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哦,對,文信登基,她便從大公主,成了長公主。不過,這選妃是禮部的事,她湊什麼熱鬧?”瀾雪問。
“這你就不懂了。想那入宮爲妃爲妾,豈是尋常女子能隨意進入的。凡是這次給新皇選妃能進的去宮中的,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或是 想借着送女兒進宮,有幸得寵,可以讓那些無名小官一躍成名,那是多少人想擠破頭想進去的。”沐清風面無表情的說。
“嘿嘿,想不到你還挺明白……也就是說,那這其中,給選妃人的禮,是絕對少不了的?”瀾雪像是忽然開竅了一樣的問。
“自然。雖說是皇上選妃,可能不能捱到皇上的面,還不是要看選妃人的一句話。”沐清風答。
“可……可這向來是禮部的事,長公主要親自來,這不好吧。”瀾雪皺眉說。
沐清風卻嗤笑一聲:“能不能,全憑皇上一句話。”
沒想到第二天,沐清風就帶來消息,說皇上已經批准了長公主這次親自替他選妃,還聽說是長公主特地去求了太后,太后私心到甚至想 掌握文信的後宮,才讓自己的女兒親自操辦這件事的。
瀾雪冷笑一聲:“他可真是作繭自縛,踩着人頭坐上了王位又如何,連自己的後宮都做不了主,也是悲哀的很!”
沐清風走後,瀾雪躺在牀榻上翻來覆去,文信選妃,也就是說,這候選之人,有機會進入宮中,見到文信?
想到這,瀾雪忽然從牀榻坐起來,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沒錯,她想進宮!
只有這次機會,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入宮中,甚至見到文信,殺了他根本不成問題。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自己再進宮,可謂是難上加難 ,就算進去了,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不但會功虧一簣,甚至還會丟了性命,也是划不來。
而這次不同,只要自己進了宮,就是名正言順的秀女,再想方法見到文信,一舉殺了他,自己此生的大仇已報,就算是死,也對得起全 家上下的幾十口性命了!
瀾雪忍不住有些激動,愣是坐在這想了整整一夜,她怕自己也是一時衝動,自然知道這件事沒這麼好辦,可卻比活生生的待在這裡不知 道做什麼而等死簡單的多。所以最後,瀾雪還是決定,利用這次機會,進宮,殺文信!
王府密室,樑國密探來報。
“父皇怎麼說?”沐清風的神色有些焦急。
“回太子,皇上得知殭國皇帝選妃一事,特地命人從樑國上下找了一個絕色女子獻上,現在已經啓程,不日便會抵達殭國。”那探子說 。
“什麼?父皇這是何意?”沐清風眉頭蹙的很緊。
探子卻微微一笑,說道:“太子這就不明白了?此女乃是上官將軍培養多年的細作,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殭國的後宮,有了我們的 人,再加上太子裡應外合,豈不是如虎添翼?”
沐清風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這女子是我們大梁特地送到殭國的細作?”
探子點點頭:“正是。皇上還有令,命太子親自將此女送去公主坊,務必要讓她順利通過此次選妃,面見殭國皇帝,至於這後面的事, 太子便是不用費心了,該怎麼做,她自會知道。”
“好的,本王知道了。那女子什麼時候到?將她的身份背景給我,我好安排。”沐清風說。
探子將帶來的一個箱子打開說:“此女名爲落雨,年芳十九,是樑國一鐵匠的女兒,自爹孃死後,被將軍待會府中,調教多年,便是爲 日後安插到各國做打算。即日啓程,日夜兼程走官路,最晚三日四日,便會抵擋殭國。到時候,自會有人上門聯繫太子,太子做好準備就是 。”
文信點點頭:“我知道了,這箱子……是怎麼回事?”
探子將這小箱子推到文信面前說:“這玉觀音,乃是取樑國最好的羊脂玉細細雕琢打磨而成,這工匠也是舉國上下最後的匠師。將軍聽 聞這次操持選妃一事之人,乃是殭國的長公主,其不喜金銀,卻獨愛玉器,特地命屬下給太子帶來,到時候也好行個方便。”
沐清風看着那箱子裡躺着的玲瓏剔透,栩栩如生的玉觀音,卻冷哼一聲說道:“想的還挺周到。”
探子笑說:“那落雨的的車馬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玉器,雖不能與這價值連天的玉觀音相比,卻也不必那上等好玉遜色,到時候行事方 便,也免得太子費心不是。”
“好了,這東西我知道怎麼用,沒事的話,你抓緊趕回去吧,代我替父王問好。”沐清風說。
探子點頭,交代了幾句,便匆匆轉身走了。
從密室裡出來,沐清風雖得知大梁對於這次殭國新帝登基一事,已經有所動作了,只是頭疼那上官凌雲,不僅要將手安插在大梁內部, 還要伸到殭國來。雖說有人來此同自己裡應外合,但卻是他的人,換句話說,到更像是對自己多了一重監視!
見到沐清風的時候,他又是一臉愁眉不展,好吧,他也沒怎麼笑過。瀾雪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將剛剛泡好的茶遞過去說道:“喏,喝 茶。”
“不喝。”沐清風臭着一張臉說道。
瀾雪卻故意嬉笑着問:“怎麼,誰又惹我們的王爺生氣啦?”
沐清風見瀾雪嬉皮笑臉,白了她一眼說道:“父皇命人給文信送上樑國美女填充後宮。”
“什麼?大梁此刻不是該蓄銳養精,抓緊練兵,準備迎戰,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獻女,這是……這是要討好司徒文信,繼續在他手下苟延 殘喘?”瀾雪很是納悶的問。
看來她和自己的第一想法是一樣的,沐清風這才忍不住嗤笑一聲說道:“一開始,本王也是這麼認爲的。不過,那被送來的女子,是上 官凌雲的人,是樑國特地派來的細作,準備和我裡應外合,好對付文信纔是。”
瀾雪這才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那很好啊,這樣你就不用這麼危險,這麼傷腦筋了。”
沐清風卻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懂什麼,你可知道那女子的來歷?”
瀾雪聞言,眨着大眼睛問道:“什麼來歷?難道不是你大梁的人嗎?”
沐清風說:“是樑國人沒錯,可她卻是上官凌雲的人。她是樑國安插到新皇身邊的細作沒錯,可表面上說是和本王裡應外合,實質上又 何嘗不是監視本王的?”
瀾雪詫異的說道:“原來是這樣……沒說錯的話,那上官將軍,便是婉小姐的父親?”
沐清風點點頭。瀾雪有點頭疼的說:“那這樣一來,你在殭國這邊有什麼動靜,那女子豈不是要全都知道了?就算你想要在朝中做什麼 ,這些可要有絆腳石了。”
沐清風冷哼一聲說:“哼,這上官氏好大的膽子,在樑國把持政權就算了,現在居然將手伸到了殭國……真是頭疼。”
瀾雪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自己只是個身份普通的女子,沐清風願意把這樣天大的秘密告訴自己,無非是出自對自己的信任罷了 ,可卻不好插手他的自己家的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瀾雪遲疑了一下問道。
沐清風說:“五日之內,那女子就會抵擋渝州,到時候會有人與我聯絡。我負責將她安插到這次選秀的秀女裡面,力保長公主能讓她順 利的面見皇上,至於後面的事,就不用我管了,該怎麼做,想必上官已經教過她了。”
“可是一旦她入宮,那便會和那個上官將軍聯手,我是怕……就連你也成爲他的棋子,說是和你裡應外合,可一旦殭國有什麼不測,樑 國佔了先鋒,只怕那個上官,不會給你什麼好處,反而……”後面的話瀾雪沒有再繼續說,但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沐清風神色有些難看:“除非那女子……不能說順利的抵達渝州,而是出了什麼意外……”
沐清風的話雖然很淡,但瀾雪卻驚訝的問道:“王爺,你該不會是……不會是想……”
此刻望着他,沐清風的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明顯的殺意,讓瀾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沒錯。那女子是上官的人,萬萬不能讓她去面見皇上,一旦得了盛寵,這殭國,便會被上官插手一半,到時候一旦他能牽制到我父皇 ,那麼樑國便會岌岌可危,這女子……來不得!”沐清風冷冷的說。
“可若是王爺……怎麼阻擋那女子來啊,就算……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上官也會知道的啊,到時候一定會和王爺撕破臉,豈不是更糟? ”瀾雪問。
沐清風說:“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女子必定是個禍害。至於上官凌雲要和本王撕破臉,那就隨他好了。”
此刻,瀾雪卻腦子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喉嚨裡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道:“或許……上官將軍可以不知道這件事,我們 可以偷樑換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