:“喂喂喂。”
張子良一動也不動,還像了死豬般的躺着。
林小可又再推他:“喂喂喂。“
張子良終於有了反應,眼睛微微地睜開了一下,又再閉上。爲了發泄被打擾了清夢的不滿,狠狠一個翻身,手腳便粗魯且霸道地橫了過來,半個身子以大欺小,重重地擱在了林小可的身子上,十萬大山那般。
林小可動彈不得,只好四腳朝天般仰着,她又再喊:“喂喂喂。”
張子良用夢遊般的聲音囈語:“喂什麼喂?”
林小可問:“你不用上班?”
張子良還是沒睜開眼睛:“上什麼鳥班?”
林小可說:“咦?你不是在你老爸公司上班麼?”
張子良嘟噥:“他那個公司,我纔不稀罕,懶得去上,坑蒙哄騙無知婦孺,黑心得很。”
林小可奇怪,什麼坑蒙哄騙無知婦孺?
但張子良沒有說,林小可自然也沒有問。好奇心殺死貓,不必要這麼殘忍。再說了,那是人家的家事,何苦要追根究底?人家願意說,林小可便願意聽。但凡與己無關的事,不追問,不打聽,也沒有損失。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張子良好不容易起了牀,嗽口刷牙完畢,兩人便跑到樓下的小吃店,吃過不知道是早餐還是午餐那頓飯,張子良便興致勃勃的冒充了導遊,帶着林小可遊著名的聖索菲亞教堂。
張子良說:“到哈爾濱,不去看聖索菲亞教堂,還真的白來一趟。”
據說,公元1903年,沙俄侵入了哈爾濱。爲了穩定軍心,就建造了富麗堂皇,典雅超俗的聖索非亞教堂。
這個著名的大教堂,氣勢恢弘,精美絕倫。教堂的牆體全部採用清水紅磚,上冠巨大飽滿的洋蔥頭穹頂,統率着四翼大小不同的帳棚頂,正門頂部爲鐘樓,7座銅鑄制的樂鍾恰好是7個音符,由訓練有素的敲鐘人手腳並用,敲打出抑揚頓挫的**的聖音。
美其名曰,令人歎爲觀止。
自聖索菲亞教堂出來後,路過火車站附近的時候,張子良的目光忽地飄向旁邊一間掛着“職業介紹所”招牌的門店,嘴巴努着,示意林小可看:“那店便是我老爸開的,這樣的店鋪,他在哈爾濱一共開了八間連鎖店。”
所謂的“職業介紹所”,由幾個年輕的男孩女孩站了在門前,對了來來往往人羣中的目標可能性熱情洋溢地放出魚餌:“要找工作嗎?快進來呀,什麼工作都有,隨你挑。”
介紹工作的手續費三十元到五百元不等,看那人穿着打扮有錢率大概多少判斷而定,太過獅子大開口會嚇跑了將到口的肥肉,出價太少不打緊,如果來人弱智屬於腦進水,視金錢如糞土,第一個“經理”收取了費用,會有第二個“經理”輪流坐陣,以別的名義再掠奪榨取“上釣魚兒”口袋裡的錢。
榨取多少隨你本事,老闆不過問,他也不是“吃人不吐骨頭”,很仁義的把“自天上掉下來的餅餡”,取一半,另外一半由“有功人士”瓜分,按勞分配,多勞多得。
雖然是烏龍了點,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不過也不完全是黑店,工作倒是要給別人安排的,要不怎能堂而皇之掛上“職業介紹所”的橫幅?只不過沒有像他們所吹噓那樣“月工資上千元,包吃包住”,而是打發到早打好關係而又需要用人的“虎口”或“狼穴”之類的黃世仁公司,一個月下來,東扣西扣,夠吃夠住,已是上上大吉。
如果運氣好來得巧,也有不錯的工種,那是鳳毛麟角。
張子良很不屑:“這是變相坑蒙哄騙,再賺錢,我也不幹。”
林小可嘻笑。
張子良倒也有良知,不愧名字有個“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