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瀾雪這麼說,文信的興趣好像更加不一樣了,倒也沒強求,只是半笑着說道:“不是要朕脫衣服麼,怎麼這會兒沒脾氣了?”
思嫣已經是滿臉發綠,哪裡還敢再說一句話?
可在場的秀女,包括長公主在內,無一不是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心中根本不知道皇上是怎麼知道瀾雪的名字,還有……爲什麼會當衆說出這樣的話,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文信這麼說,那些秀女看瀾雪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特別奇怪了。瀾雪也沒想到文信居然會當衆說出這樣的話,但想了想,還是淡定的說道:“皇上的衣服髒了,是瀾雪不小心,若皇上不嫌棄,瀾雪願意給皇上洗衣賠罪。”
文信忽然大小,看來自己故意這麼說,卻沒能讓她驚慌甚至臉紅,這個女子,真是有意思。
長公主有些納悶的看着瀾雪和文信之間打着啞謎,再加上坐在旁邊的思嫣一臉驚慌,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在文信身邊小聲問道:“皇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莫不是這兩個丫頭衝撞了你?”
文信笑着搖了搖頭,湊過去和長公主耳語了一番,其它秀女們在下面根本上什麼都聽不清,一個個看的也是愣頭愣腦的。
長公主聽了文信的話,也不知道文信說了什麼,長公主卻是噗嗤一笑,對瀾雪說道:“好了,落雨你坐下吧。皇上的衣服,從來不用洗的,髒了扔掉便是。既然是你不小心弄髒的,倒也不好怪罪你。這樣吧,你給皇上倒杯酒,就算是賠罪了。還有你,思嫣。”
思嫣一聽,皇上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連忙起身說道:“好……對不起……抱歉,剛剛多有得罪,我……我不知道皇上是皇上,啊不對,我不知道……”
見思嫣一副語無倫次的樣子,文信倒是覺得好笑,對着她招手說道:“朕只不過四逗你的,不必放在心上。長姐不是說了,若想賠罪,給朕倒杯酒就是了。”
思嫣連忙點頭,從座位上起來,一路快步的走上前去,接過下人遞來的被子,給文信倒滿了酒,瀾雪站在後面。
文信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擡頭一飲而盡,說道:“那你的歉意,朕就收下了。”
思嫣本想說謝謝皇上,可話說一半,就因爲剛剛情緒變化太大,開始咳嗽不停。
文信皺了皺眉:“長姐說,你叫楚思嫣?怎麼?身子不好?”
長公主在一邊說:“思嫣是個很好的姑娘,只不過最近季節交替,有咳疾罷了。”
文信看了看站在一邊,小聲咳嗽起卻讓人心疼的思嫣,隨口說道:“晚點叫宮中的御醫來看看,無礙。”
思嫣受寵若驚般的連忙謝恩道:“民女多謝皇上。”
“好了,落雨,這第二杯酒,是你的。”文信將酒杯擺在瀾雪面前,示意她給自己倒酒。
瀾雪拿起酒壺,卻並沒有將杯子裡的酒斟滿。看着只倒了一半的酒,文信有些奇怪的問:“爲何不斟滿?”
“第一杯酒皇上已經喝了滿滿一杯,這第二杯便可無需斟滿。皇上政務繁忙,民女自當斟上半杯纔是。”瀾雪將酒壺放在一邊,說道。
文信對面前這個女子的看法,真是每一刻都不一樣。
“好,那就半杯。”說完,這半杯酒也被他喝掉了。
長公主在一邊笑道:“皇弟今日竟有如此雅興?想不到我秀女坊的人,能討得皇上歡心的人還真不少!既然皇弟今日海量,那就再少喝點也無妨,依依,再給皇上將酒斟滿。”
長公主特地在文信面前提起柳依依,無非是想看看太后娘娘指派過來的人,在皇上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位置。
瀾雪和思嫣各自回到位置上,見那剛剛還在一臉死灰,盯着瀾雪宛如敵人一樣的柳依依,此時被長公主一叫,臉上立刻開了花一樣,連忙起身,挪動到皇上面前。
“皇上,民女來給您斟酒。”聽柳依依說話的聲音,和平時簡直判若倆人,那素日裡的飛揚跋扈,面對文信的時候,卻立刻變得小鳥依人,小家碧玉。
不過大家雖然都想能在皇上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不過現在似乎更想看看,衆秀女之中期望最好的柳依依,皇上會怎麼對待。
柳依依說完,文信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很是隨意的樣子,將酒杯隨手遞過去,也沒說什麼。
柳依依小心翼翼的將酒杯斟滿,捏着蘭花指遞上去說:“皇上請用。”
文信接過柳依依的酒,卻只是喝了一口,隨後就放在一邊,好像興致不大的樣子。見此,長公主心中大概也有個估量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在文信的耳邊小聲提了一句:“皇弟,這姑娘叫柳依依,是母后指派過來的女子呢,想必自是樣樣優秀。”
文信聽完,果然重新打量了柳依依一番,見其笑意滿滿,一臉嬌羞的樣子,文信說道:“柳姑娘笑起來很好看。”
只怕柳依依聽了這句話,人都要飄起來了,紅着一張臉連忙對皇上說道:“謝皇上。”
文信一笑,可瀾雪卻注意到,他這一笑,有點假。
隨後文信將根本沒喝完的半杯酒放到一邊,起身說道:“朕宮中還有事,就不多待了。公公還在外面等着朕,朕先走了。”
見文信這忽然就要走,大家有些沒準備,那些根本沒機會在皇上面前表現的秀女們,一個個拉着苦瓜臉,就差此時撲過去抱住皇上的大腿,叫皇上先不要走,看自己一眼再說!
可這也只能想想,皇上要走,於是秀女們皆是按照禮儀,起身道:“恭送皇上。”
文信一擺手,示意大家平身,隨後對長公主說道:“長姐,你過來一下,朕有話和你說。”
長公主到是沒什麼意外,同樣起身說:“姑娘們好好吃,好好玩,準備後面的考覈,若是有事,和潘公子說就好。”
長公主說完,也跟着文信轉身走了。
宴席上只剩下這羣秀女了。秀女們一個個像是從來沒認識過瀾雪一樣,看着站在一邊的瀾雪和思嫣二人。
思嫣卻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目光,而是盯着瀾雪說道:“落雨……我打死都沒想到,他……他居然是皇上啊!”
瀾雪見思嫣到現在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笑道:“好了,皇上不是也沒怪罪你麼!”
思嫣一邊點頭,一邊扯着瀾雪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還以爲這次皇上非給我治罪不可!下次再也不亂說話了,還當他是……咳咳,還好皇上沒怪我,不然啊,我這小命都難保了。”
“沒事了,哈哈,瞧把你嚇的。”瀾雪拍了拍思嫣說。
兩人還在這邊說着,那邊柳依依就已經立刻變了一張臉,走到兩人面前問道:“怎麼,這就學會提前勾搭皇上了?”
思嫣一聽,火氣也不小的對柳依依說道:“依依,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做……勾搭?你說話好難聽啊。”
柳依依用一種讓人很是反感得到笑聲說道:“我說錯了?爲什麼我們都沒見皇上,皇上卻偏偏認識了你們兩個,不僅如此,還不知道用什麼狐媚子手段,居然還對皇上污言穢語,長公主就應該當即把你們趕出去!”
撕破了那張嘴臉,柳依依很是不滿意皇上居然在這衆多秀女之中,看中了她們,而偏偏心中早就將她們當做了自己的對頭。
“依依,你誤會了,我們遇見皇上,只不過是個偶然罷了。至於那件事,也是我不小心弄髒了皇上的衣服,思嫣又不知道他是皇上,就多了幾句嘴,還好皇上仁德,沒有怪罪而已。這兩杯酒,也算是我們的賠罪了。”瀾雪覺得這種時候,解釋也是多餘的,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產生了,就算沒有那回事,也是不好說清楚的。
“不小心?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的,藉機接近皇上!好讓皇上記住你,落雨,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有心機的人。”柳依依冷哼一聲,對瀾雪說道。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算是徹底斷裂了吧,雖然從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見柳依依如此說瀾雪,思嫣又怎能忍氣吞聲,上前一步,憤憤不平的說:“依依,是不是隻要接近了皇上的女人,都算是有心機啊!原來只能等着皇上撞上別人,別人撞上皇上,就是勾引?好吧,就算這樣又怎麼了,別說現在皇上沒說什麼,誰也不敢保證將來是誰,說句誇張點的,萬一成了皇上的女人,討好皇上不正確嗎?只是用勾引這個詞,不知道皇上會作何感想。”
“你……楚思嫣,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作對?”柳依依氣的紅着眼睛問。
“抱歉,我從沒想過和誰作對,而且,大家在這秀女坊,也都是公平的,何來作對一說。我只不過是說了我該說的,糾正下你的看法罷了。所以,最好還是不要用一副比誰高一等的口氣來說話,這樣很討厭!”思嫣也算是真正的和她撕破了臉,一點也不含蓄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