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也在身邊悄悄流逝,很多人都生活在嘆息中,他們不敢回望,怕一回望就會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
街頭的人,依然很多,但是並沒有什麼交集,依然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用回頭,也不必張望,這就是麻木了的人羣。何韻嬈就走在這裡面,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一點力氣,好像找個地方歇息一下,但是她發現,走了這麼久,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
她好像真的估算錯了,但是周以衡的計劃確實是真的,她有點糊塗了,難道男人們也喜歡嘴上說一套然後背後再做另外一套嗎?
“哎,小姐,你買花嗎?”一個長得很銷售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向她推銷那些跟鮮血一樣紅的紅薔薇。
何韻嬈掃了一眼那些花,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紅薔薇,也是命運悲慘的花呢,總是被人錯誤地當作是玫瑰。她伸手拿起一朵,仔仔細細地看,漂亮有什麼用呢,倒頭來,連自己的命運都主宰不了,說白了也是可憐蟲。
“紅薔薇的花語你知道是什麼嗎?”何韻嬈此刻就跟喝了酒似的,眼神很迷離。
賣花的小姑娘愣了愣,賣了這麼久的花,從來沒有客人問過這樣的問題呢,這個漂亮的姐姐是失戀了吧。
何韻嬈看着那朵紅薔薇,顏色鮮豔地讓人想起了那些逝去的青春時光,她的指尖不知爲何有點冰涼,叫她送給誰比較好呢。
迷茫不安,在這一刻一起襲上了她的心頭,各中複雜的滋味一下子就擊中了她,她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是因爲難過嗎?還是覺得此時此刻的她特別的孤獨呢。即使是結了婚,也不見得會幸福,這大概就是母親當初對她說這些話的原因吧。
小姑娘還在癡癡的望着她:“姐姐,我知道了,紅薔薇的花語是,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想和你在一起麼,爲何聽到這樣的話,她就那麼想哭呢,眼淚幾乎快要奪眶而出。過了某個年紀,心中的孤獨感就會變得越來越強烈,就像現在的她一樣,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在逐漸吞噬者她,她險些呼吸不了。
“我買,全都買。”何韻嬈將那些花全部抱在懷裡,彷彿找到了一種失去的東西一樣。
天色越來越暗,她的心也跟着越來越沉,但是沒有人知道此刻她的滋味,只覺得她嫁進了豪門,性該過得特備幸福,也沒有什麼委屈可言。
回到私人別墅裡,何韻嬈只覺得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感覺自己一點精神也沒有。
而那個讓她喪失了精神的男人卻是十分輕鬆地在那裡喝着咖啡,美美地享受着自己的人生。身爲他的妻子,何韻嬈絲毫沒有什麼享受可言。爲了能夠跟他長久地在一起,她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即使知道那些事情可能會讓她身敗名裂,但是她義無反顧地做了,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可是他卻總是視而不見,將她的
心傷了一次又一次。她還能再指望他嗎?好像是不太可能了吧。心痛又如何,她咬着嘴脣,默不作聲地看着他,真心這種定西,現在看起來,就跟笑話還差不多。
“既然回來了,爲什麼還站在那裡。”楚顥然雖然對她的感情沒有那麼濃烈,但畢竟愛過就是愛過,他還不至於對她太絕情。
何韻嬈眼神直直的,如果現在她在他的面前流淚,他還會像以前一樣來安慰她嗎?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她自己也忍不住笑,真是太幼稚了。她在他的對面坐下,手裡的薔薇一直都沒有放下,也學就是因爲花語,所以才讓她一直心生感觸吧。
“那是什麼,薔薇?你買這麼多花做什麼?”楚顥然其實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然後就繼續喝他的咖啡了。
她看着那些花,眼神迷離:“沒錯,這是我們以前最喜歡的花,不過,你大概不記得了。”
楚顥然這才擡眼認真地打量,何韻嬈眼底的哀傷也被他一併收入眼底,可是他的表情並沒有做任何的改變。那花的確紅得耀眼,彷彿當年的故事並沒有老去,那些愛情也都在昨日誕生。
他盯了半晌,手裡的咖啡差點濺了出來。
“我知道不該是那麼還舊的人,可是,我們好像真的停留在了過去,”何韻嬈幽幽地說着,雖然說了這些話也是白說,可是她此刻的心情,不抒發出來,就會讓她感到窒息,“十多年了吧,我們認識了。我以爲我是瞭解你的,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一點兒也不瞭解你。你所展示的你,不過是你希望別人看到的,不是真實的你。”
“你是不是喝酒了?”楚顥然聞了聞,但是她的身上並沒有酒味。
喝何韻嬈笑:“是啊,我是醉了,所以還在妄想只要一直跟你在一起就好,我並沒有奢求別的,難道這一個願望你就不可以答應我嗎?”
楚顥然沉吟,今日爺爺也說過她,說是做人不能太三心二意,否則吃虧的人只有他自己。他沒怎麼聽進去,但是看着何韻嬈眼底的淚,他似乎明白了爺爺的話。
但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已經所剩無幾了,尤其是這麼幾年,好像心裡的那種感覺更加淡然了。
這個時候,電視里正在播報着新聞,說的就是他跟何韻嬈的關係,不過媒體可是用神仙眷侶來形容的。
何韻嬈聽了特別想笑,神仙眷侶?這應該是本年度她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她默默看了楚顥然一眼,他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不過也絕對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她不止一次告訴自己,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其他的都不要去在乎,可即使說了千萬遍,她還是失敗了。
對於一個佔據了你生命那麼久的人,你是沒有辦法忘記他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但是卻改變不了一些藏在心裡的情愫,因爲它會時刻提醒着你,那些你以爲忘記的東西,是真真切切地存在過的。
新聞媒體報道的那些關於楚家
的新聞,基本都是帶着自己的主觀臆斷,或者說的更明確一點,應該是爺爺讓他們那麼寫的,目的也就是爲了挽救楚顥然的形象。
“你希望過他們形容的那種生活?”男子突然問道。他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有點柔和,好像突然轉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這種不是特別的明顯。
何韻嬈愣了一下,媒體們形容的那種生活,其實就是她以前嚮往的那種生活,該怎麼形容呢,好像無論怎麼形容,她也過不上那樣的生活了,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頭有其他的女人,簡直讓她嫉妒地寬腰抓狂。
“你會跟我離婚嗎?”不知怎麼的,她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楚顥然短時間的愣神已經說明,他心裡是有這樣的想法的。只是礙着爺爺的面子,什麼都沒有說而已,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人也就莫過於他了吧。
“你不要多想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出席一個或動畫。”
他的話就像是命令,她不得不去服從,而且也不能問緣由。
在大學的時候,她承認,她對於他的命令是歡喜的,畢竟那時候的心情跟這個時候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那個時候,她可以任性,可以撒嬌,什麼都可以,就算她做了不好的事情,他也會選擇包容。
“你會愛我多久?”何韻嬈靠在男生的懷裡,有些賭氣地問道,因爲剛剛楚顥然在看另外一個女生,這讓他有點吃醋。
男生立刻緊緊抱住她,附在她耳邊說:“當然是很久很久了,知道我們變成老爺爺老奶奶爲止。就算你是滿臉皺紋,我也會依然愛你,這些都不是情話,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你一定要遵守哦,否則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她有些孩子氣地說。
“當然,我絕對不會騙你,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我也不會離開你。”男生信誓旦旦地說。
可是現在還沒有到世界末日呢,他的誓言便早已失效,成爲一紙空談。可惜那時她太天真,竟然把他說的話全部都當真。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她望着那些紅薔薇,心裡感到一陣沉悶,這種感覺好像已經深入骨髓了,讓她沒有一刻是安寧的。再看着手機上那些過去的照片,她的眼眶再一次溼潤。她是太過自信了嗎,所以纔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就連江雨,她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她,說她是咎由自取。難道她就不是嗎?爲了利益,她還不是選擇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說到底人活着還是利益比較重要,不管是誰,只要關係到自身利益,都是重中之重,即使你絲毫不曾愛過那個人。
這樣比較起來,她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人了,沒有感情又怎麼樣呢,反正楚顥然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好像反而她還應該感激呢,可是心裡的苦澀卻是沒有人可以訴說,她漸漸地好像不只是丟失了朋友,連自己也丟失了,這樣的感受卻是不太好受。
(本章完)