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嫣愣愣的坐在牀榻邊上,心中想了無數個辦法,卻沒有一個是可以用的到的。時間在一點點過去,不知道落雨怎麼樣了,有沒有事,還是已經被……被害了?
思嫣不敢往下想,她勸着自己,說落雨沒事。柳依依和潘子平雖然狠毒,卻還沒有敢取人性命的膽子。思嫣已經私下裡決定了,要是兩天之內找不到落雨,就去找長公主,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不管長公主信不信,這是唯一能救出落雨的辦法。
爲什麼不現在去?思嫣知道,落雨雖這麼平白無故的失蹤了,一切的現象,都將罪惡的毒手指向了潘子平和柳依依,可是不管是這一次,還是上一次,都只是分析和可能,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柳依依和潘子平就是這件事的元兇。
思嫣想再找找,落雨那麼聰明,萬一能想辦法自己逃出來呢!到時候再去和長公主揭發,便是人證物證俱在了。不然長公主定會以爲自己信口雌黃,搞不好不但就不出落雨,自己還得陪送進去……
“你爲什麼答應楚思嫣派人去找啊!找什麼找,自生自滅算了!”思嫣剛走,柳依依就在潘子平那裡不滿的埋怨道。
潘子平皺眉,不耐煩的說道:“她剛走,怎麼你也不讓本公子消停一會兒啊!你沒見她鬧得兇,若是等下叫秀女坊的人都知道了,這人嘴可是板不住的,萬一鬧到長公主那裡去,長公主可是不會聽你的,必定會派人去尋那周落雨。萬一到時候楚思嫣那個白癡,將事情說漏個什麼,你當真以爲長公主會完全相信我麼?”
聽了潘子平的話,柳依依才覺得有點道理,說道:“好吧,不過周落雨那小賤人那邊,你可有安排妥當?她心計可是多得很,萬一一不留神,被她給溜了,那可慘了。”
“是啊,如果這次沒能困住她,你我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咯。”潘子平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器,對柳依依說道。
柳依依卻瞪着一雙眼睛說道:“不會吧,就算她跑了,頂多是有些麻煩,她怎麼會猜到是你我做的?就算猜到了,她又沒有證據,拿什麼去告發我們!到時候隨便編排個藉口,搪塞過去就是了。至於她……只不過是個無名無分的小秀女罷了。”
潘子平一笑:“你真是傻的可愛。算了,和你這種女人,說了也不懂,你也只能用來看看,養養眼了。”
潘子平笑的甚歡,卻讓柳依依感受到了明顯的嘲諷。其實這也是潘子平爲什麼會看上週落雨,而不是樣貌更勝一籌的柳依依。
沒錯,男人通常都愛臉蛋兒和腦子一樣漂亮的女人,這樣得到手之後,纔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征服感,所以說,這種感覺,女人是不會懂的,柳依依這個傻瓜更不會懂。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在這久了難免惹人閒話,至於周落雨那邊……嘿嘿,本公子可要好生照看着,這以後可就是……咳咳……”潘子平似乎是在白日做夢一樣,喃喃自語的說道。
柳依依也沒說什麼,畢竟潘子平說的沒錯,在這久了容易惹人閒話,現在這種時期,還是沒事的好。
思嫣坐在牀榻內,想着辦法試圖將落雨救出來,可惜她沒有任何頭緒,也根本不知道落雨被潘子平他們關在什麼地方。
就在天色已經快黑的時候,原本還一籌莫展的思嫣無意中發現,這花粉的分量不對。明明是一包花粉,現在放在桌子上,就只剩下半包了。那麼另一半去哪了?
思嫣左思右想,猜測十有八九,這另一半是被落雨帶在身上了!想到這,思嫣忽然覺得,或許這半包花粉,就是這次危機的唯一突破口了。
那花粉香氣特別,做成香料可以薰屋子,戴在身邊也是香氣襲人,最重要的一個特點便是,這香氣一旦沾染上,便會經久不散。
思嫣想,那將落雨抓走的人,進了這個房間,還碰到了落雨,那麼一定會染上這花粉的香氣。
思嫣激動的直接從牀榻上起身,捏着手中的半包花粉,仔細的辨認着花粉的香氣,只要自己留心,那麼一定會發現那個人!
想到這,思嫣就出了房間,雖然是這麼想的,可這鳳棲苑,百十幾號的人,要找那個今日帶走落雨的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不過總比沒有希望的好,爲了救出落雨,不管難不難,也一定要努力試一試。
而此時,瀾雪在這間屋子裡,關了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大概一天?這裡的光線暗的很,從哪裡看都是黑天,再加上獨處在此處,時間每分每秒,都被拉的經久漫長,瀾雪甚至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那下人送來的飯菜,還在地上,從初始的還散發着熱氣,到現在估摸着已經涼透了。可是瀾雪不想吃,儘管沒有體力了,儘管餓得很,她還是不能吃。
因爲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動自己,唯一可能做文章的,就是在吃食上面,是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的。
瀾雪看着那飯菜,沒有一點食慾,因爲想起柳依依和潘子平那張嘴臉,就覺得噁心。倘若自己這次能出去,瀾雪發誓,一定不會放過潘子平那個混賬東西。
只是這一次……好像沒什麼希望了。瀾雪已經不期盼自己能在兩日內出去了,只希望那潘子平不要喪盡天良,將自己害死在這。
第一次感受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受,瀾雪稍微有一種絕望。因爲她不知道現在能指靠誰。
若說在府外,自己的潛意識裡,總是依靠着沐清風,那麼現在,只怕他也只當做將自己送到了一個安全牢籠中,只要憑藉自己的頭腦和努力,就會進宮面見皇上,然後開始他的計劃……
瀾雪皺眉,不應該這樣,那玉佩還沒拿到,自己的身世還是一塌糊塗,總不能就這麼葬送在這吧?
雖然想了很多,但一擡眼面對的就是這間黑漆漆的,連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的小黑屋子,瀾雪還是有些灰心……
一整個晚上,思嫣近乎跑遍了所有的宮室,可因爲是晚上,大家幾乎都回去休息了,而且這鳳棲苑,除了這西邊的秀女坊,還有幾個女子,剩下的都是各種男侍從,東邊住的,幾乎都是長公主的面首,更是見不到一個女人影子。
思嫣很是尷尬,找遍了各種藉口,去到處尋找有沒有人身上,染到了這種香氣。只不過也碰壁了幾次,因爲是晚上,還差點被幾個起了賊心的男子調戲一番,不過當他們知道思嫣是秀女的時候,也就不了了之了。畢竟沒有幾個人是潘子平,敢公然調戲秀女,要知道,那可都是皇上的女人,不管進沒進宮,名義上都是,要是調戲秀女的事,被知道了,那非得砍頭不可。
思嫣也是藉着自己這層身份,才得以在各個宮室內走動。
只不過,這一擡眼,天都快亮了,卻還是沒有什麼收穫。思嫣的腳已經走的疼了,鼻子都嗅累了,只好無奈的回到了房間。
晚上,這屋內還是思嫣自己空蕩蕩的一人,想到這,思嫣就覺得難過,着急,擔心。
已經快要一天一夜了,瀾雪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除了她留在地上的那幾滴血跡,什麼都沒留下……
看了看瀾雪牀榻的位置,是空的。思嫣不免覺得心中一陣空虛,認識落雨雖不久,可卻日漸形影不離,情同姐妹。
她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完全是不同於別人的。思嫣的直覺告訴自己,她都是發自內心的,因爲她可以看得出來,落雨從來沒有因爲自己患有病症,而感到嫌棄,厭煩,甚至還偷偷的去查詢能夠將自己治好的書籍,她都看在眼裡。
數日裡的同塌而眠,讓自小就沒什麼朋友的思嫣,早就將瀾雪看成了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可現在她有難,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想到這,思嫣就很是自責,忍不住小聲啜泣着。
她怕落雨有事,可既十有八九和潘子平有關,那麼這鳳棲苑在他的手下,想要找他幫忙,也是癡人說夢。而且自己暗中找瀾雪這件事,也決定不能讓潘子平發現,不然一旦打草驚蛇,他會防着自己不說,估計還會將落雨放到更加讓人找不到的地方!
因爲驚慌了一天,也累的不行,思嫣哭着哭着,直到凌晨才睡着。只不過睡了沒多久,就又驚醒了。
她夢到了落雨,夢見她叫自己救她,不然她就會死的……
這個夢簡直可怕,思嫣幾乎是口中呼喊着“不要”,猛然的從夢中驚醒的,夢裡的落雨十分無助,直至夢醒,思嫣仍然能清楚的記得落雨那張惶恐的臉,她緊緊的拉着自己的手,對自己說道:“救我……思嫣……救救我!你不救我的話,我會死……我會死的!”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這個夢,足以讓思嫣感受到了恐懼……“落雨……我會救你的!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