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也說不定。”那女子將披散的頭髮用紅繩隨便的一系,並沒有正面回答瀾雪的話 ,而是一個飛身,就跳到了樹上,像來的時候一樣,踏着樹枝迅速的離開了。
“哎,姑娘別走啊,既然我們沒仇,我們做個朋友可好?喂,你刺傷了我,你得負責!”長恭對着樹上無賴的繼續 喊,卻根本沒有人再搭理他。
望着地上剛剛打鬥過的一片狼藉,長恭的臉色卻忽然冷了下來。他將手中樹枝上的黑色面紗取下來,把樹枝丟到一 邊,隨便的坐在地上,包紮着被女子刺傷的手臂。
瀾雪有些愧疚的站在一邊,小聲 說道:“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了你。”
本以爲長恭會埋怨瀾雪,剛剛要不是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跑的更遠一點,自己也不會受傷,所以瀾雪多少有 些愧疚。
可是長恭卻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用那塊面紗包紮着傷口,等他弄好之後,並沒有急着起來,而是坐在地上,擡 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瀾雪問道:“徒弟,到底有多少人想殺你啊?”
“我……我怎麼知道?”瀾雪也是一臉奇怪的說。
“剛剛那女人說,或許是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你到底知道什麼?”長恭好奇的問着瀾雪。因爲那刺客會這麼說 ,那就一定是有人要殺瀾雪滅口了。
“不該知道的事……我知道了,原來是她……”瀾雪苦思冥想,把近來自己知道的事都想了一遍,就猛然想起了今 日之事的因由,原來是因爲這個。
長恭見瀾雪想起來了,趕緊問道:“你到底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人家竟然想取你性命!幸好師父我及時的 調戲了那小妞,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咱倆今天能不能走得掉!”
長恭抱怨之際,瀾雪卻說道:“不會吧,師父……你還真是深藏不露,沒想到你的武功這麼高!不過我也知道,剛 剛你並沒有用全力,差不多隻用了七八成對吧?”
“咳咳,別轉移話題!快說,到底是因爲什麼,不然你這次沒死,下次那人肯定要用更直接的方式對付你,我們怎 麼阻擋?”長恭凝眉注視着瀾雪,一臉認真的說。
“我……我可以不說嗎?因爲我答應了她,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看見的……”瀾雪小聲的 說。
“好吧,看來還真有這回事,那人是誰?你說啊,我是你師父,又不是別人,我還不至於把你告訴我的事,去講給 一羣和尚聽吧!”長恭不滿的催促着瀾雪。
於是,在長恭的再三逼問下,瀾雪終於將自己撞見瀾若和許諾幽會,並且意外得知了瀾若肚子裡的孩子,並非沈元 空之子,而是許諾一事。
瀾雪說完,長恭在原處咂舌了半晌,忍不住說道:“沒想到這徐麗華的女人竟如此……不過她今天想殺了你,就已 經完全背棄了你們之間的承諾,所以……我覺得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你也不用顧這顧那……”
面對長恭的提點暗示,瀾雪很快就知道長恭要說什麼了,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說,讓我把這件事… …去告訴爹吧?”
長恭點點頭,帶着笑意說:“就是這樣!你爹知道了,才能好好的懲罰她,讓她長點教訓,不然我發誓,這次沒得 手,她一定不會罷休的。最多……不超過今晚!”
“不行……如果我告訴爹了,那瀾若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萬一沈府的人知道了怎麼辦?雖然瀾若這麼做不對,但 是……但是我並沒有想要她身敗名裂啊,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這麼做!”瀾雪想了想,終究還是 否決道。
長恭卻難以理解的看着瀾雪說:“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善良還是蠢!你沒有想讓她身敗名裂,可是她卻想要 你死!我告訴你,你提前住到欽安寺來,就是幸運了,不然今天,你就必死無疑,還真以爲你有空在這悲天憫人啊!”
長恭有些生氣,因爲他怕躲過了這次,下次自己不在的時候,或者說毫無準備的時候,會有更大的危險。
瀾雪也倔強的說道:“不行,我現在就回府,去問瀾若,爲什麼不守信用!要是我想說,早就說了,何必要等到今 日!”
瀾雪說完,便要起身離開,去被長恭一把拉住,死死的扯回來吼道:“夏瀾雪,你是回去送死嗎?你要知道,這件 事,可是關乎道夏瀾若的命運,你一日不死,她就一日寢食難安,因爲只有死人的嘴纔是最可靠的!莫說你和她向來不 和,就是與她交好,她也未必信得過你。你現在回去就是送死,知不知道!”
見長恭忽然情緒這麼激動,瀾雪有些發愣,可能是因爲從未見過長恭如此……“師……師父,你別生氣,我不回去就是了,我只是……你也說了,這關乎道瀾若的命運,所以我……我不想讓她 毀在我手裡……”瀾雪不知道此時該怎麼解釋,只是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了而已。
“你啊,哎,好吧,隨便你!不過你絕對不能回去,起碼現在不能。等我想辦法解決了這件事再說吧!”長恭嘆了 口氣,鬆開了瀾雪的手。
長恭都這麼說了,瀾雪也只能乖乖的點點頭:“好……對了,我們的東西……”
瀾雪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從集市上買來的東西,未免有些頭疼。長恭擺了擺手說道:“喏,師父受傷了,就麻煩 你把這些東西都撿起來咯。”
瀾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說道:“好好好!”
好不容易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二人這才從一片狼藉的小樹林裡往欽安寺繼續走。還有一段路程呢,不過 卻坐不了馬車了。
路上,瀾雪看着長恭還在滴血的傷口,已經把黑色的面紗染得更加陰暗了。皺了皺眉問道:“師父,我記得你那時 候和那女刺客說,什麼是你……你見過那女刺客?不過最近女刺客還真是多,記得上次在府裡,就……”
不等瀾雪說完,長恭就已經說到:“不是女刺客多,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長恭的話,讓瀾雪驚訝之餘,卻又覺得也沒什麼不妥,怪不得自己也覺得面熟。的確,女刺客哪有那麼多?只不過 瀾雪好奇的是,爲什麼長恭能在第一眼就認出她來?於是便問道:“只不過,爲什麼你能那麼快就認出她來啊?”
長恭笑了笑:“我和她交過手,別的沒記住,那女人的劉海,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還有她的招聘行頭,黑色面紗 !”
長恭說着,還晃了晃胳膊,倒是顯得有些得意。
“師父,那你覺得,你能打過她嗎?你和他交手的時候,我倒是看了眼,覺得你打贏她,好像並不難。”瀾雪分析 着。
長恭一邊回憶着那女人的伸手,一邊說:“這個……不一定,因爲我沒有用全力,那女人也沒有。奇怪的是,她這 個殺手做的,似乎並不會傷害無辜,所以她提防着傷到我的同時,全神貫注的把精力放在你身上,對你出的劍,每招每 式都是必殺之際,估計都用了九成力!”
“可是她並沒有傷到我……”瀾雪覺得長恭的話有點難以相信。
果然,話音剛落,長恭便一臉不滿的回過頭來,使勁兒的白了瀾雪一眼,說道:“廢話!因爲我一直在替你擋着, 不然我能受傷嗎!不過這女人下手還真是恨,收劍還傷了我這麼深,要是這一劍結結實實的刺在你身上,你現在屍體都 涼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見長恭說的有模有樣,瀾雪倒是有些後怕,也不知道長恭的傷口什麼時候能好……“好吧……這次多虧了師父了……”瀾雪知道長恭傷的深,只好順着他說道,畢竟他也是爲了救自己。
“這還差不多!”長恭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瀾雪已經注意到,長恭的臉色有些發白了。
快到欽安寺了,兩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瀾雪好像聽到長恭說了這麼一句:“嘖,真夠疼的,以後誰娶了這女人, 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瀾雪見長恭還能貧嘴,多半是沒事,對於他的種種抱怨,也是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回到了欽安寺,天色已經晚了。靈兒卻並沒有早早的回屋睡覺,而是翹首以盼的站在院子裡等着瀾雪和長 恭。
遠遠的就看見靈兒在哪,瀾雪笑道:“靈兒在等我們呢!”
長恭沒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對瀾雪說道:“不能讓靈兒看見我受傷了,我先去處理傷口。”
瀾雪愣了愣,他總是能想的很周全。
靈兒也看見了瀾雪和長恭,樂顛顛的從院子裡跑出來迎接二人,卻見長恭匆匆離開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問道:“師 妹,師父怎麼走了,是不是生氣了?”
瀾雪搖頭說道:“咳咳,他心那麼大,怎麼會生氣,他是走了一天太累了,忍不住去休息一下而已,我們別打擾他 ,來看看我和你師父給你買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